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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绿瓶 ...
让·雪是一位脾性可以言之很诱人的长官,听说他给许多鸟族女人的感觉都像伊甸园的禁果,外皮有些许斑点,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品质上乘的,熟得发香的,必吃的禁果。
季蛰能顺利带着他的蛋活着逃出天空之城,离不开孩子亲爸的暗中掩护,动用广大人脉来通融关卡,当然,有道说钱财替人消灾,季蛰自己长期卖花攒下的小金库也全然派上用场。
“着急什么?你的身体何时痊愈可不是病人说了算,医师说的才算。来吧,坐这,先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蔚芃随手拍了拍一张竹制的躺椅,漫不经心的声态完全就是一个资深医师的口吻。
季蛰把蛋放进一个装着香软浆果的大篮子里,然后轻轻地在蔚芃面前作要躺下之势。
蔚芃将右手搭在季蛰的左肩:“等一下,”说着,蔚芃转身去药柜旁拿来两个竹筒,一卷蚕丝纱布。
一双干净到极致的亮绿眼瞳望向季蛰,“你,介意脱掉衣服吗?最好,裤子也脱掉,麻烦了。”
季蛰垂睫嗯了一声,开始解衬衫扣子。
蔚芃自觉移开视线看着窗外,窗外的麻雀在弯弯的树枝上多嘴,并不安静,但他还是听得见指尖硬甲轻叩木质衣扣的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的轻响。
此时,他的心、他的神经,也成了桑叶,吁吁的,连绵持续的,被温吞地蚕食了个遍。
随即是衣物落地的声音,蔚芃终于别过头来,低头微笑,“啵”,一股清凉的辛香迸发出来,蔚芃取一根棉签探入竹筒内蘸湿。
随即正经地说明:“好啦,那,先平躺下去,放松,像睡觉一样,让我帮你涂点虎杖煎液给渗血的伤口消消毒,搽点紫草膏在你的疤痕和淤青上,这样好得快,不过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季蛰安静的开始休息,像只软乎乎的蓝金渐层小猫就要打起呼噜噜的小盹。
可优雅如他,他只是淡淡地道:“不疼。”
之后连火星子般微小的声音也没再发出来了。
季蛰安静得动也不动,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似乎在默默忍耐着什么。
书上说,雄蝶有发香鳞片散生于鳞片间,发香鳞基部有一小腺体,产生挥发性费洛蒙。
他在悄悄地忍耐费洛蒙的释放。“猛兽嗅得见昆虫的信息素吗?嗅不见吧?可我俩都是食草动物的说。”季蛰心里想。
或许由于浮身在夏日的燥气里,但凡是一点喘息,都可能与半空中易燃的费洛蒙物质,摩擦出烧心的野火花。
可蝴蝶怕火,害怕被烈火烤伤。
夏天的暑气蒸人,棉签的触感微凉,蔚芃一边给季蛰上药,一边轻轻地吹气。
他吞吐的寒息飘来,吹弄得伤口被冰敷麻醉,堪堪止住了血,季蛰感觉身心好像婴孩出齿时的牙龈肉,受到一种生机透芽的痛痒。
上完药,蔚芃继续用纱布认真包扎,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季蛰的腰间、大腿围、脖颈处,手上始终保持着绅士的距离。
但嘴上却忍不住调戏他:“你的血闻起来很香,是薄荷味的。果然呐,花蝴蝶,连血液都是香香的。”
季蛰端坐支吾,唇齿间挤出一个憨直的微笑和一句谢谢。
蔚芃剪断纱布,挨个在两头末端打了三个有爱的朴素蝴蝶结,欢愉地说:“好了。为防感染,那身脏衣服就别再穿了,都破破烂烂了,暂时穿我的吧。”
季蛰不挑剔地说好,可是在人鹿先生的家里找不到一条裤子,好在他的白衬衫够长,遮盖得住季蛰的大腿,而且宽松得刚刚好。
“……这样?好吗?”季蛰问。
蔚芃点点头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着季蛰,握拳抵在下颏评价道:“嗯嗯,简洁轻便。”
季蛰扯了扯嘴角:“呃,我还不习惯……下装消失的穿搭。”
“那就入乡随俗喽。”
此时此地的阳光和其他寻常夏天里的阳光一样好,或者更加好。树屋里呈现着一种被旖旎笼罩的氛围。
像是把澄黄的蜂蜜调和进竹筒煮热的牛奶,然后慢慢地搅拌着,持续蒸发的甜腻香味和热气,辅以细如游丝的薄荷凉意中和反应。
“可是我怕冷。”季蛰没有拒绝恩人的资格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牵强到侮辱智商的借口拐弯抹角地请求蔚芃。
季蛰总感觉自己裆部下空荡荡的,在别人家里当着主人的面只穿一条内裤,非常没有安全感,但他完全能理解,人鹿小哥体会不到这种羞耻心,因生理结构不同,才导致的习性差异。
思及此,季蛰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蔚芃的身体禁区,像被烫后的条件反射,即刻移开了视线。
然后佯装平静地询问,却难以管理因害臊而过快的语速:“可以再给我借些未成衣的布料和剪刀、针线吗?如果有白色的,就更好了,感激不尽。”
他本能地鞠了一躬,像一个误闯禁地的人急于表达歉意。
季蛰老实地把蔚芃的玩笑当真了,他以为在人鹿族穿长裤和鞋子是犯忌讳,而身上的白衬衫里层若是深色会很奇怪。
“当然可以呀,你还会裁缝呢?”
蔚芃说着从壁橱里拿出一卷白色布匹、手术剪、医用缝合线来,递给季蛰:“好像没有什么正经衣料,这是我堂里宽幅最大的绷带,本是给手臂骨折打了石膏的病人用的,你看可以吗?”
季蛰的潜意识借着弯曲的意象窜出来胡思乱想一些不该的事,脸微微红起来,接过白色绷带,是细支棉纱纺织而成的,连声说着可以可以。
“对了,季蛰,明天我再带你去仙薮城逛逛吧,那儿的服装准适合你。今天你需要好好休息。”
仙薮城位于沃野广袤的欧若拉平原,那里是人熊、人兔、人狐族的领地,他们除了体毛过于旺盛外,形态和季蛰十分相像。
“好,要让你破费了。”这件雪中送炭的好事实在不合时宜推辞,季蛰先道了谢,心想等处境安定了再说。
凉快的热裤不多时就做好了,从细腻的针脚看得出季蛰的双手比大多数女孩子的还巧。
蔚芃笑道:“你很有学医的天分,我想,如果你也是一个医师的话,缝合的创口一定整齐又漂亮。”
“漂亮?”季蛰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摸了摸手指上的小裂痕,“伤疤怎么会漂亮呢?”
蔚芃露出舒展如风的笑容,有种盛大扩散的感染力,散发着清爽盐气。
他俯下脸来对季蛰说:“怎么不会呢,高明的医术和针法能助长皮肤更好的修复,就像潮汐涌上满是脚印,坑坑洼洼的沙滩,一个浪打来的功夫就恢复到平整水润的状态啦。”
他微笑的面容真就如海的浪花般湛澈温煦,在季蛰的心口带起一朵朵的海沫绿的余波,徐徐洗涤着他的内心。
“噢——好棒!”季蛰明显兴奋了起来,“那我想要学,如果你愿意教我,我也许有幸成为你的助手?”
“求之不得!”蔚芃回避背对正在穿裤子的季蛰,顺口搭着话:“那季蛰你往后余生何不与我们同吃同住?别再回天空之城了。”
季蛰摇摇头∶“我必须回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比我的生命重要。”
“到底是什么宿命可以让你奋不顾身?告诉我好吗?”
其实蔚芃不是一个爱打听别人秘密的家伙,作为一个医师,很多时候他都是为了保障确诊无误而必要地询问病人的秘密,但季蛰的秘密他不得不想要知晓,这次不一样,性质主观。
“不是宿命,是使命。”
季蛰眉眼间依然有无法抹去的忧伤,心房里的茧壳被一锅煮开了的,哗哗地翻腾着气泡的水加温。
所有曾经落荒逃亡的苦难,以及将他笼罩在萤光范围内的一双白色霓裳,都裹成一个镌满深刻皱纹的虫蛹,隔着薄薄的丝罩,沉浸在这汪滚烫的,对故人怀念的情绪波动中。
季蛰坐回躺椅沿,不好的心情全写在脸上,蔚芃问他怎么了,他闭上睫毛眼泪扑簌扑簌掉,这只可理解为记忆在作怪。
“我要救出哥哥,他好了,没什么是不会好的。所以我必须不容有差地孵蛋,那孩子是我唯一的筹码。”季蛰头也不偏地倔强哭着。
蔚芃的心顿时软化,眼巴巴看他难受,抚慰道:“那个蛋,果然非同寻常啊,不过有我在,没意外!别压抑自己,季蛰,想哭就哭出声来,憋着情绪对胃和心理不好。”
竹质吱呀磨响,季蛰坠落般一下就倒在躺椅上,张开双腿,小臂耷拉在两侧扶手下,轻松地呜咽哭出声。
他的身体进入一个放空的状态,眼里却一片阴翳,泪光在闪动,是凌晨四点不肯蓝的黯淡星。泪水从他黑云似的两片睫尾间滑下,像晚夜微雨停了,未眠的海棠花滴落残露,洗不净胭脂色。
“那是白天鹅和黑乌鸦的孩子。之前,我害怕兽族人知道是纯种人鸟蛋后吃掉,如果混有虫子的血脉就不敢乱吃了。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蔚芃站在他旁边,内心一股怜惜之情涌上,试图说些俏皮话逗他趣:“没事没事,你理应如此,这叫智慧!毕竟我的确会吃鸡蛋啊鸭蛋啊,鹌鹑蛋之类的,但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不会吃半禽人的蛋的!我还怕得蛋白质病毒呢!”
季蛰脸上强扯起一丝善解人意的假笑,但他吞吐的话语还是让人窥见了他紧张不安的内心。
“病毒?怎么会?不,不……鹿医生,你是怎么看出我的蛋有病的?”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吃同类的肉会变成丧尸,死亡率高达100%!那种病症还极易传染给别人,可怕得很!你的蛋本身是无毒的。”蔚芃轻巧地打哈哈。
“哦——是朊病毒啊,愚蠢的我。”季蛰心虚胆怯地朝窗外场子上那个土鸡窝溜了一眼,心里自嘲未免太清高,在天空之城熏陶成性的物种歧视令他惭愧。
鸟族人都说,地上的走兽很野蛮,青面獠牙,凶残嗜血,为生存而无差别杀戮,尤其是深山老林里的,简直饥不择食。
显然这位黄朋友完全不是那样,他的小屋也非常温馨。
蔚芃低着头,拿起个藤箱,把刚上完的药筒、棉签,季蛰用过的剪子、针线、布匹都收纳好,粗声粗气地说:“医师说你聪明,你就聪明。”
季蛰这才恢复了点早先的明朗,泪容上挂着一丝微笑。
蔚芃:“蓝朋友,你好香……”
季蛰:“……谢谢,黄朋友。”
[小鹿哥哥原型是中国尤物,暖黄皮。]
[蝴蝶小宝体内的血液类似正戊烷,性状为无色易燃性液体,有微弱的薄荷香味。]
正戊烷,是一种有机化合物,主要用作溶剂,也可用于制造人造冰、麻醉剂。]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小绿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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