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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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在讨论中，顾铭已经慢慢恢复了意识，他开始只觉得身陷混沌，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然后头痛慢慢加重让他有了几分真实感。
想重新掌控身体，却觉得身重千斤，动弹不得。
好像鬼压床。
静默一会儿，感受指尖传来一跳一跳的脉搏，自己的心脏也渐渐随着这律动而同频跳动，身体的不适感略略褪去，五感回归，才发现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他一下清醒过来。
一偏头，就看到赵思垚倚靠在床边，一只手被他握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记忆有点断层，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没有她的梦。
“你醒了！”赵思垚感到手腕的力量松了松，一低头，就对上顾铭的眼，“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她紧张地看着他，上身探过去，手放在他额头试了试温度。
顾铭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手抱住她。
赵思垚被迫趴在顾铭身上，进入熟悉的怀抱，瞬间有点忍不住眼泪。
“顾铭……”
顾铭感觉空荡荡的心被怀里抱住的人慢慢填满，他声音嘶哑地说：“阿垚，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赵思垚已经确定他已经记起自己。
“嗯，我知道，我也，像是做了一个噩梦……”想到最近的自己魂不守舍，又想到他现在的惨状，不禁悲从中来，“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个坏人，我怎么这么坏啊！呜呜呜，对不起，是我太自大，是我自以为是，是我死鸭子嘴硬，是我不够勇敢，是我畏首畏尾……”
眼泪滴入顾铭的脖颈，又流入枕头消失不见。
顾铭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泪眼朦胧，低头轻轻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阻止她继续念罪己诏。
呼吸相闻，唇齿相依。
赵思垚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决定遵从本心，闭上眼睛，给予回应。
两颗躁动不安的心通过亲吻的力量渐渐安定。
许久顾铭才放开赵思垚，她已经止住眼泪，整张脸都因呼吸不畅而泛红，也不与他对视，只埋首在他颈窝。
两人好一阵才平复心情。她坐起来，问：“你还记得最近发生的事吗？”
顾铭努力回想：“唔，好像你请病假了……你哪里不舒服？”
赵思垚随口编造：“哦，我的脚伤被我父母知道了，他们非要接我去他们的城市给我来个全面大检查，作为每天给我上药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早就好得差不多啦，所以检查结果也没有任何问题！”
顾铭想回忆细节，发现怎么也记不起，只能承认她的版本：“好吧，下次要给我说……”
话说到一半，顾铭突然停住，头又开始剧烈疼痛。
赵思垚顿时惊慌失措：“顾铭你怎么啦？你别吓我。”
顾铭的体温瞬间又飙升，热气通过相握的手灼烧着赵思垚。
紧接着他的意识又陷入了黑暗。
赵思垚立马用冰袋给他降温，但他迟迟不醒，昏睡的时间比之前更久。
赵思垚：“系统，现在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呀，再这么下去顾铭哪怕醒得过来，也要给烧傻了！”
“这个这个，太不寻常了，他应该是正在反复对抗自己逐渐模糊的记忆，”系统也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检测结果显示男主现在的状态十分危险，如果他死了，世界肯定玩完，“我马上汇报主控系统。”
系统下线，赵思垚则继续守着顾铭。没过几分钟，原本有些抽搐的顾铭突然不动了，空中一道强烈的白光亮起，一个小正太从光中缓缓走来。
系统：“宿主别慌！主控系统降临了，他暂时停止了时间。”
赵思垚看着还有奶瞟的小男孩：“它是主控系统？”
小正太直接替056回答：“是的，穿越选手赵思垚你好，我是维护故事时空的主控系统001，很高兴能与你在此会面。”
赵思垚：“幸会幸会。”
小正太：“容我先看看男主的情况。”
赵思垚：“啊，您请，他刚刚反复发烧，还浑身虚汗，时不时会抽搐几下……”
小正太用手在上空比划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看着眼巴巴等着的赵思垚，解释道：“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所以我们无法直接抹去他的记忆或者采用其他数据修改的手段，否则也不会委托你来完成引导任务。然而能量波动造成的蝴蝶效应比我们想象中的大，男主的自我意识也早已产生，不再是推动故事主线的工具人，而产生了自我需求，比如，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这个需求也导致他的家庭关系与原文不符。”
“而现在他不愿失去他收获最多爱的记忆，于是冲破了模糊限制，还原了原本的记忆。但是这个行为与数据处理冲突，数据处理就会反复对记忆进行模糊，所以他才会持续发烧。”
“放任下去，他可能永远无法醒来，这个世界也会自行崩塌。”
听到这个可能，赵思垚惊慌不已：“都是我的原因，我不应该再回到这里……请你救救他，你可以救他的是不是？”
“没有你的请求，我们也会全力保障男主安全……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们解除男主的记忆模糊，那你就得留在这里充当主角，继续完善或者说创造一条新的故事线，从前期的数据反馈来看，你的存在反而可以让这个世界稳定运行。”
“当然，你也会付出一定代价。”
赵思垚随着它的话心情起伏不定：“什么代价？”
小正太：“永远留在这里，再没有任务，也没有任务奖励，失去穿越选手身份，跟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无异。”
“就是这样而已？我是说，我当然愿意！”赵思垚紧张的心回落，“其实从一开始，我猝死来到中转站，我就一直很不安，很忐忑，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而我讨厌不确定。但是在这个任务里，我在我熟悉的世界运行法则里，也找到脾气相投的朋友，遇见能让我想一直在一起的人，每天只用想好明天怎么过……”
顾铭虽然表面冷冷的，却是会用全力来回应他所感受到的爱，少年人的真诚热烈，让她在自然相处中被吸引，他突破规则限制也要紧握她的手更是让她动容，不喜欢未知，但能确定同行的人是他，似乎也就没什么可畏惧的。
相较于系统当时突然告诉她女配回归的时候大脑一片浆糊，现在的她终于理清自己的想法：“我要留在这里！”
小正太：“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的穿越选手本来就紧缺，但是你既已经做出抉择，我们也无法强留……当然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也是大功一件，我们还是应该给你一个任务奖励，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吧，我们会酌情考虑的。”
赵思垚想了想，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缺。
她想起周舟临走时的表情：“这个奖励能不能用在别人身上？我想请你们给周舟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是现在被修复精神体的她，而是那个抓住时空裂缝想自由的她。”
小正太想了想那个只有两面之缘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女配角，那是个心智非常坚定的人，他点点头：“这个世界不需要她的话，当然可以给她更多选择，不过她能走到哪一步我无法保证。”
赵思垚：“这已经够了。”
小正太：“话已至此……056，这里就由你来收尾吧。”
说完它又在顾铭头上比划了一下：“我已解除他的限制，过会儿他就能清醒。”
交代完毕，他就走回到白光中，最后空中恢复成什么都没有的模样。
顾铭的身体特征果然渐渐恢复正常，让赵思垚长松了一口气。
赵思垚好奇：“056，你也可以变成人类形态吗？”
系统：“当然不行，主控系统的权限是最高级别的，我们辅助系统只能通过意识交流。”
赵思垚：“原来如此，它要你收尾，收什么尾？”
系统：“因为您不再是穿越选手了，所以辅助系统也无法和您绑定了。”
赵思垚：“什么？你要走？不，我舍不得你！虽然你笨笨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老给错误信息，经常嘲笑我……”
系统：“……您要不别说了，本来我还挺伤感的。”
这么可爱的宿主也不多啊。
“不过其实这样对您也是一件好事，您太重感情了，跟我遇见的其他穿越选手都不同，他们按照计划做任务，世界里的人对他们来说更多是过客，只有这样才能清醒地完成任务。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是您的第一个任务，如果多锻炼几次的话，或许当初就能坚决果断地与顾铭分手……要不您放弃顾铭吧，我们再给他记忆模糊一次，只要您不出现刺激他，或许也能行……”
“不行！”赵思垚正气凛然地说，“我刚刚已经承诺主控系统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哼，您果然还是重色轻友！”
系统哼唧：“好啦，我们绑定一场，我会将您上一世父母的数据导入进来，补齐您的生活背景，再把所有人的记忆恢复正常，您就在这里和顾铭创造属于你们的故事吧，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用想起我，呜呜呜……”
赵思垚：“056，你真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我一定会想你的，呜呜呜……”
一人一统再次抱头痛哭。
顾铭体温恢复正常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赵思垚已经顶着两个红红的核桃眼了。
她紧张地看着他，慢慢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
顾铭皱眉。
然后她小声地说：“果然还是烧傻了。”
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情真意切地说：“你叫顾铭，而我，是你的妈妈……”
顾铭打掉她的手，无语地说：“赵，思，垚！”
看着他恢复生气的样子，赵思垚松了一口气，开心地话脱口而出：“诶，爷爷我在！”
说完两人都一愣。
熟悉的对话勾起某次醉酒的记忆，顾铭：“等一下，我是不是……”
赵思垚立刻打断他：“顾铭！”
她拉起他的手，深情地说：“我今天是不是还没有说过喜欢你，我决定了，每天都要说一遍，你记得提醒我。”
顾铭抽出自己的手，捏上她的脸：“呵呵，今天不用你喜欢了，刀俎。”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赵思垚叹气，看来记忆模糊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反正最后凭着厚脸皮，赵思垚还是紧紧挤在床沿上，靠在顾铭怀里，畅想未来：“我们会好好地过这一生的，对不对。”
顾铭低头，亲亲她的额头：“会的。”
“那你快点好起来哦。”
“嗯。”
“然后陪我去吃特辣锅！”
“嗯。”
“我们放假的时候去沙漠看星星好不好！”
“好。”
感觉顾铭现在特别好说话呢。
“那以后你帮我写作业吧。”
顾铭放手：“你可以下去了。”
赵思垚轱辘一下滚下床：“……”
算了，不跟他计较，时间还长，故事也才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