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重型机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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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晨到烈日灼灼，终于抵达了计划中的废弃城市。这座城市也曾在灾难后竖起高墙□□了十几年，随着臭氧空洞不断蔓延扩大，最终还是沦陷，城中幸存的人类迁徙到其他地区，这里被彻底废弃。
浑浊的热风裹挟着沙尘穿过街道，卷起垃圾无数，锈迹斑驳的车辆东一辆西一辆堆积在街头，残破挤压变形的公共轨道车从坍塌的空中轨道垂下来栽在街道上。
曾经繁华过的高楼大厦如今灰败不堪，叶银舟唏嘘着抄近道从高架桥上跳下来，落在下方大巴车顶，随后身边也“咚”地一声跟着跳下一个人，黑色长发扬起落回。
两人从大巴跳下去，叶银舟调出光屏里的城市地图，虽然终端离线无法定位，但还能够调取库里的地图。
他滑动放大其中一块区域，指向一处道：“这个城我来过，这一块是富人区，我们直接去这里。有一个老头家里有个收藏馆，平日最喜欢收集一些古董车放在真空罩里，要还有能开的就看这儿了，其他的多半全都锈的不能用了。”
“路上沿路再搜搜超市什么的地方还有没有剩的物资。”
“嗯。”楚西暮望着周围凄凉的景观，表情有些肃穆，这种被迫抛弃的城市往后会更多，剩下的人类也越来越少。
叶银舟看他情绪不太好，安慰道：“别看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的人都搬去了别的地方。”
“然后好不容易在新的地方安顿，不知道哪一天又等来下一次迁徙。”楚西暮垂下眼不再看，“往哪边走？”
“右边。”叶银舟带路，按着城市地图划出一条路线，踩着布满碎石渣的街道，往富人区走去。
沿路途径几个商超，食品区早就空空如也，只剩些不重要的货物区还没被扫荡一空，比如衣服，比如背包。楚西暮甫一看见就拿了两个背包扔给叶银舟一个，让他把那个从尸体身上扒下来的白大褂做的包袱换了，迫切程度显然是忍耐已久。
又挑了几件衣服和绳索刀具塞包里，逛到武器区，因灾难后城外有不少变异体游荡，城内也会兜售给居民防身武器。热武器由军队掌控派发，普通居民只能买到些冷兵器。
货架上还剩下一些，楚西暮拿起一条挂在高处的钢制节鞭，节鞭有十二段，前端到尾部由粗渐细。节鞭这种武器使用不好很容易误伤自己，挂在高处剩到现在落他手里。
楚西暮握住前端把手，手斜着一甩，钢鞭狠抽在瓷砖地上，巨响回荡，瓷砖应声碎裂。
他的拇指抵住握把上凸起的卡扣，使点力旋动，十二节鞭的后八节弹出数道倒刺，再旋回卡扣，倒刺便收回，楚西暮欣赏道：“不错。”
叶银舟听见巨响，提着刚换好物资的背包闻声而来，看见他拿着钢鞭，也点头赞道：“你拿这个很适配。”
“？”楚西暮挑眉表示疑惑。
叶银舟看看碎裂的瓷砖没敢解释，高岭之花配鞭子，不错。
他拿了把匕首塞包里，挑了一柄长刀用衣服撕成布条缠住，挂在肩后。
差不多该拿的拿了，离开商超继续往富人区走，半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这片区一栋栋别墅间空旷的土地原本是各家的院子和美观绿化，现在也只剩下苍褐的枯干和黄土。
叶银舟指路：“这里有一个为了便利住这的有钱人用的小型能源供给站，我们先去那拿点能源。”
“好，你对这很熟？”楚西暮问。
"来过一次，就记住了。"叶银舟的脑子实际不是正常人，他能选择性的过目不忘。
楚西暮只当他是记性好，表示理解。
富人区的人们逃的匆忙，能源供给站里还有剩下一些车用能源箱，能源箱像是大号液态电池，十几厘米长的白色圆柱体，叶银舟提上两箱塞包里，让楚西暮也装上一箱备用。
拿上东西两人直奔老头家，越往里走别墅越稀疏，到了更空旷的一处院落，铁栅栏锈得发黑，叶银舟一脚踹开院门往里进。别墅大门紧闭，叶银舟决定不费工夫开门了，借着墙体设计的凸起，三两下爬上二楼阳台，回身看下方的人。
楚西暮不甘示弱，沿着他的路线轻盈地爬了上来，翻身越过栏杆落地。
叶银舟拿长刀砸碎阳台的落地玻璃门进屋，轻车熟路的往老头家收藏室方向去。有钱人家的房子设计复杂，叶银舟打着手电东拐西拐的带着楚西暮在里面转悠，搜刮了几样看着值钱的东西塞包里，打算之后拿来还钱。
到了一处像艺术展厅的空间，老头的私人收藏展厅。展厅里不少放置展品的柜台只剩稀碎的玻璃，有几处展品空间极大，叶银舟指向那些道：“这些原来应该都是放他收藏的古董车的，现在都没了。”
顺着展厅往前，还有剩两辆看着就价格不菲的超跑，都是一两百年前的款式。楚西暮被前方不大的玻璃罩下漆黑的车吸引视线，通体流线优雅如黑豹，车体霸气，光滑的黑釉漆覆盖全身反射着流光，是一辆重型机车。
叶银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走近笼罩机车的真空玻璃罩，“眼光不错，就这辆了。”
说完抡起长刀砍向玻璃，玻璃瞬时皲裂碎纹扩散开，他退后一步，玻璃碎裂散落一地。
他拿背包扫开落在车身上的碎玻璃，然后蹲下撬开机车侧身机箱上的盖子，从包里拿出一管能源箱放进去盖上。
机车陈年没使用过，起先叶银舟启动好几下都没有反应，反复试了十来次才“突突”地给了点反应。又拧了五六下把手，机车发动机终于轰鸣阵阵，启动了。
他抬腿跨上车座，“嗡”地冲出去，又紧急刹车猛转把手，车身急转侧身停住，他长腿点地撑住，冲楚西暮一抬下巴：“门口等你。”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没等楚西暮反应，就冲出展厅在室内左拐右拐往大门开去。
楚西暮无语的缓步往外走，到了门口发现别墅大门洞开，叶银舟停在门口单腿撑地等他。
见他出来了，侧头眼睛一撇后座，冲他喊：“坐上来，走啦！好久没开过机车了。”
楚西暮问他：“这就走了？不再搜搜看吗？”
“带上这些够用了。”叶银舟颇有经验道，把自己的背包递给他，“你帮忙拿一下”。
“行。”楚西暮没再多说，接过背包抬腿跨上机车后座。
“抓紧了！”叶银舟一拧油门，重型机车载着两人冲出院门，楚西暮抓紧他衣服整个人被惯性往后甩得要飞出去，立刻单手紧环住前面的腰。
“喔噢！”
叶银舟兴奋地大喊，机车呼啸着开出别墅区，炫酷拉风地驶上大路，疾驰而去，目的地——东边的幸存者基地。
一路风驰电掣，离开废城进入省际公路，几个小时后，叶银舟停下来换能源箱，换好直起身问楚西暮：“你要试试吗？”
“要，我也想开。”楚西暮一点没犹豫，交接了背包握住车把手跨上，他跃跃欲试已久。
叶银舟坐上后座抱紧他的腰，细的一臂就能圈住，越过他的肩看前方，“开吧，我给你指挥。”
楚西暮尝试地拧下油门，机车飞驰出去，防辐帽下长发向后飞扬，扫了叶银舟一脸，好在他戴着面罩，不然就是被抽了一脸。
他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眼前乱飞的头发，机车猛地一个大拐弯，然后恢复直行，发动机轰鸣声里，传来前方声音：“你干什么？”
叶银舟伸头冲他耳边喊：“你头发打我脸了！”
"噢。"楚西暮闻言理亏，又没法解决，便随他去了，只专注眼前道路，听叶银舟在他身后指挥路线。
再行驶了一两小时后，就快要到达附近的幸存者基地，远远看见前方聚集了一片变异体，楚西暮正想绕道避开，距离稍近些时猛地刹车停下。
“怎么了？”叶银舟问他。
楚西暮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前方那群变异体，那不只有变异体，还有一个人类。
不，两个，一个高大健硕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两手各拿一把光子枪冲着前方边开枪边后撤，身后还背着一个被捆起来戴着头盔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光子弹威力强劲，一发就能杀死一只变异体，但面对这种情形攻速实在太慢，他的前方变异体数量庞大，不顾自身死活一波一波往前逼近。
楚西暮看清那个年轻人的脸，握紧油门就要往那里冲，叶银舟立马抓住他握油门的手，用力拉住他，沉声问：“你要干什么？忘记我跟你说的了？不能管。”
楚西暮猛转过头，脸色凝重煞白，“那是我爸！”
“什么？！”叶银舟被震住，往年轻人脸上仔细看去，虽然年轻了很多但能看出来跟楚谦确实有八分相似，这是年轻时候的楚谦？
楚西暮转身抓住叶银舟的手臂，盯住他眼睛严肃道：“我告诉你两件事，你听完再决定救不救。”
“第一件事，我们开的这辆机车，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不是被它外表吸引，我在老楚的收藏室见过一模一样的，那是他留作纪念的。”
“那也不......”叶银舟刚要接话，楚西暮打断他接着说。
“第二件事，他说见过你的父亲，对他有救命之恩，你跟你父亲长得极其像，你应该早猜到了那不是你父亲，就是你自己。”楚西暮肯定道。
“他跟我说过这件事，在他和沈博士遇难逃出基地的时候，遇到丧尸群，被路过的两个人伸出援手所救，他只见过其中一个人的脸，就是你。”
“他被救了之后，那个人送给他一辆机车，他开着这辆机车带沈博士逃到了一个野外避难所，结识了当时在避难所的几个人，后来才建立了地平线基地。”
叶银舟在听到提起他跟他父亲长得像这件事时，就明白了，这就是他问过烬如果之后出现那个时间点的时候，他是要尽力规避弥补这个错误还是遵循现在的轨迹。
烬当时说的是“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你就知道了。”
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点不是什么之后的任务，就是这里就是现在，而一个人工智能说的神棍一样的话竟然应验了。
他犹豫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按照他陈述的既定事实做一遍？”
“对。”楚西暮点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有那么做，他没有被你所救后骑车去避难所遇见那几个人，没有建立地平线基地，那我们所在的时空还存在吗？我们还回得去吗？”
眼看着丧尸群就快要包围楚谦，他的子弹也快要耗尽，楚西暮焦急的说：“没有时间讨论了！你立刻决定！你不救我不按照既定事实走也会去救。”
叶银舟沉默两秒，思绪纷杂涌上，下了决定：“好，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