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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为后人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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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露陌宗正式和甘松合作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个人帮忙宣传的缘故,一时间,多了数十个要来加入露陌宗的小孩。
不过南山挑选了半天,最后却只收了五个人进宗门,其中还有两个人成了萧辰的徒弟,有一个成了楚知白的徒弟。
楚知白自从突破到澄心境之后,就再也不装小孩样了,也不用再装作自己是南山的徒弟。他就在不久前开始就任露陌宗长老一职了。
至于作为长老的名号什么的,他还没想好。他曾试图让南山帮他取一个,但是被无情地拒绝了。
第二件事,因为荀望舒直接言明自己让人间的刽子手杀了澹台虎,魔教的人抹不开面子,和他吵起来了。
第二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不少人开始宣扬:正道和魔教要打起来了,修真界要变天了。
但哪有这么容易就打起来,这种重要的事情,双方肯定都得经过多次权衡利弊才能下最后决定。
自从被荀望舒拒绝了之后,楚知白就稍稍转移了对这些事情的注意力,把自己的主要目光投到了培养人才上。
楚知白新收的这位徒弟名叫谢黎,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十岁以后跟着郭先生学过识文断字。虽然他修为在同年龄的人里不高,但是为人踏实肯干,非常听话。
而且他爹娘也就在浮梁城里住着,和露陌宗也算往来密切,他爹娘也放心把孩子交给他们教导。
就这样,楚知白每天多了一件事情:教导小徒弟。
谢黎没有让他失望,在来到宗门十多天后展现出了惊人的进步。修为从混沌境下段直奔上段。
这天,楚知白在一旁观看了谢黎舞剑的过程,他走上前,打算和谢黎切磋一下。
谢黎被他的提议震惊到了:“师父,我才刚学没多久,学艺不精,还是不献丑了吧。”
就在这时,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南山也走了过来:“不舍得和你师父动手,不如来和我比一比?我是符修,论剑术应该比不过你。”
南山低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很有迷惑性的“诚恳”微笑。
楚知白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当年和南山切磋的情景,心说这分明是在胡诌。
除非这些年南山把剑术全都丢下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到底也是个魔教首领,不稍微全能一点还是很难服众的。
谢黎把眼睛瞪得浑圆,抗拒之意更加明显了,但他还是答应了:“好吧,那我试试……还请掌门手下留情。”
谢黎来到露陌宗前并没有受过好好训练,现在他已经有能力在南山放水的情况下过两招了。
南山收了剑,有些惊讶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才刚练剑没多久吧?能练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天才了,对吧。”
南山朝楚知白使了个眼色,楚知白慌忙点了点头:“是的,并且百世难遇。”
谢黎的嘴角却还是低垂着,他委屈地说道:“和我对打的时候,您只用了入门剑法,只是为了拿我寻开心吧?”
南山摇了摇头:“别这么想,我没这么无聊,我是想说,练剑只靠你自己看着剑谱是不行的。虽然你刚才自己一人练剑的时候一切都没问题,但我一出手,你就乱了,而你师父传授给你的,可是如今正道第一剑修的毕生所学。你所需要的,只是和别人切磋时留下来的经验。”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些?楚知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到。
谢黎抬头看向了南山,过了一会儿,他又转头看向了楚知白。
过了一会儿,谢黎说道:“我明白了,师父,请您今后每天都和我切磋切磋。”
楚知白笑了笑:“乐意奉陪。”
就这样,楚知白几乎陪谢黎练了一个下午的剑。
当他问起谢黎这是为什么。
谢黎告诉他,因为他觉得浮梁城太小了,他想出去看看,去山外看看外面的世界,最好还要带着爹娘一起。
这样他们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只是,如果想要走南闯北,他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这样他才可以赶走欺负他们的人。
得到答案的这一刻,楚知白好像明白了南山写书给浮梁城的人的原因。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想法和那些留下秘籍的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里后,楚知白坐在案几前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了起来。
他要把自己毕生所知都写下来,写给以后的的人看,虽然可能做不到太多,但也应该可以影响一些人。
他专注于埋头奋笔疾书着,甚至连有人敲门都没有第一时间听见,直到敲门声第二次响起,他才站起身去开门。
屋外站着的,正是南山。南山手里捧着好几分甜食,非常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他的房间里。
前些时候还算是会顾及顾及礼节,现在南山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灵枢宗的时候。
区别大概只在于,现在的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当然,楚知白也会留心每天多往案几旁放一个垫子。
南山看了一眼摊开在案几上些的纸,片刻后移开了目光:“你在写东西啊?难怪刚才都没搭理人。说起来,你在写些什么?”
楚知白重新回到案几旁坐下,抬笔继续写了起来:“没什么,就是一些我的修炼心得吧。虽然可能不能帮到什么人。”
说话期间,他从来没有抬起过头。
直到南山给他递了块桂来:“吃吗?刚才特意去灵枢宗门口买的,害差点给正道那些人发现。回来的时候给其他人分了些,现在就只剩下这点了。”
的确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了,按南山以往的习惯,买的糕点的数量至少是现在的三倍。
楚知白点了点头,他接过桂花糕吃了起来,还是以前的味道。
虽然他不喜欢甜食,但也不得不承认,甜食总是能让他感到没那么疲惫。
就是这甜食一下肚,他的脑子就开始迷糊了起来。
他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
南山凑上来看着他写着的那些内容,他一边看一边说道:“不得不说,你还是很在乎你徒弟们的。”
楚知白的手顿了顿,随后无奈地笑了起来:“嗯,毕竟他们也算是我的亲人。”
南山笑了笑:“他们能成为你徒弟还挺幸运……他们以后,也一定能走得比我们更远吧。对了 ,我买甜点的时候碰到了荀望舒。他看着很憔悴,我和他说了几句。他告诉我,他已经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他是故意把澹台虎杀给魔教看的。”
楚知白瞪大了眼睛,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手中的笔掉在了案几上,墨水也泼溅在了案几上,不过好在没有滴在他的纸上。
南山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要他做得越绝,魔教就越是坐不住,然后,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但我很清楚,魔教里不乏一些做事极端的疯子,他这么做很容易就引火上身。我劝过他,但是他没听进去。”
荀望舒这么做最坏的结局,大概就是像那些人谣传的那样,正道和魔教打起来,落得个两败俱伤。
然后,大概就是林榆所说的,修真界会在某种势力的从中作梗下被颠覆。
莫名其妙串联起来了是怎么回事?楚知白皱起了眉头。
楚知白把毛笔捡了回来,但他的心情却久久难以平复:“他最好真的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件事情,你有几成的把握不会出问题?”
南山拍了拍手,他正色道:“我认为一成都没有,我不觉得只靠我当初在魔教培养的那些人就可以颠覆整个魔教的想法。”
想要不产生大冲突实在是太难了,当正道和魔教真的起了冲突,基本上只会有两败俱伤的结果。
究竟是该相信荀望舒的判断,还是该坚持我们的看法呢?楚知白非常苦恼地挠了挠脸颊。
有点难选,因为荀望舒这么做不是没有产生另一种可能性的概率。
南山啃了一口手里的桂花糕,纳闷地说道:“他比我当初做得还决绝啊,我当初把澹台虎周围的人几乎全都撬走了还能被他扳回一城,他真的可以做到吗?魔教还有些老东西,墙头草一棵,两头吃,但又做事做得滴水不漏,连把柄都不让人抓到。”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放下高点重新往灵枢宗赶。
但那天荀望舒寄来的信里,第一句就是:师父,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楚知白率先平复了心情,他伸手在南山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相信他的决定吧,其实这两年他的变化还挺大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们再急其实也影响不到太多了,毕竟对修真界的人而言,他们已经是上一辈的人了。谁还愿意听两个老头子念叨呢?
虽然他们也算是许多人盼着他们咽气的老人,但他们对修真界最大的影响也就只有这点了。
南山长出了一口气,他很坦然地接受了:“也是,他听不进去也很正常。以后的修真界,就是由他们主导的了。我们,只是前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