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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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院长看到瓦特总和杰克的窘态，心想原来不只是自己面对高等雄虫时会慌乱，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见他俩都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看别的虫受难的愿望也满足了，马克院长开始继续他的工作流程：“谁的错雄虫阁下心里自然有数，既然你们两个都意识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很好，那么我们就进行下一步。”
马克院长做出判决：“鉴于你们情形恶劣，在已经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认错态度极差，仲裁院将对你们公司从重处罚，除了要赔偿雄虫阁下这段时间五倍的正常工资和十倍的加班费外，公司停业整顿半年，罚款200万，另外需要追加额外处罚。”
他又问科尔宾：“希尔先生，由于您是尊贵的雄虫阁下，又是此事的被侵权方，需要征求您的额外处罚意见，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瓦特总听到这个处罚几乎跪立不稳瘫软在地。
雄虫阁下的赔偿金还好说，200万他凑一凑也不是凑不出来，但是停业半年几乎是快要宣布他的公司破产。
市场变化这么快，半年后哪有他的落脚地。他又要重新开拓市场，才能再次分一点别的公司不要的残羹剩饭。这和公司倒闭又有什么区别。
他难以想象，这半年他该如何熬过去。不止是财务上的压力，恐怕更会从心理上压垮自己。
数十年的打拼危在旦夕，坍塌不过一夜之间。
如果他还是一个年轻虫，他尚有余力和心劲重新开始，但是现在，他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又要经历挫折磨难，对他是何其残忍。
还有他商场上的对头，估计会幸灾乐祸迫不及待的收割他原本占据的市场。再见面时，他都能想象到会有多少奚落冷遇。
他作为公司的老总久了，尽管只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但是他的心态已经养成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现在无异于是要折断他的老腰，让他匍匐在地甚至跪倒在往日的死敌脚下，可能更得去恭维巴结以前他看都不看的虫从而争取一点点可以赚取的利益。
更何况，还可能有雄虫阁下的额外处罚。他怎能不惶恐、不惊惧。
科尔宾虽然以前在地球没有仲裁过，但是也听说过一些仲裁判决结果，显然，虫族对于违反劳动法的处罚有更多赔偿。
但是想到虫族对于雄虫的优待和偏向，他不由问：“一般类似的案子都是这样处罚的吗？”
马克院长微微一笑，“我们绝对是按照法律相关规定进行的，不过您是雄虫阁下，自然需要法律的额外保护，加重侵权公司的违法成本。”
科尔宾点点头，显然这个处罚确实听上去比一般的要罚的更重。
“不过，”马克院长补充，“这只是对公司的处罚，依照法规，您可以对个虫的侵害行为追责。”马克院长目光往瓦特总和杰克的脸上瞟了瞟。
瓦特总和杰克被这个眼神看的浑身一紧，他们听出了马克院长的潜在台词，生怕雄虫追究他们难以承受的处罚，让他们从此万劫不复。
科尔宾心领神会马克院长的意思，但是虽然他对瓦特总压榨员工的行为感到愤怒，可此刻，当法律给了他公平的对待，严惩了瓦特总，他心底的怒气和委屈也平息了很多。
他抗议白嫖劳动力免费加班，又辞职来寻求仲裁院的帮助，无非也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被不公对待的时候，内心充满了火气，恨不得一朝将无良老板和黑心公司都撕个粉碎。
无论多重的惩罚都觉得是应有之义，就觉得该把这些压榨民众的资本家狠狠碾压到尘土里也不够解恨的，每天都在心里把瓦特总这种黑心资本家翻来覆去剁的个粉碎，连带着杰克这种帮凶也恨不得一起嚼烂个稀碎。
但当公平再次被夺回，科尔宾被怒火几近冲散的理智也渐渐回炉。
诚然，他在虫族可以靠着雄虫的身份给伤害他的虫施加更多的惩处，以获得内心的畅快解气。
但是雄虫的身份在虫族社会就像是一柄双刃剑，不只能保护自己的权益，也能反过来成为压迫加害别的虫的工具。
如果仅仅要凭着雄虫身份追加更多的责罚，这又和瓦特总之流靠着上位优势欺压弱势方有何区别。
法律是维持公道的天枰，他庆幸雄虫的身份能够让天秤归于公平，但是他不想让天秤再次倾斜，仅是为了自己内心的爽快。
科尔宾内心劝服了自己放弃额外惩戒。不是圣母心大发，而是不想屠龙者终成恶龙。
不过，科尔宾呵呵一笑，用脚踢了踢跪在面前的瓦特总，“你之前说，你要封杀我让我混不下去？”
瓦特总听科尔宾又提起他刚刚大言不惭的威胁，心里一紧，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又羞又怕，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恐怕雄虫心里正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吧。
他生怕雄虫下定决心要严惩他，忙说：“阁下，我怎么敢呢？您封杀我还差不多。您是天上的云，我就是地上的烂泥。”
说着他左右手轮番开工，狂扇自己的脸，想着自己先处置自己给雄虫解解气，免得雄虫在怒火下给他承受不起的惩罚。
瓦特总作为一个雌虫还是有两把力气和果断的，现在他下定决心要扇自己几个耳光来试图逃避更严重的惩处，就绝对不会手软。
不一会就把自己的两颊扇的红肿高胀，连科尔宾都没来得及出口制止他。
红的不成样的脸，凌乱的发型，加上瓦特总本身长相打扮多是儒雅而非那种肥头大耳的蛮横相，此时终于多多少少看上去有了可怜巴巴的意味。
杰克看瓦特总在狂扇自己巴掌，内心虽然有点跟不上瓦特总的节奏，但是他知道瓦特总是聪明虫。
他临场反应没瓦特总那么快，但不妨碍他跟着瓦特总照做，也开始狂扇自己耳光。
接着，两个虫又怕雄虫阁下觉得他们自己打自己会不舍得下狠手，开始互扇耳光，下手毫不留情。
一旁的科尔宾和马克院长都惊呆了，他们还未曾见过举止这么癫狂的虫。
科尔宾看他们跪在面前互扇巴掌也确实如瓦特总所想内心挺舒爽的，气更是消了不少，就开口阻止他继续扇下去：“停吧。”
瓦特总和杰克闻言停了下来，都眼巴巴地看向他。
科尔宾也不逗弄他们了，正色对瓦特总说道：“你是公司的老板，在工作中可以指挥驱使员工，但这并不意味着员工就要任由你摆弄压榨不能反抗。”
他又说道：“今日的我，只是万千打工者中的渺渺一粟，尽管平日忍耐多时，但依旧尚存血性选择不惜己身来讨要一个公道说法。明日，若你继续固守苛待员工的模式，必然会有更多员工愤起。”
“没有了下属的支撑，那你还算是领导者吗？还能是领导者吗？你的公司还能辉煌如昨日吗？”
“我今日的话，或许起效，或许也无法动摇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如果你继续违反法规欺压员工，即使我已离职，我也会声援同是打工者的千千万众，尽我之能，支持他们要回属于他们自己的合法权益！”科尔宾掷地有声。
又对杰克说道：“你同样作为打工虫，怎么能向比你更弱的群体挥刀呢？你被领导压榨就也这样压榨自己的下属，难道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虫的道理吗？今日你选择做伥鬼，明日你受到迫害又还会有谁来帮你？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这一番话，说得瓦特总和杰克羞愧难当。所幸他们的脸颊早被自己和对方扇得通红，再是如何羞愧，也看不出来脸红。
他看向马克院长，“马克院长，我不会追加劳动法规定之外的额外处罚，但如果他再像这样违反劳动法侵犯员工权益，还请您也像今天一样公正严厉地从重处罚他们，拜托了，谢谢。”
瓦特总和杰克听到科尔宾没有追加他们的惩罚终于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浑身的力气早在刚刚打脸的时候用尽，本来紧张的神经稍松，之前不明显的疼痛立刻席卷神经，只觉双手脸颊都又热又胀又疼。
他们的腿脚也跪的酸麻，微微挪动就如针扎一般。膝盖跪在坚硬的地板上更是痛入骨髓，像要裂开。
瓦特总压榨员工缩减成本只是想多挣一点钱，尽可能在精神海混乱前找到一名愿意和他结婚的C级雄虫。
他是B级雌虫，要想稳定精神海最差也只能找C级雄虫。
但C级雄虫身边从不缺追求者，他没有远超其他雌虫的相貌，年龄又大了，如果没有足够的钱，又哪有C级雄虫愿意和他结婚，哪怕只是做一名雌侍。
他总是怀着侥幸的心态，看着别的公司都或多或少的通过压榨员工节省成本，他就也跟着这么做。
曾几何时，刚创建公司时，他因为以前打工时候遭过罪也想着成为一名好老板。
可是他看着别的老板快速积累资本十分眼红，他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通过压缩公司运营的成本来提高收益，最显著的途径就是增加员工的工作时长同时压缩薪水。
他刚开始只是微微过分了一点，内心也怀揣着愧疚，想着等以后他赚够了钱就善待员工弥补他们。’
可是时间久了，他就麻木了，看着账面上省出的钱，他笑了，渐渐也就成为以前他最为厌恶不齿的无良老板。
这么多年，没有多少员工敢于反抗，他也就忘记了他的初心。
直到这一刻。
他真心地向科尔宾表示感谢：“谢谢希尔先生不计前嫌，我以后定会严格遵守劳动法，绝不再犯。”
杰克也跟着瓦特总向科尔宾道谢。
两张被扇的红肿的脸，被打的凌乱的发，配上他们欣喜若狂的神情，格外疯狂，格外讽刺。
马克院长也笑着摆摆手对科尔宾说：“不敢当您的谢，我身为政府公职人员，自然是要按照法规秉公处理。既然您对这个处罚无异议，那么后续相关的信息会反馈给您，您在之后的三个工作日内会收到赔偿。”
科尔宾也笑着点点头，再次对马克院长表示感谢。
等处理完这件事从仲裁院出来，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科尔宾办完他到虫族后遇到的第一件大事，内心终于舒了口气。
没过多久，瓦特总赔付的钱就打到了他的账号里。
科尔宾一看，虽然之前的工资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按全年预估平均年薪做了计算，五倍工资加十倍加班费合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某种意义上的仲裁致富。
接下来，他在家休息了几天就又开始找新的工作。
上一段工作仅仅维持了不到一周导致他的简历更不能看了，他连着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要不就是像上次那种小公司愿意给个机会，要不就是他投简历但对面已读不回毫无音信。
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深觉虫族社会小公司压榨员工的可怕程度，他也不想再靠仲裁致富，所以婉拒了看上去就不靠谱和论坛里一查满是坑的公司。
这样一来，找到工作的难度更大了。
直到他接到了一个通话。
“喂，请问是希尔先生吗？”
“我是。”
“好的，我叫里德，是至圣集团旗下公司的招聘者，这边想请您本周四到公司进行一个简短的面试。”
科尔宾听完很是疑惑，“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有投过至圣集团，想问一下你们是打错通话了吗？”
“是这样的，”对面解释，“您前公司的老板瓦特总之前和我们有业务往来，他听说我们公司在招人就向我们肯总推荐了您。”
科尔宾不知道瓦特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接受了这个面试邀约，反正他也没有别的面试机会。
等挂断通话，他上光脑搜了一下至圣集团，看上去是大型正规公司，风评也还好。
他心中的疑惑更甚，他觉得经过上次的事，瓦特总不说有多恨他，起码也不可能向别的公司推荐他。
科尔宾怀着满腹的疑惑去参加了至圣集团的面试，出乎意料的是，隔天至圣集团就给他发了工作录用信息。
等科尔宾去至圣集团上班和周围同事打听过了才知道，瓦特总的公司现在仍然在整顿中，但是他向肯总强烈推荐了科尔宾，极其卖力地称赞了他的优秀，并表明不想自己公司整顿期间耽误了科尔宾的发展，又听说至圣集团缺人就推荐了他。
科尔宾不知道瓦特总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对瓦特总的怨气算是基本消了，可能这也是瓦特总的目的之一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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