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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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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夏然醒来时看见周围陌生的布置才反应过来这是丁砚的租屋而不是自己家。
身侧没了丁砚的影子,鼻尖是黄油香味,他一想就知道丁砚在做早饭,穿上拖鞋就走进了盥洗室。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睡不习惯丁砚租屋的床,昨天过去之后脸上总是痒痒的,他以为是什么浮毛,意识模糊之间好像还伸手挥掉了。
害怕过敏,他在镜子前看了又看,帅气阳光,脸蛋儿白里透红,没毛病。
满心疑惑着想是不是自己不喜欢的心理作用走出门。
丁砚正在煎牛排,齐夏然在国外都快吃吐了,但不可否认牛排确实简便快捷,早饭他经常吃,想来丁砚也这么想。
他又看了厨房外面的岛台,大理石岛台上放着咖啡机。
开口询问了丁砚能不能用,得到答复后,他开始研磨咖啡豆。
动作熟练地做了两杯拿铁后,丁砚的早饭也做好了,一看就是营养均衡。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间,齐夏然提起早上刚起床时的疑惑:
“哎丁砚,你房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还是床单有啥,昨天晚上睡得我连痒痒的,跟被羽毛挠了似的。”
丁砚抬头看他,面色不算好地吐露几个字:“没有。”
见丁砚表情不好,齐夏然也没能说什么话,静静吃完早饭后,他看落地窗外已经天晴,就提议回家去。
“丁砚,咱俩回去吧。”
丁砚刚洗完碗出来,看了看天气又看了看齐夏然,然后说:“也行,等我一下我们就回去。”
说完丁砚钻进书房,齐夏然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玩手机又看电视,电视没什么好看的他就一直切台,一直到看见某卫视正热播的婆媳伦理剧。
一下对狗血剧着迷了,他很快沉浸于此。
正逢此时,密码锁按密码的声音响了。
齐夏然猛地坐起来,去看玄关。
是谁?居然还知道丁砚家的密码。
齐夏然听着动静,来人还在玄关换了鞋,手里提着东西,塑料袋啪擦作响。
他兴高采烈走进来,还没看见沙发上的齐夏然,就开始大呼小叫:
“丁砚我回来了!你还不出来迎接!”
齐夏然:……?你谁?
这个被齐夏然第一眼当成疯子的男人说完话,转头才看见齐夏然,被他吓了一跳:
“你是谁?怎么在丁砚家?”
齐夏然还想问他是谁呢,怎么出现在了丁砚家,结果对面先问出口了。
一阵无语凝噎,齐夏然道:“我是丁砚的发小。”
“发小?我怎么没听丁砚提过?”
齐夏然干笑说:“我这几年定居在国外。”
男人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丁砚就从书房走了出来,看见男人时脚步还顿了,“你怎么来了?”
男人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我刚从山区回来,来给你送点特产。”
“谢谢。”
丁砚接过后放在了岛台上,视线这才分给齐夏然。
齐夏然顿时翘起腿,两腿交叠,“丁砚,不介绍一下吗?”
看齐夏然的起势,丁砚知道他有些生气,可又不知道齐夏然生什么气,于是他介绍了男人给齐夏然认识:
“这是周炎,我大学室友。”
周炎一听还补充道:“还是他朋友。”
齐夏然一听挑眉,本还有些吃味,现在顿时全都散了。丁砚的朋友啊……好啊,丁砚总算有朋友了。
“我叫齐夏然,他发小。”
齐夏然主动自我介绍。
周炎高兴走过去跟他握手,“你好你好。”
三人聊了聊,齐夏然这才得知,周炎是学历史的,最近刚接了一个历史遗迹的项目,只是那个遗迹在山区,他一个月往返一次。
齐夏然和他相聊甚欢,可能因为工作同样跟历史沾边,再加上性格相仿,两人几乎是同时掏出手机要加联系方式。
丁砚见此苦笑不得。
他结识周炎时,一看就知道如果齐夏然也在,两人绝对会结为死党,每天作天作地,横扫大学。
本说好回家的行程被周炎给打断了,三人吃过午饭,周炎告辞,齐夏然和丁砚才踏上回家之路。
这次车上齐夏然没睡过去,他看着窗外的风景,车里放着他自己的歌单,类型多变。
看着车来车往,耀日蓝天,白云朵朵悠哉游哉移动,齐夏然心情好极了。
“丁砚,我现在才知道回来有多舒服。”
“怎么说?”
音乐突然跳到了《天若有情》上,情深似海的歌声流淌出来。
齐夏然侧头看丁砚,“就是觉得,好幸福好幸福。是我在国外完全没有的感觉。自己一个人真的过得很难受,好几次都要过不下来了。”
都说人有时候过的不开心或痛苦时,会哭喊着说要回家。可齐夏然很少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齐夏然家境说不上太好,虽不至于失学,但大学下来其实也没钱去国外读研的,钱都是他大学勤工俭学拼命拿各种奖学金凑出来的。
一开始在伦敦,他睡床垫啃面包,朝不保夕,每天奔波在学校和兼职工作里,几近失学。就在他要放弃,准备暂时休学赚学费时,遇到了丹尼尔。
丹尼尔在策划一个纪录片,缺人,齐夏然看有钱赚就跑着去了。
他们来回周转了好几个国家,齐夏然边工边读。后来生活渐渐平稳下来,他几乎都快忘掉舒适怎么写了的时候,江倚梅的电话打来了。
借着桂花树,他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他还又重新见到了丁砚。
“丁砚,我真的突然感觉好幸福。”
丁砚流露笑意,“那挺好的,幸福就好。”
抛却他们曾经那些恩怨情仇,就只看现在,两个人都挺好就已经万幸了。
音乐还在放,唱着:“天若有情亦无情,万丈红尘我等你。”
“用你的牵挂,染尽我白发。”
“咫尺天涯你终未远离……”
齐夏然凝望丁砚,“丁砚,我们就现在这样好不好?”
不要再针锋相对,也不贪求亲密无间,就这样,不求在一起,只求两相安好。
丁砚目视前方,沉默许久才开口答应说:
“好,我们就这样。”
回家路上两人时不时交谈,驶过泥土小路,驶过大片稻田,路过零散村落。
他们到家了。
院子里晒着玉米,一股灼热的味道扑面而来。
齐夏然几乎是飞一般和丁砚告别,紧接着奔向自己房间去吹空调。
而丁砚则是将车缓缓停下,缓缓进门,看见丁晨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剧。
好巧不巧正是齐夏然在租屋里看的狗血婆媳伦理剧。
丁砚开口唤她:“妈,我回来了。”
他和丁晨的关系从恶劣极端转向缓和的功臣就是江倚梅,现如今母子二人还是能相安无事对坐一起聊天的。
丁晨看他坐在沙发上,缓缓开口道:“和然然出去一天感觉怎么样啊?”
丁砚看丁晨杯子里没水了后起身去接。
“感觉还好。”
“齐夏然没怎么变过。”
丁晨接过水抿了一口,沉吟道:“然然是个好孩子。”
她看着丁砚,丁砚也看着她。母子二人同样透露着一股疲惫还有压抑。
“他回来了,不要再怪妈妈了,丁砚。”
丁晨这句话彻底击破丁砚的防线,丁砚狠狠撇过头,闭上眼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竭力保持声线不颤抖,“妈,当年是你赶走他的。”
丁晨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丁砚双手紧握,为了他好这句话束缚了他半生啊……
“妈,都过去了。别提了。”
话尽于此,丁砚让她好好休息,无聊的时候多跟江倚梅出门玩后就自行上楼了。
进房间后他遥遥看着齐夏然的白窗帘,心里又平稳下来。
就这样,保持现状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