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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沒過完的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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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醫院醒來，睜開眼白瑜就坐在我旁邊，翹著二郎腿，帥得像是雕像，正瞇著，我掙扎想起來，他就醒了，伸出手扶我，把我扶著坐起，拿了水給我喝。
水只有一口？我抬眼看他。
「你缺水太久，喝太急會嗆到，一點一點喝。」白瑜邊解釋，邊給我第二杯水，這次多了一點，我連喝了四杯才能開口，但聲音很啞。
「竹本？」我問。
「沒事。」瑜倒了第五杯水給我，我一飲而盡：「謝謝。」
喝完我佯裝自己還很累，側躺背對他，我以為此刻我會哭，但我只是覺得冷，醫院的被子太薄了，摀不熱我的心寒。
瑜都救了我，我還有什麼好埋怨的？是我自我中心又自作多情，在白瑜的世界，媽媽是唯一的太陽和月亮，我大約只是飄過去的雲，飄不飄去、停不停留，都不重要。
沒想到我這輩子第一次被求婚是櫻亞，算起來我真的賺到了，並不是因為我多好、多優秀，只因為竹本是個好人。
櫻亞來看我，坐在床側，瑜咳了一聲，櫻亞原本想乖乖站起來，我拉著他的袖子，他剛好當我的擋箭牌，我實在不想跟白瑜這樣相看兩無言的尷尬下去。
「白瑜，你出去吧，我跟竹本有話說。」瑜可能也沒想到我會讓他出去，皺著眉：「我就在門口。」
看瑜走出房門，櫻亞又膽大地坐到床緣。
「你的身體還好嗎？」我問。
「沒事，我這身體素質可是軍隊裡數一數二的。」櫻亞拍拍自己的胸口，以示沒問題。
「那就好。如果你也折在那，我們基地還真是帶衰。」我鬆了一口氣。
「我說的求婚仍然算數。」櫻亞盯著我。
「沒事，我也沒這麼封建，我們基地又不是鄉下地方。」我同學都6個老公了，我才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迂腐。
「我很喜歡邱先生。」竹本低下頭說。
「蛤？喔……哦。」怎麼突然跟我出櫃了？喔，結婚的話題，這題我熟，以前跟小黃聊過。
「你們是很辛苦。」我點點頭。
「你懂？」他驚訝地抬起頭看我。
「我當然懂。」我認真點頭。
「我就知道你會懂，所以我想跟你結婚。」竹本難得出現侷促，他怕我拒絕他。
想想，沒辦法跟瑜在一起，跟好姐妹當一輩子的室友也是不錯的，何況櫻亞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而且跟他結婚，瑜的責任就了結了，畢竟櫻亞好歹也是無憂的將軍，能力不低於白瑜，這樣我就可以繼續蹉跎歲月，他也可以繼續喜歡邱先生，白瑜就能放下枷鎖。
「互相的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互相的嗎？」他反問我。
「你不確定啊。」我恍然大悟，還沒雙向奔赴的意思嘛。
「我就是不確定才來問你怎麼想的。」竹本回。
「什麼？」這個？我們在講同一件事嗎？
「你不是在說，你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跟邱先生心意相通嗎？」我有點迷糊了。
「我是說我喜歡邱先生，所以接了將軍這個工作，而且跟好朋友一起做事很愉快；我覺得自己跟你相處得挺好的，也許我們結婚以後的生活也會很融洽，再說你是白瑜的女兒，肯定能體諒軍隊的繁忙。最後，我已經成年4年，邱先生小孩都兩個了，我感覺時間差不多啦。」櫻亞一口氣回答，好極了、我會錯意。
「結婚又不是菜市場挑水果，看順眼就行。」話題繞到我身上，我有點牴觸。
「軍隊裡沒什麼女生，我不知道跟別人能不能像跟你一樣相處愉快，我認識最久的女生就只有你，而且我們的認識不是刻意、為了配對，這樣自然而然的關係很舒服，我昨天還抱過你，你的老師是許黎、爸爸是白瑜，我是無憂的將軍，各方面條件看起來都很適合。」
「你是挑老婆、不是選室友，玩得來不算是主要條件。」我嘆了一口氣，繼續說：「總不能看孔大小差不多，就硬鎖螺絲吧，萬一不合呢？」
「沒試過誰知道合不合。」櫻亞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
櫻亞還想說什麼，白瑜就突然走進來，櫻亞真的是瞬間跳離床緣，他尷尬地對瑜笑了笑：「我不是故意來撬牆腳的，但你上次說要配對也沒真的配，我想你們可能不適合，既然不適合，我又覺得我跟彌彌認識蠻久的……。」
「出去，滾！」瑜大吼。
「你不能把彌彌綁在身邊一輩子，她已經長大成人了，你應該尊重她的選擇權，控制狂。」櫻亞又不是被嚇大的，他一邊不卑不亢地反駁，一邊朝白瑜走去。
「你們都出去。」我講話顯得特別小聲，他倆都沒甩我。
我拿起枕頭扔過去，瑜一手接住，他倆終於齊刷刷地看我。
「你們不出去，就換我出去。」我掙扎著要起身。
瑜一個箭步把我按回去：「我們出去就好。」
他們出去以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人也不是非得結婚吧，倘若我跟櫻亞結婚，估計每天他倆都要鬥嘴，那可熱鬧了。
過完生日，我20歲了，比起7歲大災難發生那時，多活了13年。
我瞥到了食指上的戒指，想拔下來，最後又放棄了，萬一還有下次呢？我太弱了，難保將來還需要人家來救，根本沒有硬氣的資格。
原來戒指是定位器啊，原來他一直知道我生日時，自己躲著過生日，不戳穿是給彼此的體面，我又忍不住鼻酸了。
我以前以為他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他就夠了，如果能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單方面的喜歡也是一種幸福，我們可以一輩子當室友下去，可是櫻亞抱著我時，我突然發現原來擁抱這麼溫暖，蓋再厚的被子都捂不住心寒、全身竄冷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