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玫瑰【abo】》寄枝小岛

4、西蒙大人

　　凌晨被噩梦惊醒后，陆斯南彻底失去了睡意，思绪纷乱，像创伤后遗症的患者般头痛欲裂。他披着一件黑色丝绸睡衣，呆坐在阳台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直到清冽的阳光穿透薄雾照射在他金huang色的发间，漆黑瞳孔才终于恢复几分迟缓的神采。
　　他站起身，经历yi夜搓磨，歪扭的睡衣领口lou出大片精壮光裸的胸膛，他干脆把睡衣从身上扯下来，扔进衣帽间的脏衣篓中，chi裸着走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几分钟，陆斯南擦着头发走出来，脸上yi夜未眠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原本矜贵从容的气质。
　　床头的通讯器适时响起，陆斯南接起，按了视频免提，一张英俊不羁的面孔骤然放大在通讯器所投射出的光屏上。
　　“斯南哥哥，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欢脱奔放的笑声音质无损地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狡黠，“被流放的生活过得可还顺利吗？哈哈哈。”
　　陆斯南被吵得头疼，一边推开那面喧闹的光屏，一边把自己摔进沙发，shi漉漉的毛巾随意搭在脑袋上，lou出几缕金色的头发。
　　“要不我现在安排人去接你，亲自来感受一下？”
　　逢亦自顾自笑着，呲出一口大白牙，故作惊恐地捂着胸口：“别别别，小爷我在上南城吃香喝辣左拥右抱，正快活着呢，这次就不跟您老人家有难同当了哈哈哈。”
　　陆斯南冷哼一声。
　　逢亦低下头从怀里的omega脸上偷了个吻，omega娇怯地埋进他怀里，逢亦笑的满脸荡漾，拍了拍omega的pi股，往他睡衣肩带里塞了yi大叠钞票，目送那人离开才转看向陆斯南。
　　“斯南，说正经的啊，陆叔这次也太狠了点吧，你看咱们这批人，要么留在中心城，要么直接免试入编，就我这种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都能被分到上城区。”逢亦费解，“像你这么惨的，还真是头一个。”
　　按照传统，毕业班的学生毕业前将被随机分配到不同城邦进行实践训练，说是锻炼，其实更多就是给一群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换个地方继续养尊处优，学生中广为流传的说法是给金子镀金，几个月实践期一过，再通过家族的安排直接进入国会或者军部。
　　另一种形式的贵族垄断，每一步都精密的像严丝合缝的机械齿轮，基本断绝平民阶级参与上层统治的机会。
　　这一制度曾被短暂打破过，直至沈聿失踪，才再次退回正轨。
　　下城区的条件确实是所有实践地中最恶劣的，但陆斯南对这些倒不太在意，他喝了口水，不理会逢亦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逢亦。”
　　“嗯？”
　　他犹豫不决，像小心翼翼验证一个早有答案的问题。
　　“三年前那场战争……”陆斯南睫毛颤了颤，手心紧紧攥着的硬物传来清晰的刺痛，“沈聿真的死了吗？”
　　逢亦一愣，喉咙哽了一下：“那场战争……联盟第一舰队全军覆没，无人生还。”
　　他缓缓重复着当年新闻发言中的结论，情绪肉眼可见地低沉下去。
　　陆斯南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像电量终于耗尽的灯泡。
　　“斯南，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但这确是事实。这些年你像变了个人，把自己当机器一样训练，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好，我知道了。”陆斯南声音哑的几乎分辨不出。
　　长久的沉默后，逢亦才叹了一口气，说：“斯南，别把自己困在过去。”

　　刚挂断电话，通讯器便又响了起来。
　　陆斯南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立刻坐起身，伸手整理了几下衣服，抓了抓潮湿的头发，确保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才按下接通键。
　　陆伯琰一袭军装笔挺，每一根发丝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此刻正端坐在餐桌前，边听秘书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边拿着一份新闻日报在看。
　　“父亲。”陆斯南先开口。
　　视频对面的男人从报纸里抬起眼，示意秘书暂停汇报。
　　“休息的还好吗？”
　　陆斯南点头：“很好，谢谢父亲。”
　　“听说你昨天去贫民区转了转。”像是一位父亲对儿子行程的正常关心，但陆伯琰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陆斯南低下头，他猜到诺尔斯不会替自己隐瞒，但又不确定他对陆伯琰透露了多少。
　　“是的，父亲。西蒙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借口公务繁忙拒绝见我，我只是想提前去熟悉一下下西城的情况。”
　　显然男人不会被他轻易混过去。
　　“虽然同属联盟管辖，但下城区地处偏远鞭长莫及，民风毕竟会与中心城有所差别，很多事不能用一贯的眼光看待，你自己要有分寸。”
　　陆斯南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诺尔斯并没有提及那个beta的事。
　　“是的，父亲，我会好好完成这次任务。”
　　“西蒙管理下西城久了，为人倨傲，你不必太忍气吞声，保护好自己。”陆伯琰神色软了几分，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我明白。”

　　跟西蒙约定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陆斯南和诺尔斯走出酒店时，一辆黑金色专用悬浮车已经等候良久。
　　昨天负责接待的omega站在车前，挂着十分耐心得体的表情，见陆斯南出现才笑着走上前，为他打开车门。
　　“陆先生下午好，西蒙先生已经在区政厅等您。”
　　“谢谢。”
　　陆斯南点头，看了一眼明语，隐隐从他身上闻到一股与昨天不同的气息，他自己原本的信息素被压制下去，包裹了一层更凛冽的苦香。
　　弯腰的动作使他洁白的后颈暴露在眼前，陆斯南看见，衬衫衣领包裹不住的红肿腺体上，斑布着密密麻麻的齿痕。

　　明语带着陆斯南他们从专用电梯上楼，停止在倒数第二层的会议室。
　　透过明亮的玻璃墙，一众要员军官正分坐会议桌两端，而城主西蒙看上去精神不错地坐在会议主位上，正偏过头对一位议员说着什么，看上去确实是恭候已久的样子。
　　明语上前为他们推开大门，待陆斯南走进后，他低着头站在了西蒙身后。
　　“陆少。”西蒙满脸笑容，甚至起身向前快走了几步对陆斯南shen出手，“初次见面，陆少年轻有为，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陆斯南伸手与他握了握，同样客套道：“西蒙先生客气了，初来乍到，请多多指教。”
　　一场套着试探和虚伪面具的会议，陆斯南并没有从他们的介绍中获得任何自己未知的新鲜信息，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顶着陆家的光环，在场所有人恐怕都不愿意坐在这与他客套。
　　最后西蒙一锤定音，陆斯南理所应当被安排在军部任职。
　　“陆少在联盟军校的优异成绩有目共睹，传闻中百年不遇的天才学员，军部有很多人都等着与您切磋交流呢。”军部长是一个红头发的粗犷男人，热情地和陆斯南握了握手。
　　“布莱恩先生过誉了，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要说天才，我没有资格和沈将军相比。”
　　提起沈聿，座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间不自然，但这个话题很快被新一轮的恭维奉承掩饰过去。
　　会议结束已接近傍晚，西蒙主动提议为陆斯南接风洗尘，陆斯南并没有拒绝。
　　出人意料的是，接风洗尘的地点并没有安排在正常的酒店宴会。
　　西蒙带着陆斯南绕过大半个城市，最终停在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色建筑前。
　　陆斯南在车上时就认出这里是自己昨天救下那个beta的地方，明语为他拉开车门，陆斯南站定在这个看上去有些丑陋的建筑前，终于近距离看清那个残破霓虹灯牌，但依旧是一堆意味不明的横竖撇捺。
　　西蒙走近他身边，两人精致整齐的穿着和周身不凡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地方？”陆斯南问。
　　西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一个令人兴奋的地方。”
　　陆斯南扬眉，跟着西蒙走了进去。
　　沸腾喧嚷的人声再次出现，地上一层看上去像一个中规中矩的超市之类的地方，他们走进角落一个隐秘的小门，穿过一条有些狭窄的长廊，在道路尽头，是一个幽幽亮着的神秘光梯。
　　西蒙看着面露犹豫的陆斯南，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里面的世界你一定会喜欢。”
　　光梯直通地下3层，耳边嘈杂的音乐和人声越来越清晰，大门打开，面前的景象令陆斯南微微一怔。
　　熟悉的土huang色和西装革履的上流人混迹一团，交错起伏的彩色灯光将这里分割成无数块，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广阔空间摆满了赌桌和各种娱乐设备，打扮成兔女郎的omega端着酒水穿行在人群之中，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到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纸醉金迷的混乱和疯狂，人声一浪高过一浪。这里俨然是一个隐秘的地下赌场。
　　刺鼻的烟酒味和无数混杂的信息素味道交织成一团，陆斯南嫌恶地皱起眉。
　　很快，便有服务生向他们走来。
　　“西蒙大人您好，宴席已经安排妥当，您请随我来。”
　　很明显，西蒙是这里的常客。
　　西蒙并没有说话，明语上前，将一叠钞票放进服务生xiong前口袋，omega笑地更加灿烂，转身带他们绕过杂乱人群，从vip通道进入另一个光梯。
　　光梯停在5层，隔音极好的墙壁瞬间阻隔了所有声音，耳边传来隐隐约约醇厚悠扬的古典乐声，5层更像是一个大型宴会厅，服务生带他们进入楼上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