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送他一程，也送我一程 ...
-
魏含一身猴毛湿淋淋的，连甩都不想甩，爱咋咋吧，大风大浪都淋过来了。人还活着就想来点吃的，一口就行。
“不能，游戏地图禁制。回去请你吃饭。”
魏含听到就无语：“回去我还缺你那口吃的，我现在好想念食堂大婶，我保证再也不浪费吃的了。”
李暮里趴在魏含肩上，目光锁定阳光下的后羿。
后羿拉弓站在林秋深的对立面，他瞄准的不是林秋
深，而是林秋深抱着的陈枝。
“他真的恨我恨到了极致，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杀我。”
“大约是习惯算计别人，被算计了一个大的，怎么想都迈不过去这个槛。”
林秋深稳稳地站在半空，他脚下就是那只还在翻腾地大鱼，对面的后羿站在放大的扑克牌上把弓拉满。
“送他一程，002，也送我一程。”
“那好吧。”
林秋深随手把陈枝往空中一抛，后羿抬手一箭，陈枝身体被洞穿。
诡异的是，什么都没留下。
「玩家陈枝退出副本，随机惩罚结束」
“怎么是退出不是淘汰？”克拉克正龇牙咧嘴地把两人打捞上船，得亏多买了一个船备用。
李暮里之前特意嘱咐他去买船，也没告诉他是用来干什么的，一声不吭就把他拽到这么高级的副本里当渔夫。
“猴子，你就不能松开那破绳子，我一个一个捞省点儿劲！”
魏含在背上李暮里已经明白李暮里那时候逃跑的原因，贴在后背的触感他分得清。
李暮里那时的反应说明他在意，还有悬赏任务那么明显的冲着他的身体，想看他笑话，魏含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学生，但尊重人他还是会的。
“没吃饭啊，用点劲就行了！我俩都饿一天一夜了，轻着呢。”
克拉克不懂，但债主必须得捞，这单说不定能抵一大笔债务。
随机惩罚出现的大鱼在惩罚结束之后没有消失，静悄悄地浮在海面上石化成了一片平原新区。
「新地图解锁——鲲岛/属性：生物活化岛」
林秋深落在大鱼背上，放眼望去竟是广阔的草地和一艘维京海盗船遗骸。
克拉克驾驶快艇，三人也登上海岛。
“把我放下来吧。”
“你的身体……不好，老实待着吧你！”魏含说到一半觉得关心的话说出口真肉麻，又改成了恶声恶气。
李暮里也没想到魏含还有维护他的一天，在学校里，魏含可没少找他茬，一口一个病秧子。
“那里有人在等我，你看不见。放我下来吧。”
魏含思索了一下，觉得别耽误事，李暮里也许心里已经过了那个槛了。
实际上没有，李暮里还是在意，但是在意没用。
这里到处都是海水，就像那些到处存在的异样眼光，只要想看透一个人，随时都能让他湿身，让他藏无可藏。
那就看吧，看看你们的手笔，看看你们在人身上留下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痕迹。
我堂堂正正，你们就看吧，早晚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李暮里无视身边人的惊愕，无视屏幕外的嘲笑，他朝着蝴蝶追去，看到了海盗船旁的红裙女子。
女子明媚艳丽，身姿高挑，左脸颊印着一个扑克牌黑梅花印记。
李暮里倏地激动跑起来。
姑奶奶！老祖宗！十年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抱一抱我吧，就像小时候那样……
看见李暮里过来，女子抬手就是两个巴掌，直接给李暮里扇跪了：“姑奶奶的牌是这么用的吗？你搁这里面天天放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那个花长得毫无审美，摆哪都觉得恶心，还有会射箭的黄金小人满嘴喷粪，吵死我了！”
李暮里委屈捂脸，破碎成小狗：“姑奶奶你也没教我，你都睡了那么多年了，见面就打我～我都饿了一天了，刚才差点就死了～”
红衣女子吃这套，摸摸李暮里的头，手里拿着那两张牌朝林秋深飞过去。
“这副牌是让你转化契约者的力量为你所用，不是让你收破烂。看好了。”
林秋深闪现到李暮里身边，靠近之后发现李暮里身边没有，但他明明在和人交谈。
难道这次的彩蛋只能被选中的人看见？
“聊什么呢？”林秋深假装看向李暮里前方，仿佛能看到那里站了个人。
李暮里眼里，红衣女子早就绕到别处看风景，林秋深的样子就有点呆了。
卡牌飞了一会儿掉过头来插进林秋深后背，血液飞溅，就像阳光下的红石榴籽，晶莹剔透，异常美丽。
慢慢跟过来的克拉克和魏含瞪大眼睛伫立在原地。
李暮里没有太惊讶，看到林秋深平淡眼眸里难得的不可思议，他觉得心情非常舒畅，“执行官大人也会受伤吗？”
一如那天下午，林秋深听到他问：“执行官大人也会累吗？”
会的，当然会的，只是偶尔，不多。
林秋深发现他低估了李暮里的恨意，报复心，这人看着总是在费力挣扎，其实等他不需要挣扎的时候，立刻就会反扑过来咬一口。
「002会受伤吗？」
「是人都会受伤」
「那卡牌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凭空就飞出去了？」
「002是可以打败吗？」
「最安全的人也会倒下吗？」
「那我们的安全岂不是？」
「不要杞人忧天，可能是那怪物触发了彩蛋，002对上了主神的力量」
「主神的彩蛋不可能是空气啊，明明就还没有触发彩蛋，002呢！」
「要不要通知921教院」
卡牌所在的伤口处藤蔓蔓延，逐渐爬满全身，勒住林秋深的脖子，钻进嘴巴和耳道，在那张惊恐扭曲的俊脸上开出妖异的红色花。
金色的箭矢一瞬间就在伤口处炸开，把林秋深刺成了马蜂窝，穿戴着满身的红花和金色的箭矢，林秋深沉沉地跪下去。
西装撕裂，跪下去之后西装绷紧裹在他身体上，脊柱直直的，头垂下下去，像一尊绅士手办。
“死了？”
屏幕被同样的问题刷屏，002号执行官真的会死吗？
“你杀死了002？”
李暮里双手冰凉，有液体流动的触感在爬行。
他说，“你赢了”；
他说，“都是数据”；
他说，“那是因为你不会卖我啊”。
奶奶为什么会被换大脑，他还没有回答。
虫子会杀人，系统需要他，生活在系统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失去002！
李暮里抬手，入眼是粘稠的红——他真的，杀了002。
“姑奶奶，他不能死！”
红衣女子转过头：“他谁啊？”
“他是002，是921教院首席执行官，他真的不能死。”李暮里朝红衣女子跑去。
红衣女子站在海岛边缘眺望远方，心想着好久没能出
来看看风景，算算也是和从前那帮人见面的日子了。
“不认识，关于2的代码多了去了，921也没听过，你要是说「931教院」我还有点印象。”
“林秋深，不能死！”李暮里真给跪了，002真死了他就成千古罪人了，少说万人践踏，凌迟刮骨，死了都得装进雕像跪在坟前赎罪。
红衣女子一愣，那人姓林啊，“他不会死。”
“长点脑子吧，从刚刚到现在，系统有播报淘汰人员吗？”
李暮里回过神来，这一阵确实很安静。
那自己刚刚那么紧张，可真是犯蠢了。
此刻的红皇后圆桌会议厅，已经淘汰的玩家齐聚一堂，几双眼睛死死盯在李暮里身上，这家伙如果真能威胁到002号执行官的存亡，确实应该像纪委柳二爷所说把李暮里抓起来审问。
李暮里身系开发者游戏彩蛋，进度不往前推，把人急得焦头烂额。
“你们知道002和黑鬼一起去过时租房吗？”
平地一声雷，炸懵所有人。
002？时租房？
重瞳子依偎在杨玉环身边，天真无邪地说着自己看到过的梦境。
此刻的重瞳子身上裹着一身印着红皇后游轮logo的浴袍，头上的宝石和兽骨也没了，身上所有的装备都变成金币留在游戏里，忽略那双银色的重瞳，她和普通小女孩别无两样。
重瞳子名号「造梦者」，造梦的原料就是造梦对象的深刻记忆，这段记忆非常新鲜，是李暮里深埋的不可言说。
杨玉环了解重瞳子的脾性，她撒不了谎。
屏幕里那个口口声声叫他“主人”的小宠物，刚到别墅时装得那么蠢笨，其实是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难怪常规缺席的002这次特意参加游戏，原来是双向奔赴。
但是李暮里特意跟002说，要让002对「自己的主人」改观，杨玉环还是觉得李暮里是能调教的。
“没关系，无论他之前倾心谁，钟意谁，现在他都只属于我。”
众人：你在意的只是这个？
武曌将军咳嗽两声：“红皇后没有判定002淘汰，这结果没有徇私吧？”
陈枝摇摇头：“她那么渴望找到彩蛋的人，在黑鬼被悬赏的时候都没有出手相救，不会对002例外。红皇后永远公平公正，这是主神降下的诅咒。”
“一向稳重自持的002居然抠搜到去时租房。”
众人视线交叠：杨玉环这是吃醋了？
军区纪委柳二爷转动摄像头头颅，镜头停在阿加莎院长身上：“阿加莎院长，在灵体方面您比我们擅长识别，您能看清李暮里面前站了个什么东西吗？”
阿加莎院长摇摇头，她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淘汰之后她的黑袍也被剥了，黑袍之下是一团戴着白色面具的黑雾。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送他一程，也送我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