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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命运相连 ...

  •   琚月看向他,那赤红的双眼流露出几丝茫然来,琚月看得见碗里血液的变化,又看看不知道被自己割了多少刀的纪暨,小少年的坚强被击得粉碎,怎么办,怎么办,忽然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看着眼前沉睡的纪暨,仰头将冰碗里所有的鲜血灌进肚子里,鲜血的腥味儿在唇齿之间弥漫着,子行更是一惊,琚月接着划破了纪暨的眉心,鲜血顺着纪暨的脸流了下来,诡异又惊悚的美丽,琚月盯着这抹鲜血昂起头,在子行震惊的目光中用舌头舔干净了纪暨脸上的血,顺势往上吻住了那抹伤口,他用舌头抵住了伤口,阻隔了伤口的愈合,鲜血流进嘴里,甚至沿着嘴角滑落些许,看着有种异样的美丽,而马上,自己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先有反应的是心脏,剧烈的心跳声通过胸腔灌到脑海里,琚月耳朵发出轰鸣声,他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只好撑着纪暨被寒冰覆盖的双肩,他知道现在吞咽的鲜血还远远不够,自己还得接着去做,琚月紧闭双眼去忍受那股折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流窜到四肢百骸,内脏和血肉剧烈的激荡起来,然后清脆的碎裂声自体内弹出,每一寸皮肤里都渗透出血水,子行站在岸边,眼看着琚月浑身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的里衣和鲜血黏在一起,然后琚月搭在纪暨身上的手臂无力地砸落池面,子行一凛,“躯骨寸断。”
      他忙朝着琚月喊:“可以了!”琚月闻言整个人向后仰倒,倏尔沉入池水之中,池水上泛起一阵鲜红,琚月消失在水面上,被雾气层层的笼罩。
      子行不能下水,这池水早就设好了阵法,不在此局,不入其中,子行只能在岸上干着急。“琚月,琚月!”可是满池清幽的水恢复了平静,就好像琚月从没出现过一样,而此时的琚月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骨头碎在体内的痛苦,同时血肉在疯狂的蠕动,往自己的碎裂的骨架中延伸,可是他现在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只能通过意志撑住这份痛苦,子行在岸上干着急,大喊道:“小暨!小暨!醒醒!琚月不见了!”连声喊了半天,纪暨还是端坐在哪里,只有眉头的伤口恢复如初,身上结满了冰霜。
      突然水面泛起涟漪,一个人从水底猛地昂起了头,“啊!”琚月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红色,整个人身上泛起层层的热气,甚至带着周围的池水开始蒸发,同时身体里面那些血肉温度不断的升高,那份热量不断灼烧着身上的骨骼,“这得多高的温度啊,人不会烧傻了吧。”
      子行眼见这小子冒了头松了口气,见他痛苦的样子连忙说道,“琚月,现在池水已经不管用了,池眼的万年寒冰才有用,就是小暨身上的那种。”琚月眼前一片漆黑,甚至现在骨骼没有重塑好,自己动一下都是万般痛楚,但是为了缓解痛苦,只能强忍着痛苦向前摸索,但是辨不清方向,一头栽回了池水里,“反了!”琚月忙向后摸索,在摸到了寒冰的瞬间,手掌和寒冰相触发出了类似烙铁一般的声音,一丝寒凉入体,身上的疼痛得到了片刻的缓解,琚月挺身用手臂抱住纪暨,寒髓入体,琚月口里吐出了一股热气,感觉身上舒坦了不少,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因为灼烧,寒冰也从纪暨的身上快速化去,琚月还生怕自己滑下去,于是不停地重复向上扒拉,企图勾住纪暨的脖子稳定自己,“你把小暨的衣服扒成这样,他醒了能劈了你。”子行站在岸边看着衣服被扒到一半,露出白皙胸膛的纪暨,再看看被淬骨折磨的几乎要崩溃的琚月摇了摇头。
      一寸寸灼热深入骨髓,全身的骨头被锻造,忽然,琚月一个恍惚,他感觉从心脏正在蔓延出什么东西,这种东西生长的很慢,但是却比之前的锻造更加痛苦,犹如藤蔓一般扎进血管,所到之处,经脉被强行撑开,一种肿胀与撕裂充斥胸腔,琚月七窍流血,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琚月!”子行在岸边吓得上前一步,双手攥得紧紧的,灼烧、打通经脉让琚月眼神逐渐处于涣散,“琚月!坚持住!”
      子行看着琚月逐渐松开缠绕在纪暨脖颈的手,向后缓缓仰倒,七窍流血的样子急了,他向前冲了一步,被结界反弹回来。琚月缓缓闭上了眼睛浮在了水面上,并且正在慢慢的沉下去,子行看着一动不动的琚月喊道:“琚月!琚月!”
      他看着旁边身上寒冰化的差不多的纪暨大喊道:“小暨!救他!”眼看着纪暨还是没有反应,子行眼睛都急红了,大吼道:“小暨!醒醒啊!”他拿起旁边放着的步光,用力劈向结界,结果被强大的阻力反弹到后面的树上,闷哼一声,子行没空管自己多疼,连忙起身冲上前。
      琚月沉了下去,池水没过口鼻,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琚月忽然睁开了眼,身体浮上了水面,子行趴在地上看着重新站起来的琚月,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臭小子,还挺皮实。”琚月就地盘腿坐了下来,身体里的疼痛感还在继续,心脏的肿胀感进一步放大,琚月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之前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现在自己连听觉,嗅觉都没有了,纪暨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清明,好像对面前的这一切早已预料,他看着面前盘腿坐着的小少年,淡淡的蓝光在他周围聚集,化成一缕一缕的蓝色的丝线,纪暨看了一眼岸上站着的子行,子行眼见他醒了松了口气,朝他点了下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纪暨的手从水里抬了起来,带着晶莹的水滴放在了琚月的头顶,他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纪暨闭了闭眼睛,轻呼了一口气。
      蓝色的丝线顺着手臂的方向从琚月的头顶灌入,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着琚月的四肢百骸,琚月咬紧牙关,身上的血脉层层爆裂,大量黑红色的血液自毛孔而出,心脏恢复原本的心跳,之前在心脏生长的东西好像取代了原本的心脏,在一声一声的跳动中稳住了脆弱不堪的身体。纪暨放下了手,一把揽过了即将沉下去的琚月,勾过他的双膝将他抱了起来,抱着琚月向着池边走去。
      子行站在岸边解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琚月,把他抱了过来。“总算完成了。”“嗯。”纪暨低头看了琚月一眼,眸色复杂,分辨不清,
      “这小家伙儿比你那时候坚强的多。”子行不服气的道:“你怎么知道的,又不是你进行的仪式。”“师父说有好玩儿的,所以我来过。”
      “啥?小暨,你天天一本正经的,怎么还偷看这个啊?”“有什么不能看的?你不也一直在岸上吗?”“我和琚月不一样。”
      纪暨不解的道:“有什么不一样?”子行眼神飘忽的没再说什么,而是小声嘟囔了一句,“看刚刚你俩那样,我就知道我那个时候更不能看”接着抱着琚月走了出去。
      子行将琚月放在床上,“哎呀!小少爷!”乔婶闻声赶来,看着脸上风干着些许血液的琚月,吓得手都在抖,子行连忙道,“乔婶,琚月没事了。”
      “子行少爷,小少爷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子行轻声安抚道:“乔婶,他真的没事,这就是唬人了点儿,您整点水给他擦擦就没事了。”“真的没事吗?”“真的。”“子行少爷,你从小没个正形,你别是再唬我。”
      子行两手往袖子里一揣,“乔婶,我在您眼里印象这么差吗?”“家里这几个孩子,哪个不是我带大的,就数你最调皮。”
      乔婶连忙上前将琚月的被子往上盖了盖,马不停蹄的出去打水了,留下子行一个人揣着手看着乔婶忙里忙外,风中凌乱。
      暮色渐浓,子行坐在琚月房间的门前擦剑刃,余光瞥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也没理,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剑刃上。“他怎么样了?”“还行,就是睡。”
      纪暨点了点头,“我要走了。”子行手上也没停,漫不经心的说道:“走吧,知道留不住你。”“琚月这边……”子行握着剑柄站起身,对着纪暨说道:“他这里有老祖和我呢,仪式已经完成,现在就是他自身的修复了,其他也就没什么了。”纪暨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子行将步光收回了刀鞘,偏头看了看后面琚月的房间,再看看身影消失在门口的纪暨,“唉!狠心啊。”
      风雪交加,凉风撑得人耳廓疼。
      琚月躺在床上,脸色红润,老祖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睡多久了,还睡!”琚月还是一动不动的,只是这几个月又长大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消失了不少,下巴变得越来越有轮廓。“你这么打他能醒的话,我一天打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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