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借最好用的刀杀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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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堆区歇一天，第二天分道回到岗位。
洗得泛白的旧工装，满地走的母鸡，快乐收集鸡毛和鸡蛋的李暮里。
以及鸡舍门口的不速之客。
今天没见魏含身后跟着其他人，李暮里已经把他姐魏晗捞出来，跟魏含也算是两不相欠。
“乡巴佬，你真瞎了？”
“瞎了。”
“骗人，我才不信呢。”
魏含没什么证据，就是觉得李暮里不会瞎。
李暮里无语，不信你还问。
“但是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非常需要保护，而本大爷刚刚好有时间。”
“哈？”
李暮里指指自己，“我？乡巴佬？”
“对，就是你。”
又一个神金。
李暮里觉得自己可以找块地挖挖看，没准自己就是下一个黄金矿工，爪爪不落空，遍地是神金。
纱布下的银瞳倏地放大，李暮里放下鸡饲料，眼神略过魏含，“那你保护我吧，要我命的来了。”
魏含回头，立刻跳脚窜到李暮里身后。
林秋深弯腰钻进鸡舍打了一个哈欠，“哐”地一声鸡毛飞上天。
李暮里和魏含两人架着林秋深，满脸写着认命。
林秋深，既然知道自己会突然睡着就别带着副作用随时发作的危险出来乱窜啊！
林秋深被丢到李暮里床铺上，李暮里不情不愿扯了两下被子给睡死的人盖上。
“他是有什么毛病，一声不吭地倒头就睡，还以为死了呢。”
李暮里也想知道他有什么毛病，老是遇到林秋深病发。
自从林秋深在自己平静的生活中出现，奶奶拒绝见面，总是说不着急见面，到底什么时候能见面也没有音信。
掀起的波澜一层又一层，不见平息。
“002出现在学校不是小事，去学生会跑一趟，让学生会长通知校长。”
魏含点头，出了门又后知后觉自己被李暮里支开了。
“算了，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
钟表上的黑色指针匆匆走着，它是一条小黑虫，吞噬着金钱，吞噬着耐心。
“我好不容易逃回这里，好不容易重回平淡的生活，为什么又追过来？”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睡。
“喂，不要装没听见，我知道你醒了！”
林秋深耍起赖皮。他在A区花了三天时间控制虫母，马不停蹄回到S区医院得知李暮里已经被武曌将军送回学校，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可算找到人了。
弹性工作制不带这么弹的，没有长生实验副作用他也要困死了。
李暮里的暴躁开关被林秋深的漠视摁下去。
男大上前扯被子，誓死夺回自己的床铺。入侵者裹紧被子，像八爪鱼吸在玻璃瓶里，怎么也薅不动。
以至于校长带着秘书和班主任Nico出现时就是这般尴尬的景象：
李暮里一只脚蹬在床边抱着被子一角玩命扯，林秋深脸朝里睡得踏踏实实。
听到有人进来，林秋深翻身抬手打了一个哈欠，被子连同李暮里光荣倒地。
床上的人不疾不徐坐起来，体面地整理马甲西服上的褶皱。
校长的忧虑写在年迈脸上的褶皱里，002出现意味着大麻烦发生。
“002号执行官，您怎么会出现在学校，是出了什么事？”
林秋深笑呵呵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人：“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是为了一点私事。”
校长打听清楚没有危险带着秘书走了。
Nico和校长不是一起来的。校长走后，她小小一只从腕表投射出比一面宿舍墙都大的联名举报信。
“我是想请你把举报撤回并出面澄清谣言，公开向黄子鹤鸣道歉并支付医药费。务必让黄子鹤鸣继续留在L区任教。”
“呵。”
李暮里听见自己轻笑了一声。连同骨骼摩擦，血液加入流动，牙齿碰撞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金发抑制不住又长出一大截，Nico被肉眼可见的金发生长速度震慑——变异种？黄子鹤鸣说的原来是真的。
“凭什么？”三个字挤出齿间，双腮已经发酸。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黄子鹤鸣现在还重伤躺在医院，身上的骡子蹄印和林狼的齿痕不是你干的吗？”
林秋深坐山观虎斗。
“Nico老师说话要拿出证据啊，你看我这个样子，眼都瞎了，而且我是养鸡的。您不能为了F区的关系户诬陷赞助商吧？”
Nico一噎，太复杂了，比实验室里的任何东西都复杂。
黄子鹤鸣指名道姓要李暮里负责，她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道歉，不赔偿，还煽动学生驱逐黄子鹤鸣，一旦他回到F区，我们就和F区彻底闹僵，L区就要断盐。
你知道人活着不能没有盐，作为堆区业主，你应该为L区负责！”
义正严辞，真把他吓住了。
李暮里好害怕，他可太害怕了，害怕地看向林秋深：“尊敬的002执行官大人，您听见了，F区可以越过教院制裁L区呢。”
林秋深迎来两道目光，“好可怕，冬天了，海面结了冰，没有吃的会饿死吧。”
打开地图查看L区向F区运送主食罐的车队路线和运送进度，下达原地休整的指令。
“天气越来越不好，车队不能如约而至，真是遗憾。”
Nico傻了，002的画风不太对。
李暮里脸快笑烂：“既然他都没有家人交医疗费，NIco老师不如就让医院拖着吧，冬天伤口发炎慢，在我们L区人民的精心照料下，黄子鹤鸣一定不会死的。”会生不如死。
Nico抱头蹲地，两边都难得罪。
老老实实当医生就好了，当什么班主任，头好大，头好大。
“Nico老师不赶紧通知F区接人？说不定过了这个冬天，黄子鹤鸣还在，F区没了。
老师你说，人不吃盐还能活，人不吃饭能活几天？”
Nico幽怨地瞟了一眼林秋深才抱头逃走：怎么你也掺和，简单解决问题多好。
Nico想如果今天林秋深不在，李暮里应该就答应了，自己也不用当传话筒，看见那么多人丑陋的嘴脸，打扰她的实验净土。
“你今天，当人了。”
林秋深：“？”
如果今天的事没有当着他的面发生，他不会管，各区之间就是要这样维持平衡。事情被李暮里推到他脸上，教院至高无上的地位必须维护。
“谢谢认可。”
李暮里黑脸：哦，原来他知道自己不当人。
“如果对本次服务满意的话请给五星好评加文字，如果不满意也请看在本人的面子上五星好评加文字。”
只见男大宿舍一瞎子用印度甩饼的手法把被子朝“客服”的脸上扔回去：“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今天也不是人！”
李暮里今后都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林秋深不稀罕做人。
房间只留下单独两人，李暮里才平心静气打听林秋深此行目的。
“你刚刚说的私事是什么？”
“私事让你知道怎么算私？”
李暮里的暴躁开关被人反复戳。
“那你可以去办你的私事了，离开我的床铺，谢谢。”
“要等明天。”
“那你今天怎么办？”
“对啊，我今天怎么办？”
“……”怎么会有如此厚然无耻之人！
“老板，开全天房，有炉子带窗户的。”
耷拉着眼皮的老板给开了门锁权限传到李暮里腕表，收了200金币，放任两个年轻人上楼潇洒。
“今天这一对好看，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老板抬起眼皮想了想。没想起来，又把眼皮耷拉下去。
李暮里生好壁炉碳火，房间里热烘烘的，林秋深脱了风衣外套扔在床上，坐到壁炉前烤火。
“我奶奶……”
“老人家目前在军区，她和武曌将军是旧识，你不用担心她。”
一天一个炸裂消息，不过李暮里接受信息很快。
“难怪游轮上，大区负责人会搭救我一个小喽啰。”
林秋深偏爱西装，今天身上穿的是低开领双排六粒扣的袢带马甲西装，衬衫是轻盈的白色，在目前的天气看来有些单薄。
李暮里的视线总是被林秋深后腰的袢带吸引，人坐下后袢带贴在后腰上，刚好能看出腰的宽窄。
宽肩窄腰，身高超标，胳臂上的肌肉分布匀称，一看就营养良好。废土上的人偏爱这体格。还有那双浅色眼睛，看路过的狗都深情。李暮里不喜欢。
“有没有吃的？”
“嗯？”
“你的眼睛吃饱了，给我的胃找点吃的可以吗？”
温和但恶劣的笑容，李暮里脸上发烫。
李暮里下楼买了两颗土豆丢进炉灰里焖：“没什么精致的东西，将就吃。”
“我想吃鸡蛋。”
“闭嘴，你不想。”
“我在医院给你做一日三餐，护士都夸我勤快。轮到我连鸡蛋都没有，你怎么这样啊？”
撒娇，他在撒娇，堂堂002号执行官说话带波浪尾音。
“行行行，给你拿。”等李暮里从学校回来，林秋深已经吃了一个焖熟的土豆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眼下的月牙形青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李暮里揉了揉眼睛靠近看，确定没有眼花。
正常人做不到，不会又是什么副作用？
“回来了？”
浅色的眼睛，眼前的人影立刻坠落进去。
李暮里退回自己座位：“给你带了鸡蛋，和一点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