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世界一（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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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
陈言缓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而电话的另一端至始至终都未曾出声打扰，但陈言却紧紧地握着电话，听着电话那段传来的风声、人声还有对方始终平静而缓和的呼吸声。
像大海一样，温柔地包容着万物，这一瞬间，陈言感到自己像是海滩上濒死的一条鱼，在临近死亡的那一瞬间，是大海把她给从死神那里坚定而温柔将她夺回。
“什么嘛。”陈言笑着，脸上的两行泪水却是缓缓向下流着，一滴接着一滴砸落在地板上，浸出一圈又一圈的痕迹，“是在哄小孩子吗？”
“不是哦。”陈言听到电话那一端也在笑，好半会儿才停下来，对她说:“我是在哄一个叫做陈言的宝宝呀。”
哦。
是自己呀。
不是什么别的宝宝。
是自己呀。
陈言知道自己要的已经够多了，她们只是陌生人，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了，但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一点还想要把剩下的也给装到自己的小箱子里藏着，一颗心在沸腾和黯淡中被反复鞭挞。
在某种不知名情绪的促使下，陈言慢慢地把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磕磕绊绊地道了出来，“我没有家人了。”
“我好像也上不了学了……”
“我不知道我应该干什么，我觉得我的人生好像……”陈言说到这里抬眼看向前方，入眼之处一片狼藉，四周的墙壁更像是牢笼，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牢笼。
她缓缓对着电话那端的人平静道:“我觉得我的人生好像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电话那端安静了下来。
陈言并没有在意，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只手就可以碰到的屋顶，那里铺着一层看不清的污秽，陈言踮起脚想擦掉，却发现无论她怎么擦都无法擦掉。
陈言便没再进行尝试，只是静静地听着那端的呼吸声，光是听着呼吸声，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道不清的安心感。
时欢笑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
陈言下意识问出声:“您也有过这种时刻吗？”
陈言觉得像时欢这种人……虽然也没认识多久，但陈言就是有一种感觉，好像所有困难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
陈言突然很想知道对方的一切，不外乎其他的，就是单纯好奇。
听到那声敬语，时欢也没有多在意，她垂着眸想了一会，突然又没头没脑地问陈言:“你想听故事吗？”
陈言还以为接下来时欢会用自己的经历像书上的大道理一样告诉她这些都不重要，但时欢突然来那么一句，陈言倒是彻底被激起好奇心了，她顺着问:“什么样的故事？励志吗？”
时欢想了想故事分类，好半晌她才找到对应的分类:“儿童故事。”
陈言:？
儿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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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这会缓过来后回想刚才的一切只觉着自己大抵是疯了。
不然她怎么会在对方说这里不适合讲故事的时候脱口而出说自己可以去找她呢？
天呐。
现在可是凌晨!就算是自己没吃饭，但这么短的时间，对方应该也没吃吧？
真是疯了，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刻，她把一个陌生的女人约了出来。
虽然……是她主动的。
但对方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
其实她平时真不是这样的，平时的她很正经的，大家都夸她很听话，她也从来没有惹过事，现在怎么办，会不会被误会，要不等下解释一下好了。
陈言约在了当地比较出名的一个公园，坐在长椅上等着时欢的到来。
时欢边走边和系统讨价还价:“我钻个bug，把我在其他世界的资产小小地移过来那么一点，你也不要上报，我保证不会被发现，怎么样？”
系统一板一眼道:“宿主，不行，根据规定……”
时欢打断:“哪来的规定？我们不是新局吗，办公室都还没建好哪来的规定？”
言之有理。
只要有理系统就会被说服，但它又觉得哪里不对:“那宿主为什么还要怕被发现？”
时欢诧异:“不都说了我在钻bug吗，bug当然不能被发现。”
系统:……
系统:“那如果被发现了……”
时欢立刻接话:“与你无关，我一人担责。”
一人一统一拍即合，系统辅助时欢进行转移资产，眼睁睁看着宿主从她点击了奥特曼世界，移了五百万出来，而且是放到了新开的卡里。
系统:“宿主为什么不干脆拿五千万还款？”
“因为这五千万是原身欠下的，如果是和故事线有牵扯就完了，我才不想在这里就出现纰漏，”时欢说着又觉得奇怪，“你一个系统怎么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时欢清楚地感到系统似乎卡顿了一瞬，才慢吞吞地回答她:“我是新来的。”
“哇那我们真是天作之合。”时欢真心实意地赞叹。
系统:“宿主，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时欢指指自己:“一个被踹到新局的工具人和一个没工作经验的新统，都一样惨啊。”
系统:……
系统:“防护做完了，宿主要怎么用这笔钱？”
时欢想了想，眼神游移，握拳在唇边掩饰:“你的能力在这个世界能做到什么程度？”
系统没听太懂，但很快它就懂了。
陈言等了很久，终于看到远处一个凌晨才见过不久的人慌慌张张地骑着一辆自行车朝她奔来。
嗯？
自行车？
陈言再次抬眼，终于确认不久前刚被她判定靠谱的人一脸紧张地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看着似乎连车头方向都控制不太好，眼见着就要撞上自己。
陈言往旁边轻轻一躲，看准人抬手一抱，自行车啪叽一下往旁边摔去，发出巨大的啪嗒声，时欢和陈言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陈言才反应过来把时欢松开。
她身上暖洋洋的，像暖手宝。
陈言根本不想松开，但是这样好像会吓到对方。
时欢的确被吓到了，她正在脑海里疯狂敲系统:“我让你轻轻地控制车头碰一下陈言没让你直接冲上去。”
系统也很委屈，它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熟练嘛，辩解道:“可是还没有碰到宿主就被抱下来了呀。”
时欢:……
也是。
事情搞砸了，时欢这会没敢抬眼看陈言什么反应。
倒是陈言率先转移话题，没再提刚才的事情，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时欢，问她:“您要讲什么故事？”
时欢松了一口气，先去把自行车扶起来放到一旁，然后检查篮子里的饮料，落了一大半出来，“啊”了一声，叹气:“好可惜，都掉出来了。”
又借了八块钱买的呢。
陈言这才注意到原来篮子里有放饮料，凑上去看了看，两杯都只剩小半杯，吸管外围也都落了些灰尘，她刚想说丢了吧，等下再买便是。
一抬手突然发现其中一杯的标签是“四季奶青。”
指尖一顿，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转而道:“没事，还有一点，可以喝。”
说着还把两杯举起来，对着时欢问:“喝哪一杯？”
时欢拿了柠檬水。
陈言便把四季奶青拿过来，把上面的薄膜撕开，放在唇边把杯身往上抬，喝了一小口，甜滋滋的。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同看一片天空慢悠悠地喝着饮料，原本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公园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陆续续地迎来了新的过客。
老爷爷穿着白衬衫在公园打太极，老奶奶领着孙女慢悠悠地走到健身器材旁边，小朋友得到允许后刷——地一下冲到滑滑梯上面啪叽一下哇哇大叫地滑下来，遛着狗的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跟着狗狗跑，边喊慢点慢点。
也不知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
慢慢地原本冷冷清清的公园也充满了人气，旁边还有个小孩子因为挖土浇家长身上美曰其名让家长快点长大而被家长揪着耳朵骂得哇哇大哭。
时欢看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饮料便喝完了，往旁边的垃圾桶顺手一丢，想起陈言，砖头刚想问要不要她帮忙丢一下，结果刚好撞进陈言的眼睛里。
时欢在看风景，而陈言在看她。
时欢的视线却是在陈言脸颊旁的划痕停了下来，那是早上未曾出现过的，不出三秒便不着痕迹地转移视线，笑着问:“要不要我帮你丢一下？”
陈言正盯着时欢瞧，猝不及防地突然来了个对视，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时欢的问话，干巴巴地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欢在问他的饮料。
糟、糟糕。
光顾着看她，忘了喝饮料了。
连忙低头看了一眼，还好还好，不多了，抬手往唇边一怼，咕噜咕噜地就往肚子里喂，而后手忙脚乱道:“拜、拜托你了!”
时欢挑眉，看出陈言的手足无措，接过杯子，抬手一丢，一道抛物线，杯子被准确无误地丢进垃圾桶。
拍拍手，而后才开始今天的主要话题:“你还要听故事吗？”
陈言像是怕时欢反悔一样，声音有些大，脱口而出:“要!”
声音有些大，陈言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看时欢。
时欢忍着笑抿着唇，慢悠悠道:“从前有一个叫做欢欢的小朋友……”
陈言忍不住地偷偷抬起脑袋看时欢，眼巴巴地等着时欢继续讲。
然而时欢却没有继续讲下去。
陈言望眼欲穿。
时欢笑语吟吟。
陈言只好接着问:“然后呢？”
“剩下的明天才能听。”
“啊，还是追番故事？”
“是的哦。”
“那我要追多久才能听完这个故事？”
“九十九年。”
“还要听这个故事吗？”
“……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世界一（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