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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

  •   “明媚,这博施济众术你已练成,身子没有大碍了。”
      翠善慈放开了我的手,笑盈盈的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收了好几个徒弟,你是最小的,却是第一个把这门功法练成的,难得。”
      我心头大喜,跪拜下去:“多谢善慈传教之恩。”
      “起来,我不喜欢这一套。”她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咱们就像寻常姐妹那般即可,不要动辄三跪九叩。你若事事都整得那么一本正经,我就把你踢出门墙。”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的往她旁边一坐,更不客气的给自己斟了杯茶。她来拉我的手:“你现在功法有成,修为也已到了筑基圆满,已强于宗门里大多数外门弟子。隔日你有空便去趟第一峰,挑战风云榜,争取拿个好名次,为我们第二峰争光。”
      我点头答应,又零零碎碎和她唠了些话头,她便抛下我,一头扎进丹房炼药去了。
      在朝天峰住了个把月,我已将此处当成了家,日子过得分外滋润。
      每日辰时起,用过早膳之后,便是本门例行的修炼时间,修到巳时之末,然后用午膳,剩下的几个时辰便自由了。
      人间常有一句俗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深以为然。
      就是这么一句话,我真真切切经历过一遭。
      瀛渊新月宫前,大雪纷飞中,柏樾将我一箭穿心,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其实并没有。
      当时胸中还有一口气苟延残喘,只是濒死。柏樾那厮却并没有为我认真诊断,只道我已断气,便将我装进一副琉璃冰棺,按照我临终前的遗言,抬到芙蕖镇安葬。
      我能保住一条命,他准备的这副棺材也功不可没。
      据说此棺是用极北之地的坚冰所造,集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活人躺进去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死人也能抱尸身万载不腐,十分神奇。
      正是他这番好意,才让我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也不知道在冰棺里躺了多久,原本睡得安稳沉静的冰棺被一阵沙尘暴从土里给掀了起来。适逢翠善慈到芙蕖镇探寻故人之迹,但故人足迹没有寻到,却寻到了我,顺便日行一善将我救醒。
      我特意问了她一遍,棺材中是否只躺着我一个。翠善慈点头,而那棺材的内部空隙也只容得下一人躺卧,根本没地睡第二人。
      我当场就笑了。
      柏樾这厮,真的是说一套做一套。当初婚书上写的我侬词历历在目,说好的生同一张衾四同一口椁呢?
      修界,也叫修真界,但凡身上有那么些点滴修为的,便是修界之人,而朝天峰一门,正是修界第一大派。
      翠善慈是朝天峰的二长老,同时也是掌门夫人,擅长炼丹制药,医术举世无双,同时修为也颇高。朝天峰诸多同门口耳相传,她在整个修界内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比之瀛渊国的婧女更甚数分。承蒙她施以援手,我不胜荣幸。
      其实,原本柏樾那一剑足矣要了我的命,之所以能活着等到救援,除了那琉璃冰棺之外,主要仪仗的是这博施济众之术。
      这是翠善慈自创的独门绝技,整个朝天峰,乃至整个修界,只有她一人会使。
      据说多年前,她与朝天峰掌门成亲之时,四海八荒有名有姓的高人都要携礼来喝杯喜酒。婧女也带了贺礼前来赴宴。她与翠善慈早就有过交集,喝喜酒的同时不忘与她切磋修为,较量神通,她便从翠善慈这里习得部分博施济众术,回到瀛渊之后,她将此术笔录下来,放入新月宫的藏书阁中。
      后来柏樾为了找出改善我根骨资质的办法,带我进入藏书阁博览群书,试练各种功法,这博施济众术便是其中之一,我无意间竟练成了一小部分。
      只是此法特殊,加上新月宫所藏并非全本,只是残篇,练成或者没练成都没什么感觉,当时我只道没有天赋,尝试着练了两遍,见无甚功效,便丢到一旁再没看它一眼,柏樾也未多加留意。
      哪里料到,正是被我漠然视之的这门功法,让我逃过一劫。
      博施济众术与一般功法截然不同,它不能直接增进修为,也不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摇身一变化作神通广大的高人,它的主要特点是治病救人。
      当然了,不仅是救别人,关键时刻也能自救。
      这门功法练成之后,自身会变成一味良药。百毒不侵不说,身上的血肉骨骼,真气灵力,甚至连头发丝都会生出药效。便是一口唾沫,也能治愈多种疑难杂症。
      正是因为练了一部分,我的体质悄然发生改变。柏樾那一剑刺穿我心口之后,体内伤口飞速愈合,这才侥幸没死。
      不过,我能活下来,并非全因此节。
      毕竟心口是人生要害,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害均必死无疑。
      还有一个原因,同样也与博施济众术有关。
      此法除了能改善自身体质之外,还有一项更显著的特征。
      它无法直接增进修为,却可以间接提升。
      每救一人之命,修为便增长一分。
      这才是这门功法的离谱之处。
      我与柏樾成亲,再让他将我一剑刺得半死不活,大孟朝的人信守承诺,不伤瀛渊的黎民百姓。
      等于我凭一己之力,救了瀛渊国千千万万人的命,就在那时,我便冲破无法修行的桎梏,体内拥有了深厚的真气,正是这股浓重磅礴的真气,使得我大难不死。
      这些都是翠善慈将我救醒之后,亲口与我说的。也正是因为她看出我身上有练过博施济众术的痕迹,才决定将我收入门下,带回朝天峰修行,再将此术原原本本倾囊相授。
      我自是千恩万谢。但她却为老不尊,非常不乐意我叫她师父这个尊称,说是这个称呼听起来上了年纪,而她风华正茂,需管她叫善慈才最合适,我高高兴兴的应了。
      遥想当初在瀛渊国,我千方百计的想要成为与他们一样,能够有点自保之力,无需事事仰仗旁人,从生到死经历了一转,现今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机会。
      更巧的是,柏樾洗去我记忆的办法,也是来自于翠善慈。
      她炼过一种丹药,吃了便能让人忘记过去,只可惜此药一旦服下,便无药可解,丢失的记忆永远找不回来。
      起初我还有些失落,后来也就逐渐释然了。路得向前走,人要向前看,只要前途坦荡,前路光明,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寻不回就罢了。
      更何况,我能来到朝天峰,已是上上之幸。上苍待我也不算十分苛刻,我知足了。从此安安心心待在山上修行。
      算上我,翠善慈门下有三个弟子,我是最小的,上面还有两个师姐。可自打我来到朝天峰便没见过,听说大师姐兰香儿身上有不少故事,很久之前便离开宗门外出云游,至今没有回来。
      翠善慈去到芙蕖镇,就是为了寻她,只不过最终只寻到了我。
      至于二师姐柳叶眉,却是朵奇葩。整日不是把自己囚在洞府里闭关,便是锁在丹鼎阁里闭关。除了闭关还是闭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除了修炼,她生平没别的事可做。
      掌门笑呵呵的跟我道:“她是深得你师父的真传,胸怀大志,一心惦记本座这个位置,想早日修至问鼎之境,以图将我从这个位置上赶下来,然后自己稳坐高位。”
      掌门也就是翠善慈的夫君,叫傅明镜,为人倒也谦和,脸上常挂微笑。可就是这么一个温和亲切的男人,不仅是朝天峰地位最高的掌门,同时也是偌大修界中地位最高的圣尊。不仅地位最高,连修为同样也是最高,遥遥领先。
      睥睨苍生,号令八荒,莫敢不从。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就是身量不错模样也不错的普通男子,来到朝天峰这么久也没见他与谁斗过法,不禁怀疑他的那些传奇事迹都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
      所以他的话我没准只是瞎扯,不能相信。
      可翠善慈的话比他更瞎扯,她说:“柳叶眉此前也是某个门派的掌门,曾和傅明镜有过一场豪赌,最后输了,按照赌约,她要拜傅明镜为师,但她死活不愿,只能退而求其次,拜在我门下,这些年她兢兢业业提高修为,要将曾经输掉的面子赢回来。她毕生所求,便是盼着有朝一日能把傅明镜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听得毛骨悚然:“这种人你还敢收来当徒弟?”
      我在瀛渊国看过不少话本,里面主角大多都会在某时某地在某个恶徒手下受辱,接着便走上洗刷之路,将践踏他的人反过来踩在脚下,反复搓磨。
      而今看来,二师姐柳叶眉不就是话本里面的主角,而我的师公掌门圣尊便是那个欺辱人的恶徒。
      一般的恶徒,最终下场都不会太好。
      所以我觉得,不论他夫妇俩到底谁说的是真的,但不论熟真熟假,只要有一个正确,那么掌门圣尊必定要倒大霉。
      可翠善慈只是轻轻一笑:“那不挺好的吗,你看,这小妮子要动力有动力,要信心有信心。精神抖擞,奋发图强,我朝天峰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她还语出惊人:“而且,我挺想见识见识傅明镜被人揍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所以,我支持小美眉。”
      我吓了一跳:“掌门不是你夫君吗?万一被揍出个好歹怎么办?哪有你这样当夫人的。”
      翠善慈不以为意:“有我在,他就算被人打死了我也救得回来。”
      好吧,那我也是无言以对了。心头却越加佩服他们夫妇俩的相处之道,处成这样还能做这么多年夫妻而没和离,也是难得,若换做是我……
      我赶紧摇头抛开脑子里这越飞越歪的心思,拾掇拾掇去了第一峰。
      风云榜是朝天门的特色,是一面石碑和一方结界组合而成。所有弟子的名字都刻在石碑上头,按照修为高低和实力强弱排列,修为越高排名便越靠前。而想要超越前面的人,便需向那人发起挑战,两个人进入碑旁结界中较量,赢了便能将之从原先的位置挤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所以说,名字的排列不紧代表了修为高低,还代表着风头的高低,越是考前的,便越是风光无限。前十名宗门更有重赏,尤其是第一,可以任意挑选宗门最上等的功法,还能向掌门任意提出一个心愿。
      据说这是上一任掌门特地打造,目的是为了鼓励弟子们努力修行,不可懈怠,引得所有外门弟子并驱争先,曾一度闹出人命。后来不断完善,定下规矩。所有参于竞争的弟子务需点到即止,见血即分胜负,不可同门相残,违者……这才缓和下来。
      我径直来到石碑之前。那方已沸反盈天的挤满了人。其实也不应该这么说,这个地方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毕竟谁都想给自己争个好名次出出风头,顺便拿点赏赐。不过更多却是看热闹的,也不知道那些千变万化的名字有什么好看,毕竟谁输谁赢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在外面排了半天队,终于轮到我了。
      我仔细审了一遍石碑上的名字,思量着向谁发起挑战比较合适。
      第一位肯定不行,毕竟众所周知,那是个货真价实的金丹境高手,以我现在的修为,对上必输无疑。
      第二名我也略有了解,听说虽然不是金丹,但也是距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的筑基圆满,和我差不多,最多半斤八两,想赢没有太大把握,于是我将目光放到了第三名,笑了笑,伸手按了上去。
      只要按上名字,那个人便会有所感应。可我按了半天,指尖下的名字闪了两下,光芒熄灭。
      这代表那个人拒绝了。
      好家伙,这可真是出乎意料。我气得跺了跺脚,目光只得又回到第二个名字上面。那里写着南若玉三字,我考虑须臾,伸手按了上去。
      这次对方倒没有拒绝。
      但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
      “你才刚来几天,便要挑战南师兄?”
      “你还是撤回吧,依我看,你不是他的对手。”
      “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为妙。”
      “……”
      我微微一笑:“是不是他的对手,稍后自见分晓。”
      过不多时,一个蓝衣少年从天际那头御剑而至。
      我瞥了他一眼,抢先一步走进结界之中,那少年见状一愣,收起剑别也跟了进来。
      不到半柱香,我从结界中安然回归。看热闹的诸多师兄弟姐妹不断拿眼镜往我身后瞟:“咦,南师兄呢?”
      “莫不是被这个新来的打趴下了?”
      “不会吧……她才来几天。怎么可能打败南师兄,一定是用了计谋,多半是美人计。”
      “搞不好,是出了人命呢!”
      “……”
      他们越说越离谱,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往石碑上一瞅。果然,南若玉已经被挤到第三位。而他适才所在之处,变成了我的名字。
      很好。我满意一笑,轻车熟路回到第二峰。
      日近西山,我刚要去与翠善慈汇报一下战果,却见廊上翠善慈身旁多了个人,竟是傅大掌门。他夫妇俩也不知道在那里腻歪些什么,还一边腻歪一边拉拉扯扯。
      看来我出现得很不合时宜,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他们此刻多半也不愿被人打扰,于是识趣的转身奔进后院。隔老远还能听到他俩说着“不要”、“不行”、“不能这样”诸如此类的云云,我将耳朵一捂,赶紧远离。
      我一路畅通无阻的奔进厨房,像往常一样开始操刀下厨。刚拿起一把香菜准备切,可还没下手,就听隔壁传出咚的一声闷响,似有重物落地。
      我一愣。翠善慈和掌门在外头,莫非丹鼎阁来了客人?
      我好奇心起,放下刀子,奔进厅中,只见窗边影子一闪而过,有人跳窗而去,看那衣角颜色有点像掌门的袍子,而方才被碰倒的,是案上一只砚台。
      我有点纳闷,他方才还在外面与翠善慈卿卿我我,什么时候跑到此处来了,还偷偷摸摸生怕给人发觉似的。
      我这厢念头刚转完,后面就响起了翠善慈的声音:“咦,明媚,你何时回来的,怎不与说一声?”
      我回头,就见翠善慈与傅明镜并肩而至。
      看到他二人在一处,我怔然。
      “掌,掌门?你在这里?”傅明镜在此,那么方才跳窗的人是谁?
      “嗯?”傅明镜约摸看出我神色有异:“怎么了?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我点了点头:“你们二人方才可是一直在一处?”
      他俩面面相觑,同时点了点头,翠善慈不耐烦的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两个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没有。”我坦诚道:“只是,家里可能进贼了。”
      他二人双双睁大眼睛。翠善慈瞬间跳脚:“什么贼刚到我这里放肆,你可是看清楚了?”
      我摇头:“没看清楚,不过方才确实有个人从窗口出去,还碰倒了东西。但我没看清她的脸,也不知是男是女,衣角的颜色和掌门有些相似。
      翠善慈奔到窗子边向外张望,顺理成章的什么都没看到。
      傅明镜这个掌门也是板起了脸色:“我去追,你们看看家中少了什么东西。”
      说完,清风一掠,他人已消失不见。
      我便与翠善慈在房中四处检察,翻箱倒柜。我只往熟悉的地方看,该有的东西都还在,什么花瓶花盆笔墨纸砚都摆得整整齐齐。何况这间屋子里并没有放太多东西,只是翠善慈平时小憩所用,根本没有什么宝物可偷。
      但却听得翠善慈发出惊呼:“我的人皮面具哪里去了?”
      我回头,只见她在那里边转边嚷:“我原来放在此处的,现下找不着了,定是给那贼偷了去!”
      没过多久,傅明镜悻悻而归。翠善慈立刻扑上去往他身后一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那贼呢?”
      傅明镜神色尴尬:“我没找到什么足迹,自然也就没抓到那个贼,看来此人狡猾得很。”
      翠善慈立刻不高兴了,嗔怒数落:“你堂堂圣尊,连个贼子都抓不到,要你何用!”
      傅明镜出了名的好脾气,也不恼,十分耐心的哄她,哄完立刻以彩蝶颁令,叫人封锁山门。
      虽然那入室之贼躲过了他的追捕,但不可能这么快离开朝天峰,必然还藏身于山上某处,只要派人严守下山的必经之路,再慢慢搜查,定有所获。
      然而,一连劳师动众的查了三天,别说小贼,连小贼的影子都没看到。
      得知是这么一个结果,我兀自揣摩了一番,觉得应当是出了内贼,大约是某个外门弟子。
      傅明镜也是这么觉得,他的本意是将全宗所有弟子盘查一遍,被翠善慈阻止了:“算了,不过是张人皮面具,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值不了几个钱,若是本门弟子拿了去无妨。”
      她既然已经发话,傅明镜一切听从。反正不论翠善慈说什么,他一律照办,丝毫不带拖沓,我一致认为他这个掌门其实是个有名无实的光杆司令,翠善慈才是真正掌控大权的管事。
      这个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我拿到风云榜第二名的光荣成绩,按照规矩,傅明镜也要赏我一件重宝,他本意是想将藏宝阁中的一把七星龙渊赐给我,被我推辞了,打算换成别的。
      正在我思索着换个什么的时候,南若玉突然到来,打断了我与傅明镜的谈话。
      他一脸煞气加怒气,指着我咆哮:“掌门勿要被她骗了,她使诈,根本没有和我正儿八经的比试,更没有打败我,没有资格排在我前头,更没有资格拿赏!”
      我回忆了一下那日在风云榜结界中的经过。
      彼时,我提前一步进入结界,在里面点了一支迷沉宝香,然后在鼻子里塞了克制此香的解药,然后就静静地看着他走进结界,再静静的在我面前晕倒,我轻而易举取得胜利。
      虽然的确算不上是正儿八经的比试,但他确实败了,赢的人是我。比武斗法不是一向只看结果的吗?更何况,头脑聪明也是实力的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临阵对敌最高明的神通。输就是输,败就是败,哪来那么多说辞。
      我挑眉睨他:“我看你就是不甘心成了我的手下败将罢了,身为七尺男儿,竟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我看不起你。”
      傅明镜高高在上的坐着:“要不,你俩再比一次?”
      “额那倒不用。”我连忙推辞:“让我与南师弟好好谈谈,能动口就别动手了。毕竟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南若玉听到我这声“师弟”,仿佛浑身不自在似的抖了一抖,怒道:“谁要跟好好谈谈,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比真本事!”
      “南师弟,听我说。”我附耳与他道:“你稍安勿躁,且先忍一忍,等我拿到掌门的赏赐,回头再去风云榜,我将这第二名还给你就行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再拿一回奖励。咱们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岂不美哉。”
      他果然被我说服了,眼睛一亮。但没有亮多久,又阴沉下来:“我可以依你,但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许叫我师弟!”他咬牙切齿的说:“不管谁是第二名,你都不许管我叫师弟!”
      “啊,哦好的好的,南师兄,二师兄。”
      我这两声师兄直叫得他喜笑颜开,心花怒放。他一高兴起来,什么事都答应了,恭恭敬敬的退下。
      我继续与傅明镜谈:“若说起剑,世间还有什么剑能比得上掌门你的覆地绝心,还有翠……咳咳,师父的翻天顺心?与你们二人的神兵相比,七星龙渊简直就是一把破铜烂铁,而我要的法器必须是世间最顶尖的那一类。”
      傅明镜哭笑不得:“你年纪不大,胃口却大得很,你可知我手中的覆地绝心和你师父的翻天顺心两把剑来之何其不易。”
      我由衷道:“听师父说起过,她说为了这两把剑,你们二人经过许多波折,很是令人神往。”
      我眼珠子一转,开始套近乎:“你与师父是夫妻,而我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那也就是你的弟子。以我这般身份,当然配得上顶尖法器,你说可对?”
      他轻轻点了下头:“可世上的顶尖法器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我朝天峰开宗立派许多年,迄今为止只得了三件。除了我与你师父手中双剑,便只剩一物,放在藏宝库最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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