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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四章 ...

  •   其实我才入门个把月,宗门里没多少人知晓我的名字,他就算真的去问也未必就能一定问出结果,但能拖延几天时间也是好的。
      听到翠善慈的鼎鼎大名,殿中所有人再次一惊,惊得比方才乍闻朝天峰时还要夸张,险些将眼珠子从眼眶里瞪出来,令人大开眼界。
      不过,惊完之后,便是不屑。
      锦衣人发出冷笑的声音:“你以为冒充翠善慈的弟子我便会放过你么……”
      他们认定了我是做的好事,虽然此时此刻已经是有口说不清的局面,但我不能坐以待毙,刚要表示我的身份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他却不再看我,向外呼叫:“来人。”
      身后将我绑来的十多人中有一个家伙踏前了一步,刚要说话,但大门处却又进来一人,匆匆忙忙奔到锦衣人跟前。
      “端木上官,出事了!”
      端木上官闻言,注意力彻底从我身上挪开,望向那禀报的人,气度沉稳:“我不是早就吩咐,未经传召,不得擅入端木殿,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那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上座恕罪,只因兹事体大,弟子不得不过来禀报。”
      端木上官并未在意:“本座在审这杀害掌门的凶手,任何事都容后再说。”
      他似想要挥手叫他退下,但那禀报之人神色焦急,没有要退下的意思,誓死力谏:“此事也是事关掌门。方才有人潜入灵堂盗走了掌门人的尸身,被一个外门弟子发现,叫人拦截下来。现今那贼子被我们拿下了,正绑在寰宇殿中,听候上座发落。”
      我觉着这厮与那就九重界一样,头脑都不太聪明。
      既然兹事体大,就该密报,却当着我这个外人就把这事抖了出来,简直是旁若无人。而那上座也半斤八两,也不叫他们将我押下去回避,就让我在旁边一字不落的听着。
      但我却听得心花怒放。
      正愁这桩误会无从辩解,现下好了,他们掌门的尸体被盗,不就刚好可以证明我是个被无端牵扯进来的路人?
      那上座听完他的禀报,神色已变得十分凝重。我赶紧凑过去解释:“那个,上座大人,这下你该相信我是无辜的了。”
      他横我一眼,神色冰冷:“无辜?哼,我门下众多弟子亲眼目睹此事,岂会有假。”
      “可我人在这里,你们掌门的尸身却被偷了,不就刚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吗?”
      我觉得他有点胡搅蛮缠了,于是据理力争。
      他脸色铁青:“何以见得?杀害我派掌门之人是你,盗取尸身的自然另有其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何门何派,但死者既然贵为一派掌门,必定修为高深,杀他的凶手必定比他更高深,否则又如何能得手?但你觉得,以为这点微末修为,会是那个凶手?”
      他的话其实不无道理,但我仍然得辩,否则搞不好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死于非命,那就实在是太冤了。
      “再者,我与你们这帮人无冤无仇,今日之前连面都没见过,何以会要你们掌门的命?”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传说中被害的掌门是何方人士,却被人说成是害死他的真凶,简直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见为实,这么多人亲眼看见了,绝不可能出错。”
      端木上座冷哼一声:“虽然你与那盗取尸身的贼子不是同一人,但必定是一丘之貉。”
      他向旁边的十多个弟子挥手示意:“将她带去寰宇殿,我要一并处置。”
      众弟子唯命是从,于是我便被他们用刀剑架着带到了寰宇殿。
      那是一间更金碧辉煌的大殿,但也依然比不上朝天峰的多福殿,我也依然没有多看一眼,只是对于大殿中央与我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人,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是个其貌不扬的青年,身形看起来很是清瘦,除此之外并无多少出奇之处,一张脸更是平平无奇,放在人堆里就看不见的那种。
      但听之前那弟子禀报,他便是那个盗取那传说中已死掌门尸身的贼子。
      我认真打量一番,觉着有些蹊跷。
      这人神色呆滞,眼睛更呆滞,呆滞的双眼一片漆黑,像看不见底的深潭,又像一口幽洞,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情绪。
      端木上座走过去问了几声,那青年一言不发,仿若未闻。
      他又转身过来问我:“他是谁?”
      “哈?问我?”我觉得可笑:“我到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又怎知他是谁?”
      端木上座抬起下巴,不再理我,只是语调却分外冰寒:“我劝你还是识相些,老老实实说出那个派你来的幕后主使是谁,我或可给你个痛快,否则……便叫你尝尝我的毒辣手段。”
      “你的手段确实有够毒辣,我已经领教了。”
      好好与他解释怎么都不听,我已无言以对,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
      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好人,可不毒辣么。
      端木上座没搭理我,而是再度将目光放到那贼子身上,对旁边的弟子问道:“此人什么时候潜入的灵堂?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盗去了掌门的尸身?”
      下面有人淌着汗回复:“此人神通广大,弟子们也不知他是如何悄无声息的盗走了掌门尸身,不过幸好,已经追回来了,重新安置于灵堂,并没出任何差错。”
      端木上座点了点头,又问:“那么是谁第一个察觉了尸身被盗?”
      那人继续回复:“是近日新入门的那个外门弟子。”
      “是他?”
      端木上座一愣,脸上似有困惑:“他只是个外门弟子,才入门没几天。你们这么多人都没察觉这贼子的踪迹,他又是如何看到的?”
      “弟子不知。”
      “将那个外门弟子带来。”
      有人领命退出大殿叫人去了。
      我对他们所说的那个外门弟子没半点兴趣,对他又是如何帮助追回那死尸更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他们这个掌门委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人都死了还能折腾出这么多风波,还把我也折腾进来,心头不免颇有微词。
      正在我琢磨着怎样才能说服这个端木上座让他相信我与他们门派里的事好不习惯之际,那个立了大功的外门弟子被领进来了。
      我本来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但不经意间瞥到一瞬,却令我大吃一惊,而且这一惊非同小可。
      不得不慷慨一句,人生处处有惊喜,人生何处不相逢。
      缘分这个东西,当真是奇妙,莫名的奇妙。
      那弟子见到我时也是一愣,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睁开,确定看到的是我,神色从怔愣变成惊愕,再从惊愕变成惊喜,像头饿狼也似的向我扑来。
      “明媚,当真是你!”
      这个立了大功的外门弟子,不是旁人,竟是数日不见的老相识钱零忧。
      想不到他没能进得了朝天峰,却来到这个不知道底细也不知道名头的神秘门派。我惊呆了,旁边众人看得更呆。
      “你怎会来此……”
      钱零忧一脸喜悦,神色激动,忽然注意到我身上一匝一一匝捆得严严实实的绳子:“咦,谁绑了你?”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我一推,神色立刻从惊喜便成警惕:“你真的是明媚?”
      我有点他的反应:“你以为我是谁?”
      他仍然没有消除戒心:“那我是谁?”
      “……”我噎了一下,浑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问题,这是以为我又失忆了吗?
      现在误会已经够多了,为了不让他产生更多误会,我只得咳了一声,肃然道:“你是钱零忧,咱俩是同乡嘛。”
      他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警惕消失,再度喜形于色:“对,你是明媚。”
      端木上座咳了一声表示他还在场,说道:“你竟知晓这女子的来历?”
      钱零忧这才想起此时并不是与我叙旧的时候,向那人躬身一揖,郑重其事的道:“上座,她不是凶手,掌门不是她害死的。”
      语惊四座,尤其是那抓我来的十多个弟子中的其中两人,惊得分外厉害,上座都没发话便抢着说:“不可能,我亲眼见过的,就是她!”
      我觉得这些人真是聒噪,那个端木上座约摸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抬手制止了喧嚣,望着钱零忧:“你确定?”
      钱零忧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点头:“弟子担保,站在这里的这位姑娘绝对不是那个凶手。”
      端木上座微有动容,但他显然是觉得那几个说亲眼见到我行凶的弟子的话比钱零忧更加可信,问:“何以见得?”
      “实不相瞒,弟子与这位姑娘相对已久,她只是与那凶手模样相似罢了。”
      这下轮到我大惊失色了。
      模样相似?
      所以这些人才将我认成了那真凶?
      但,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与我模样相似之人,在瀛渊已经有一位了,而今又来一个?
      我不禁多想,莫非那真凶其实与我相识,用了易容换颜的术法化成我的样子栽赃嫁祸?
      诸多疑团纷至沓来,没有一个能解释得通的,我只得将他们按捺下去。
      端木上座听了钱零忧的回答,哦了一声,瞥我一眼:“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钱零忧一清嗓子,如实道来:“她姓赵,是朝天峰二长老翠善慈门下三弟子,她的故乡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上座,她与我们光明之巅无冤无仇,与掌门更是素不相识,绝不可能蓄意加害。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他字字铿锵,每一句都是对我的维护与信任,令我心底一暖。
      想不到走投无路之际,竟是他在护我。
      端木上座沉吟片刻,说道:“可这么多人所见的,也是事实,这叫本座如何是好……”
      钱零忧立刻趁热打铁的为我开脱:“许是有人蓄意陷害赵姑娘亦未可知。”
      身后的弟子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认为他们既能糊涂到将这个罪名安在我头上,估计都是一帮榆木疙瘩,再怎么讨论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怎么说,她身上仍有嫌疑,并且还是嫌疑最大的一个。”最后还得是端木上座发话,只是发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他一板一眼望着我,语调寒凉:“就算此事并非你所为,也于你脱不了干系。本座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便在这一个月之内找出杀害我派掌门的幕后真凶,唯有如此才能证明你的清白,届时我自会放你离开。”
      我很不服:“上座大人,这是你们光明之巅的事,与我毫不相干,理当由你们自己人查明真相,哪有理由叫我一个外人来查?再者,方才钱零忧也已讲明了我的师门来历,你就更没道理抓着我不放了。”
      端木上座瞥了钱零忧一眼:“他刚入门,掌门便被人杀害身亡,他身上也有嫌疑,搞不好就是你们二人里应外合串通起来害死了掌门,所以你们二人的话都不足为证。”
      这真的是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我本打算拿出老实丸,但转念一想,这人如此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未必认识老实丸的来历,搞不好还要说我招摇撞骗,届时更加麻烦,只得作罢。
      钱零忧万没料到会将自己也搭进来,急道:“上座明鉴,我入门之时,家世来历可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怎能不信我?”
      端木上座哼了一声,冷笑道:“总而言之,你们必须查明此事的一切来龙去脉,再将真凶抓到我面前,否则我便用你们二人的血,来为掌门报仇雪恨。”
      从被抓那一刻起始,我便一直隐忍,本以为见了领头管事的能分说明白,不曾想这个上座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人证都摆在面前了还不明悟。
      一忍再忍,我已忍无可忍,懒得再按捺脾气了,板起脸色。
      “奉劝你还是乖乖将我放了,否则我师门若是知道你无端冤枉我,你要考虑考虑是否能承担这个后果。”
      顿了一顿,我又补充道:“不论你知不知道,我都得提醒你一句,我朝天峰的人向来护短,便是门中一只苍蝇也容不得外人染指,你得罪我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朝天峰,你还是掂量掂量再说。”
      虽然我修行时日尚短,并未听过光明之巅是哪门哪派,有多了不起,又好不好惹,但想来总不会比朝天峰不好惹,遂直接搬来整个山门威胁。
      那端木上座果然面露忌惮,态度放缓:“朝天峰与本门相距甚远,以你的修为,少说也得有三四日的路程。而我派掌门是在昨日遇害。你若当真是从朝天峰而来,至少三日前便已自山门内离开,就算你的身份不假,也无法证明你不是凶手。”
      说来说去,他始终还是固执己见。
      但我虽然很不想承认,这番话却是实话。
      末了,他总结了一句:“这样吧,你若能想办法证明,昨日你从未在我光明之巅周遭十里之内现身,我便相信你的话,给你赔个不是,然后放你离开。”
      我默然。
      这个确实没法证明。
      想到这一层,我不禁再次懊悔当初将九重界赶跑,若是她与我一道,此刻就是我的人证了。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懊恼无用,我只得绞尽脑汁的想其他办法,只是此局难解,我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端木上座等了半天没等到我的证明,于是又说:“你既无法证明,那么便按我方才所说,你助我找出元凶,以此洗清你身上的嫌疑,事后本座自会拜访朝天翠长老,向她赔罪。”
      我听完,忍不住怀疑他这个上座之位是不是来得有问题,出了事他没一件能捋清楚的。
      被误会的是我,不是翠善慈,要赔罪也该向我赔。抓人能抓错,赔罪也能赔错,简直是干啥啥不行,就这还能管门管派,上座这个位子铁定做不了多久就会给人夺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他们光明之巅的地盘,我无从选择,只能委曲求全的应了。
      “不过……”我打算为自己讨价还价多讨些自由。
      “即便如此,你也必须先放我离开才行。”
      “嗯?”
      我拈起手指挖了挖鼻孔:“你总不能只叫我在你们光明之巅这一寸三分地兜圈子吧,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再者,万一那个真凶此刻早就逃出光明之巅,逍遥法外去了,又当如何?”
      我说得言之有理,那端木上座思量须臾,也觉得我言之有理,遂略一点头:“那我便不限制你的走动,但我会派弟子随你一同探查。你若想要半路逃跑,他随时可以将你强行抓回。”
      此事就这么定了。
      钱零忧将我拉到僻静无人之处,一扫方才忧心焦虑的神色,喜滋滋的笑:“明媚,我以为自朝天峰一别,咱俩便再无相见之日,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其实不太明白他这话从何说起,当日离别之际我明明与他说以后会下山看他,他此刻却整得好像当时那一别是永别似的,令人啼笑皆非。
      在我这里,这次的暂别重逢虽小有惊喜,但也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没什么值得高兴,尤其我还是被人绑着掳来的。而此时此刻所面临的状况也是一团乱麻,愁苦烦闷憋屈种种令人不适的的东西占满全身,根本忙不过来,哪有心思高兴。
      但他笑得灿烂,我不忍拂他心花怒放的意,于是也故作喜悦强颜欢笑。
      “是啊,看来咱俩实在有缘,这样也能邂逅。”笑完,我叹息一声,如实道:“但我这次倒真是希望咱俩没那么有缘。”
      钱零忧闻言一怔,笑容顿时僵硬:“为什么,你不想见我?”
      “那倒没有。”
      这是实话。虽然才分别几天而已,并无太多思念,我没有特别想见他,但也没有不想见。
      “我只是觉得今天这事实在荒唐,但我一个人荒唐就够了,却把你也卷了进来,心里边有点过意不去。”
      “原来是这样,但是这个无妨。”
      听了我的心里话,他却浑不在意,方才僵硬的笑容重新焕发出活力:“就算你不来,端木上座也难免会疑心到我,毕竟是我第一个看到了真凶,也是第一个发现掌门尸身被盗。”
      说起这个,不仅是那端木上座疑心,我都开始怀疑了。
      “这便是奇怪之处。”我直言不讳的说出内心怀疑:“这个光明之巅既是一大门派,必定门人众多,修为比你高的自然更多,可那么多人都没察觉异样,何以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是你?”
      他没有瞒我的意思,想都不想就说:“其实只是碰巧罢了。”
      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看到的所有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光明之巅掌门日前与人斗法受了重伤,便在家中闭关疗伤,一直闭到昨日。
      这光明之巅的掌门虽修为颇深,但却喜食人间烟火,没有辟谷,一日三餐该吃吃该喝喝,哪怕是在闭关期间也没有免俗。
      昨日清晨,有弟子去给掌门送饭,但出来开门的人却不是掌门,而是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送饭的弟子便是钱零忧。
      据他所说,那日他走出朝天峰后,不知何去何从,便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到处闲逛,一路逛到不知哪片深山老林,恰巧碰到身受重伤躺倒在地的光明之巅掌门南宫笑。
      他离开朝天峰之时,我给了他一袋翠善慈练的灵丹妙药,其中便有治病疗伤的紫元丹。他见到有人受苦受难,起了恻隐之心,也不问南宫笑的底细来历,直接掏出丹药相救。
      翠善慈的紫元丹是她生平的得意之作,其效颇佳。只需服下一粒,只要没死,还残留着一口气,不论再重的伤都能治得好。南宫笑得了一枚紫元丹服了,立刻药到病除,重获新生。
      他倒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辈,对钱零忧的救命之恩深以为谢,但他的脾气是一向不喜欠人东西,钱财如是,恩惠亦如是,当即便想一报还一报,慷慨豪爽的说要许钱零忧三个愿望,以还这笔恩情。还大放厥词的声称不论何种愿望都能叫他心满意足。
      想来也实属寻常。他身为光明之巅的掌门,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门派究竟有几斤几两,但好歹是修行之人待的地方,身为一群修士的头头儿,谅来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是说在他眼里看来,钱零忧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平凡人,以他的身份和能耐,不论他提出何等要求都应难不倒他才是。
      事实也确实没难倒。钱零忧不是个贪心的人,声称自己不过日行一善,算不得什么大事,也无需他满足自己三个愿望,满足一个就够了。
      他的愿望不是别的,当然是想请南宫笑收他为徒,带着他一起修行。
      他是见过修士的人,看了南宫笑的行头与出尘脱俗的气质,一眼便知他是这条道上的前辈,便趁着这大好良机为自己求得一份机缘。
      这个愿望虽然大出南宫笑意料,但既然有言在先,他便只得允肯。不过他早就不收弟子,钱零忧想做他徒弟是不可能的,但带着他一起修行倒是不成问题。
      于是乎,他便被带到了光明之巅,成了个外门弟子,由南宫笑亲自教导。
      只是还没来得及传教授业,他便死于非命。
      南宫笑闭关期间,特意嘱咐钱零忧,要将一日三餐备好送到他闭关的密室门前。钱零忧依言照办,餐是送到了,只是出来取餐的人不是南宫笑,而是杀他的真凶。
      他眼见为实,那个从南宫笑密室里出来的女子从面容上看与我简直一模一样。
      他乍一见还真当是我,开口就唤出了我的名字,只是那个女子没有任何反应,一声不吭,不由分说抬手猛击了他一掌,随后拖着南宫笑已死得冰冷的尸体夺路而逃。
      钱零忧吃了一记重手,却没立刻昏倒,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追了上去,但回答他的是那女子寒凉如冰的双眼与满身杀气,以及比方才更重更猛的一掌。
      听到这里,我能想象出他当时的惊讶与骇然,以及场面之凶险。也佩服他挨了打还敢无畏的往前追,着实勇气可嘉。
      他接连挨打,挨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女子其实并不是我,已看到她身后拖着的人,急忙高声呼救,将周遭的光明之巅弟子都引了过来,与那女子大战三百回合,虽没留住人,却将南宫笑的尸身截了下来。
      那与我模样相似的女子逃之夭夭。端木上座立即遣人分头去追,有十几人追到望霖山,凶手没追到,却追到了我,于是我便被他们当成凶手绑到此地。
      我感慨一番世事难料,感慨完了,又去检查他被那女子打中的部位,两掌都结结实实打在前胸,掌印尤在。虽敷了伤药,但光明之巅的炼药师学艺不精,敷了也济不了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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