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卧底魔法界》坏猫咪本咪

11、主角大失败！呛水而亡！

　　陆溪以前一直认为龙是暴躁凶残的生物。
　　无论在修真界还是魔法界，它们都和秘宝，危险，勇气这样的字眼挂钩。

　　她从没想过，龙可以显得这样...高洁。
　　白色的和淡蓝色的水翼龙在湛蓝色的湖泊上悠然地滑行，潜入湖底。它们的羽毛在空中飘舞，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这是镜湖”西奥多看着湖面，解释道，“有人说进入湖水可以看到命运。”

　　陆溪眺望氤氲着雾气的湖面，心里微微有点感叹：“所以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但是这里的水很奇怪，没有东西能浮在上面。你看。”西奥多摘了一片树叶扔到湖水里，树叶立即下沉，消失在深处。

　　陆溪这才意识到看到镜湖的怪异之感来自哪里了。它的整个湖面如同镜面一样平整干净，没有一丝杂色，即使是近地的暖风也吹不起一丝波澜。这个湖如同黑洞一般吸纳包容了所有靠近它的东西--除了那些水翼龙。

　　如果人不慎落水，大概怎么挣扎都回不到岸上吧？在这样的水中，想要打捞他们的尸体应该都是做不到的事情。

　　陆溪想象着尸体在深不见底的湖水中没有止境地沉下去，包围它的湖水由浅浅的湛蓝色变深，直到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湖水变得漆黑。前后左右的方位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时间也没有意义，空旷之中只有它自己。

　　但是它是个尸体，它还在无尽的虚空中缓缓下沉。

　　在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死后，这个人的尸体还在下沉。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尸体应该腐烂的只剩下骨架了吧？即使这样他还是在下沉，命运还没有放过他。

　　也许只有连骨架都溶解后，他才能从既定的命运中解脱吧？但是这时的世上既没有他爱的人，也没有他恨的人的任何痕迹了，他们比他更早湮灭。

　　陆溪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真是孤独啊。

　　就算只是尸体，也会因此感到孤独的吧？

　　“你之前从空气中拿了一件衣服出来，现在还做得到吗？”西奥多问她，“或者让你的狐狸去找东西。我需要一根坚固的绳子，或者一些衣服和床单。”

　　陆溪回神点头，打开空间戒指，她的衣服裙子毯子小山一样地滚了下来。

　　西奥多看了一眼她的空间戒指，然后挑出布料坚实的衣服撕成布条，绑起来做成一条粗绳，打了个结挂到湖边的巨树上。

　　然后他把绳子的另一边扔给陆溪：“你把它绑在腰上。如果捕龙的时候掉到水里，我会把你拉上来。”

　　陆溪把布条围在身上绑了个坚固的结，问道：“你的绳子呢？”

　　西奥多看了看镜湖和盘旋其上的水翼龙，简略地说：“我是火系元素亲和力，不适合这里，落水之后应该会很麻烦。”

　　陆溪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真的愿意白跑一趟，仅仅为了帮自己的忙。

　　“你真的西奥多？那个处处和我做对的贱-人？”陆溪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你确定你真的不是仙女教母？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诶。你还是继续坑我吧，这样我至少还可以安心。”

　　西奥多看着她，嘲讽地笑了一声，自顾自解释着。
　　“你看准了哪一条龙，就尽量靠近它。它会逃跑，然后你要追上它。你可以弄伤它，龙是青睐强者的动物，不会因为你伤害它而心藏仇恨，但是它肯定也会因为伤痛变得非常愤怒和暴躁。你要在战斗中控制住它，让它尊重和服从你。如果你成功了，它会邀请你骑在它的背上一起飞行，这个时候你接受就可以了。”

　　西奥说到这里，好像被自己逗笑了，停了一会才总结道，“这就是驯龙过程，没别的了。”

　　“这就没了？没什么诀窍技巧之类的吗？”陆溪感觉有点惊讶，“这不就是硬来？”

　　西奥多耸肩：“没有。龙是很聪明的生物，精神也很强悍，不会接受愚弄它们的人成为主人。你要做的就是展现自己的能力和决心，让它们进行判断。这是双向的选择，骑士选择龙，龙也在考察骑士。”

　　陆溪点头，调动灵气贴着湖面悄悄靠近龙群。

　　她看中了一只体型健壮，羽毛纯白，姿态高雅，性情冷淡的翼龙，这只翼龙的羽毛在阳光和湖水的反射下显出了隐隐的流光。

　　陆溪脑袋空白了一下，那个...啊对，她现在要“展现自己的能力和决心”。

　　该死，这句话到底要怎么办到？西奥多你个滑贼怎么只给世界观不讲方法论啊！她倒是有能力有决心，但是她要怎么展现出来啊！

　　难道自己得拿剑劈开湖水，然后在白龙的震惊中，神情明媚而忧伤地说：阿龙啊，现在我和你讲讲我的经历吧。我有一个一定要实现的目标它是这个样子的...

　　还是说龙是一种感情很微妙，可以自我脑补的生物？她在空中姿态优美地飞两圈，是不是龙就会自我攻略：哦她的眼神很忧伤，她一定有很多放不下的往事。她飞行的动作那么流畅，她一定很有本事。然后就心悦诚服了？

　　陆溪无奈地挠挠头。到底怎么做，她真的不知道啊！

　　...总之先靠近它吧。

　　陆溪刚一靠近，白龙就发现了她，警戒地飞远了一点。水龙不是喜欢争斗的龙，性格在龙中算是非常平和的。

　　但是就是脾气再好的龙，被人不依不饶地靠近也会发怒。白龙在她的追逐下终于忍不住愤怒转身，朝着陆溪飞扑过去。

　　陆溪勉强躲闪过白龙的攻击，紧紧抓住它被鳞片覆盖的尖利脚爪。她的腰被西奥多自制的绳子绕着，感觉有点伸展不开。

　　白龙怒吼着在空中俯冲和翻滚，想要甩掉陆溪，陆溪吃力地顺着它的爪子向上攀爬，揪住了它的一撮羽毛。

　　白龙拍打着翅膀越飞越高，镜湖在高空中看下去真的像一面澄澈的镜子，泛着近乎于黑色的蓝。陆溪的腰被绳子拉着，绳子的长度居然还没有用完。她甚至有点佩服西奥多了，他是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绳子才搓这么长的吧？

　　然后白龙收起翅膀俯冲而下，一头扎向水中--这是一湖没有人可以浮起来的水，它代表的命运是无尽的下沉。

　　天哪，怎么又是俯冲！

　　陆溪挣扎地想要和龙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的绳子和白龙的爪子缠到了一块，怎么也解不开。

　　“...”
　　那句话是什么来着，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这句话的大意应该是说人不会重复犯同样的错误，此时此刻陆溪真希望它是真的。

　　在被带到湖里的那一刻，陆溪绝望地闭上眼。算了，失败就失败吧，顶多就是丢脸。所幸之前有准备，待会让西奥多把自己拉回去就成。

　　湖水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口鼻中，陆溪觉得自己既在上浮又在下沉，身体好像慢慢溶化在湖水中，很舒服，很温暖。

　　远处似乎是西奥多愤怒的喊叫声，但陆溪又有点拿不准。西奥多的声音很渺远，仿佛穿过很久的时空，在快要消散的时候才堪堪被听到。但是他的声音又很混沌，仿佛来自不同世界。陆溪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非常强烈的，对这段声音的陌生和排斥感。

　　她被西奥多拉上岸，西奥多冲着她怒吼，声音很嘈杂：“你就不会自救吗？如果我不拉绳子，你就要沉下去了！”

　　真奇怪，她明明觉得有水呛进喉咙里，但是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心情很轻快。

　　陆溪没有理西奥多，径自躺倒在地，任由他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舒服地伸展着四肢，看着碧蓝的天空，突然感慨万千。

　　“我小的时候喜欢看东瀛的戏剧。虽然他们那里很小，修真者只有丹修，但是他们的戏剧真的非常好看。我的爸妈不许我看，他们总是说哥哥灵力有限，但是未来的门派就靠他了，所以我要更加努力，以后好好辅佐他...我总是会偷偷去凡界看，因为修真实在是太辛苦了。而且我很害怕，我的父亲...但是...我的母亲会保护我。她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保护我的。她很爱我，和父亲不一样。”

　　西奥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也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

　　“听起来你以前不是很好过。”

　　“你看过‘西蒙’吗？”陆溪忽然又兴致勃勃地问。

　　“什么？”

　　“东瀛戏剧啦，讲的是巫女开着神的坐骑战斗的故事，爱情故事。”

　　“没有看过。”

　　陆溪责备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谴责他的品味。

　　西奥多摸摸鼻子，“所以这个故事就像驯龙一样吗？用神的坐骑战斗，听起来有点像魔法锦标赛。”

　　“要更...”陆溪拧着眉想了想，“更好一点。”

　　她轻轻哼起了西蒙的主题曲：
　　“被光辉包围的无数花朵们
　　用毫不迷惘的眼神，凝视明天”

　　然后她轻快地打起了节拍：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西奥多痛苦地撇开了头。显然他觉得陆溪的歌声并不好听。

　　“虽然无论谁都希望我保持纯粹
　　但是那能够划破长空的东西
　　往往是将盛放的花朵摘折，并占为己有的...”

　　陆溪停顿，深吸一口气，用音量代替音调唱出了歌曲的高潮，
　　“罪孽深重之人～”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陆溪忽然停下歌唱，声音严肃地说。“很多次我都幻想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巫女，开着神的坐骑远远地离开人间。”

　　“有一个情节是主角们招待邻国的巫女，虽然她们和邻国关系不好，快要打仗了。
　　她们自我介绍自己的名字，邻国巫女一边记忆一边念出来。

　　但是在介绍到主角阿艾尔的时候，邻国巫女拒绝念出这个名字，只是微笑着说请多关照，无论主角如何要求都不开口。

　　那个巫女其实是个间谍，她的目标就是炸毁主角们的武器，自杀式的袭击。

　　在引爆炸药前她犹豫了一瞬，想要活下去。但是现实不允许她选择，她流泪，高喊着‘阿艾尔’，引爆了炸弹。
　　在那个巫女的国家，‘阿艾尔’的意思是，爱中最纯粹的爱，献给神的至高无上之爱。所以她不愿意把这三个字轻易说出来。”

　　陆溪看着湛蓝的天空，神情认真。

　　“喂，你能想象那个巫女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吗？她基本上知道那是她人生的最后一天了，但是她还是认真记住了敌国女孩长而拗口的名字，对她们表达善意，甚至说自己也期盼战争结束。
　　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说，又为什么这么做？她的那么多句话里有几句真心？她意识到这些女孩是她此生最后认识和交谈的人吗？她不会愤怒和怨恨吗？你怎么觉得？你能理解她吗？”

　　“难道你不能理解那个巫女的心情吗？”西奥多好笑地看着她，语出惊人，“毕竟Lucy你也是潜伏在天机阁和魔法界的间谍啊。”

　　陆溪沉默了一下，然后抬了抬下巴，得意地笑了一声，“哈哈！我和她才不一样呢。我才不会死，我会一直活下去的。”

　　她心情忽然变得低落，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别怪我，我有我的不得已。”

　　西奥多笑了一下，轻轻地问：“Lucy，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陆溪没有回答，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天空，眼睛越睁越小。

　　西奥多闭眼，听着陆溪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下去。湖水带给她的精神亢奋在慢慢消退，她终于筋疲力竭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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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被镜湖影响后的状态都不一样，陆溪此时受到的影响是欣悦和亢奋。
　　
西奥多如果落水，不会有通感，只会被吞噬，因为他没有水元素亲和性。
　　
陆溪在湖水影响下泄露了自己的部分身世。西奥多虽然之前模模糊糊地有感觉，但是现在得到了验证。他知道了陆溪应该是修真界某个门派高层的女儿，潜入天机阁当间谍。但是他不知道那个门派是什么。
　　
看来陆溪是那种喝醉了会按头狂推自己喜欢的动漫的那种人啊...
顺便一提，陆溪说的那个戏剧的现实原型是日本动漫《西蒙 SIMO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