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看镜头！》慢猫

2、第 2 章

　　7.
　　她是贺总的姐姐贺书韵，也是集团公关总监，设这个岗位正是她的意思。
　　前不久铭森旗下公司上市，贺书野以总裁身份正式露脸，结果一段“神颜”视频流出，他瞬间爆火，顺便带飞了公司股价。贺书韵当即拍桌：姓贺的，出来站台！
　　不愧是亲姐姐，有学到。
　　我嘴上跟贺书韵叽叽喳喳打听八卦，手下没停，两个小时后，剧本写好了：《霸道总裁娇俏心》。
　　“我们，去拍这个。”我扬了扬手里的A4纸。
　　贺书野一脸看脏东西的表情：“不去。”
　　我：“书韵姐，你看这……”
　　贺书韵：“姓贺的！”
　　贺总看我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像逼良为娼的老鸨。
　　剧情很土狗，先婚后爱、身体互换、欢喜冤家，热门元素叠buff，核心是得把之前楼下那一幕融进情节里。
　　一通操作下来天黑了，正好补夜戏：女身男心的我遇上歹徒，男身女心的他鼓起勇气搭救，打跑坏人之后却被老鼠吓得钻我怀里。
　　我能理解贺书野想掐死我的心，真的。要这尊一米九的杀神扮娇柔，还被我摸头安慰，啧啧，嘻嘻。
　　大灯一打，录制键一按，贺书野面露惊恐，撑不住了般直直倒在我肩头。
　　这演技！逼真！
　　我喊“卡”，大哥有点重，大哥怎么不起来。他脸就贴在我侧颈，凉凉的，呼吸颤抖。
　　等了会儿不见动静，我伸手去摸，刚触到他额角的汗他就弹开了：
　　“今天便宜还没占够？”
　　剪完片子天居然亮了，我才看到祈霖发来的消息：
　　“姐，我能和同学一起去旅游吗？不行也没事，我在家休息也挺好。”
　　我知道他是想跟我要点儿钱。我回复“当然能”。给他转了几千，我的余额就不剩什么了。
　　祈霖是个好孩子。我上大学那年，和录取通知同时到的，是我爸重病的噩耗。我想让祈霖高高兴兴地迈向下一个人生阶段。

　　8.
　　贺书韵笑眯眯地把合同推到我面前，我直奔薪资那行。
　　好家伙！比招聘启事上写的多了五千！贺书韵好似财神娘娘般发光。
　　她说我值。
　　昨天拍的短剧作为贺总帐号的首条内容发了出去，我中午睡醒就看到了热搜。我跟贺书野在剧里重演了楼下那一幕，所以外界都只道先前是拍戏。
　　“亏你想得出来，”贺书韵赞赏道：“这样一来，昨天的风波反而成了预热。”
　　财神娘娘一不做二不休，趁热提前官宣了铭森进军影视行业的消息，这样一切不仅顺理成章，还成了传播案例。
　　我知道这最后一步棋才真正压住了场子，打心底里感激贺书韵。她指着飘红的股价乐不可支：
　　“哪里话，以后贺总归你，使劲儿用！”
　　于是我连夜制定了三套账号策划方案，满怀希望地敲开了贺总的门。
　　“毒舌冷面霸总、智性恋天花板、西装体育生，任君挑选。”
　　“滚蛋。”
　　我二话不说立马告状。
　　贺书韵安慰我：“贺总可能是觉得不贴切。毕竟凭空策划确实难，要不这周你先暂代他助理，贴身跟着他观察几天。
　　贴身？助理？那不得是另外的价钱！现在我觉得亏了。

　　9.
　　一早上贺书野都没理我，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敲他家门也无应答，但好在张助理把钥匙交接给我了。
　　我一边小声喊“贺总”一边往里摸，这偌大的平层衬得我像个小贼。
　　卧室帘子开了宽缝，晨光落在贺书野鼻尖，好看。
　　“贺总？一小时后有个重要会议，得起床了，贺总？”
　　他宽肩露出被沿，下巴和侧颈线条分割光影，实在美丽。
　　忍不住了，手痒。我端起相机俯身靠近，试图找到最佳角度。
　　取景框里的睡美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猛然睁眼，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重重一跌，被掼倒在床，抬眼，是男人苏醒的怒意。
　　拿相机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啪”一声，相机摔了下去。
　　我的CPU瞬间烧干：捡机器、解释我不是变态、以及把贺总从我身上推开，该先干哪个？
　　他离得太近了，更要命的是，他好像，啥也没穿。
　　贺书野咬牙切齿：“祈，微。”
　　不！下一句千万不能是“你被开除了”，我急得一个鲤鱼打挺——撞上了他的唇。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索性拍开他的手，不慌不忙下地，捡起相机。
　　“贺总，我不是趁你睡着偷拍，”我给他看：“没有储存卡的。我只是碰上好看的画面就习惯性比划一下。”
　　“还有……现在是九点十分，会议在五十分钟后。”

　　10.
　　他洗澡换衣服出来，我赶紧把摔坏的相机藏到身后，一整天老实如鹌鹑。
　　午饭后我还屁颠儿着给他送上了白开水和退烧药，企图挽回一城。贺书野挑眉，一个字也不多说，我会意，解释：
　　“你压我身上的时候，我发现你很烫，你应该是发……”
　　“滚蛋。”
　　好嘞。
　　一天下来，光看他干活儿我都筋疲力尽，但他晚上还要去酒局聊合作。包厢里推杯换盏叮当乱响，贺书野一杯接一杯，脖子和耳根通红，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还晃了一下。
　　就是发烧了嘛，还不吃药——哦，也可能是知道要喝酒才不吃药，不是因为讨厌我？
　　死掉的心回暖了一点点。
　　“小美女，你老板扛不住了，你替他喝。”灌贺书野那大叔龇着黄牙，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笑。
　　有道理啊！我老板扛不住了，我替他喝，喝下来合作谈成了，我岂不是也算个功臣？
　　我两眼放光，仰头牛饮一杯。
　　大叔一愣，夸我上道，凑过来坐了贺书野的位置又给我满上。我哐哐下肚，那人却借势环上我的肩，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我膝盖。
　　想呕，别逼我——
　　一杯酒“哗啦”朝他兜头泼下，动手的人是贺书野。
　　大叔霍然站起，先是怒，再是皮笑肉不笑：“贺总，谈了这么半天总得有点诚意吧。”他目光落到我身上：“话我撂这儿，合作能不能成，就看贺总舍不舍得人。”
　　我猛转头看贺书野，眼前只见一道残影，他已经把人揍翻在地。
　　“贺家不玩儿脏的。”语气令人胆寒。

　　11.
　　贺书野的力道太恐怖了，另一拨的人压根儿没敢拦我们。我本来觉得他对我凶，但和这一拳相比，区区两句“滚蛋”简直是打情骂俏嘛。
　　我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冷不防一头撞上贺书野后背。
　　他像是忍了一会儿才转过来：“祈微，你什么脑子，刚那情况不躲，还和他喝？”
　　我……
　　“你是有多迟钝，他上手了你还不反抗，我要是没及时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怎么办。我吸了吸鼻子。
　　我打算和以前在剧组一样，周旋，不动声色地躲开，也做好第二天要滚蛋的准备。
　　头一回碰上这种事我也大惊失色，哭得浑身发抖。
　　我告诉许泽文，他安慰我，却又说，一开始都免不了这样，等以后我混成了大人物，就不会被欺负了。
　　是从那一刻起觉得他离我很遥远的。在他眼里，不被欺负是大人物才享有的特权。
　　“反抗？怎么做，大骂他，还是像你一样泼他、揍他？”我直视贺书野的眼睛。
　　“做这些，搅黄合作，然后被你开除？”我仿佛把对许泽文的怨恨一并发泄了出来：
　　“反抗是你们大人物的特权，你懂个屁！”
　　虽然相信我命由我，但更多时候我碰上的，是身不由己。
　　贺书野有些不自在，语气也软了：“我不会开除你啊。”
　　“可是我……”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哽咽，“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啊。”
　　我抹了把泪和他说再见，他说送我回家，我说不了，我还得趁修理店关门之前把相机送去——那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12.
　　第二天贺书野肯吃我买的药了，还说可以远远地拍他一点素材，我当下满血复活！
　　但凑近了的话，他还是会习惯性挡镜头，理由多如牛毛，比如“个人隐私”、“商业机密”以及“你挡我路了”。
　　拍到的鸡零狗碎实在不足以撑起一个帐号，我头疼，想去找贺书韵救命。可她不在办公室，说是去国外疗养了。我刚要走，却被一个曼妙身形挡住了去路。
　　“宋嘉嘉？”
　　宋嘉嘉哼了声：“祈微，我早说了你别得意。虽然你用不入流的手段得到了职位，但你猜怎么着？现在我是你顶头上司了！”
　　她好像只骄傲的孔雀，我忍不住逗她：“谁知道你的手段入不入流呢。”
　　果然，笨蛋美人说凭她的身份才不需要手段，接着一五一十讲述了宋家给她走后门的经过。
　　整个工区都在憋笑，当事人浑然不觉：
　　“明天你就入职两星期了，我看你除了第一条内容，还啥都没做出来吧。要是明天下班前没有爆款，你的试用期就算没通过！”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开玩笑了，掉头就冲去抱贺书野，的大腿。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