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界一（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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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喜欢的人一起睡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无关乎其他的，仅仅是一起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想到这件事就会幸福得冒出五颜六色的泡泡!
但人总是贪心的，最初想的只需要一点点就好，可在得到了之后总会想要更多。
陈言自认为自己并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和理智的人，但是这会儿陈言正在浴室洗澡，进去前时欢嘱咐陈言有什么需要的喊她，她就在客厅等自己。
本来不用时欢说，陈言都是这样打算的……本来，本来。
可这句话落在耳边后陈言便满脑子的粉色泡泡，本来只有被刻意遏制住的一两滴的雨水，可时欢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便让小狗的努力瞬间功亏一篑，在她的世界里引发了一场意味不明的大雨。
浴室内水声潺潺，陈言的心里也在下着雨。
两道雨水交缠，渐渐汇聚成倾盆大雨。
因着这雨来得实在湍急又突然，玻璃窗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连同浴室内的灯光也被氤氲得有些模糊。
时欢正在和系统唠嗑。
系统:“再有最多六个月就到强制脱离的时间了，宿主记得把握好时间，在这个时间内把任务完成。”
“我知道。”时欢找了条印着小狗图案的被子，打算等会把这条给陈言用。
而且她还买了一大堆小狗用品，印着小狗图案的杯子、印着小狗图案的拖鞋……就连发卡都没放过，也是小狗图案。
系统觉得宿主在夹带私货。
但宿主本人显然并不这样觉得，并且一本正经地反驳:“如果我给陈言一条小狗被和小猫被，她肯定会选小狗被!”
系统对此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你觉得人家是小狗，而陈言又觉得你是小猫。
笨蛋小狗和傲娇小猫。
算了，如果是它选，它也要小狗!
系统又想到最近代码库里新跳进来的一个词，好像很适合用在宿主身上。
——你们两个锁死吧。
淅淅沥沥的雨水声似乎越来越大。
凭空一声雷鸣。
浴室内，时欢听到陈言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清晰地由远及近传入耳朵里:“时欢时欢!”
时欢以为出了什么事，走过去，轻扣门，“怎么了？”
“帮我拿一下内衣。”
“……”
“你进去的时候没有拿吗？”
“没有呀。”
陈言又轻描淡写地补充:“我忘了。”
“……好的，我知道了，在哪里？”
“在你旁边。”
时欢下意识去看两侧，空空如也。
隔着一扇门，分明什么也看不到，可陈言却像是猜到了时欢的举动一样，笑了下，道:“在我进去之前，你坐的位置旁边。”
那就是在沙发上了。
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帮忙拿一件衣服而已……只是。
时欢站在原地沉思了三秒，那一瞬间闪过要不自己回避一下，让陈言出来自己拿的想法。
可旋即便被自己立刻否定。
客厅没开暖气，太冷了，可能会生病。
时欢去沙发拿了内衣——以两根手指捏在一角的手势。
轻敲门。
陈言并没有立刻开门去拿，而是在里面问道:“你拿的是什么颜色的？”
拿件衣服而已，为什么还要问她拿的是什么颜色的。
仿佛是猜到了时欢的疑惑，陈言隔着一扇门回答，声音听着有些模糊:“沙发上有两件，一件是今天穿过的，一件是明天要穿的。”
“……”时欢拿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这些，甚至都未曾低头去看，扫了一眼就拿过来了，连什么款式她都没有注意。
但是时欢在内心祈祷希望这一件是明天要穿的那一件。
低头飞快扫一眼，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热，明明都是两个女孩子，可时欢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奇怪，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和任务世界的角色这样相处过。
看清颜色后迅速移开视线，声音小小的:“黑色的。”
陈言整个人贴在门上，双手隔着门在摸着模糊的影，时欢的声音虽小，可陈言还是听清了，慢吞吞答道:“哦——”
时欢的心随着陈言的话提到了嗓子眼。
“黑色的啊。”陈言慢悠悠重复了一遍。
语调听得时欢很想打她一顿，但真打了可能陈言会更兴奋，甚至还很有可能会跟她说再来一次。
陈言的语气饱含歉意:“可是我明天要穿的是另外一件。”
“……”
“黑色是今天穿过的。”
“……”
没得到时欢的回应，陈言出声:“时欢？”
时欢觉得今天出师不利，好像处处都在跟她对着干。
半晌。
时欢清了清嗓子，以平稳冷静的嗓音回答:“知道了，我这就去拿。”
时欢又走到沙发旁——这次她终于认真去看了看沙发上的衣物。
难怪她刚才没有注意到沙发上有两件，因为一件在沙发的这一边，一件在沙发的那一边。
她过来的时候自然是取最近的一件，另外一件太远，压根没有看到。
只是两件看上去都很干净，而且……另外一件是白色的。
一黑一白。
风格还挺多变。
时欢走到沙发那一边，把那一件拿起来——依然是以两根手指捏住一个角的手势。
走过来的时候时欢注意到另外一个沙发上瘫着一件内裤，犹豫了半晌，出于对陈言搞事能力的信任，时欢还是走过去一起拿过来了。
如果陈言要的话，她就不用再跑一次了。
又一次来回。
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白哲的手臂从浴室内伸出来，泛着热气的水滴顺着胳膊往下落，浸出一圈又一圈的痕迹。
时欢一眼都没敢多看，乱塞一把，才把衣物送到了陈言手中。
浴室的门重新关上，时欢在门口静静等待。
过了会。
陈言果真又唤她。
“时欢——”
时欢立马应声，连陈言的话都没听完，抢先道:“是不是要帮你拿内裤？我拿来了，你开门我给你。”
浴室内静了几秒。
然后时欢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含着笑的声音:“不是哦，我只是想说，吹风机在哪里。”
“……”
“在哪里？”
“……”
时欢第一次觉得一件衣服是这么烫手，烫得她全身都在发热。
好一会儿时欢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在镜子下面第二个柜子里。”时欢说。
浴室内响起拉开抽屉的声音，随即响起陈言欢快的声音:“找到啦!”
时欢抬脚就要离开。
走了没几步，倏地听到身后方才才听到过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了。”
“我没记错的话，如果你拿的是沙发上的那件内裤，那一件是我刚才来之前给你买的，我觉得很可爱，就买给你了。”
“……”
“放心，我来之前洗过了。”
“……”
“不喜欢吗？那你扔了吧，没关系的。”
“……”
“虽然这是花了我三百块钱买的，但是真的没关系的，你不喜欢就扔了吧，我真的不在意的，哪怕是第一次买贴身衣物的礼物送给女性朋友就被扔掉也没关系的。”
时欢忍不住了。
转身大步走向浴室。
手指握上门锁，轻扭——
却在下一秒松开手，“咔哒”一声，门锁归于原位。
时欢转身，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陈言，你今天睡在另外一个屋子里。”
身后倏地传来门被大力拉开的声音。
时欢诧异，下意识回头去看。
一抹白到过分的躯体映入眼帘，隐隐散着热气，除了上面穿着她刚才才拿过来的衣物，其它的，什么也无。
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
浴室内的热气顺着门缝慢慢地游离到客厅。
时欢在扭头的那一秒就转了回去，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把门关上，你不冷吗？”
“不呀。”陈言真的不觉得冷，她这会儿甚至还有点开心，可旋即又想到时欢刚才的那句话，又道:“你不是答应我让我今天和你一起睡的吗？”
做了坏事还想和她一起睡？
时欢冷笑:“我反悔了。”
这怎么可以!!!!
陈言才不听，她拒绝这个理由，试图拿出大道理改变时欢的想法:“做人要言而有信。”
“是吗。”
“那你还记得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陈言这会儿勉强想起来了一点，但这也不怪她，谁让时欢一说话，她就什么都给忘了呢。
小狗委屈，但小狗不说。
陈言作立誓状:“下次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
陈言发现自己没办法辩驳这句话，因为她发现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但她也没办法呀。
时欢太讨厌了，哪怕是人就在眼前，哪怕是上一秒还听到过对方的声音，但陈言仍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种感觉更像是小动物对于在意的事物的直觉，没由来，说不清，但这种感觉时时刻刻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所以陈言想努力让时欢的生活里多一点关于自己的痕迹，她想让时欢看见某个事物，甚至于所有事物时都能想起她。
大到天空、大海，小到发丝、心跳。
好的坏的，她陈言都要一并送给对方。
可陈言不能点明，这是她们约定过的。
不说，对自己是一种折磨。
陈言也怕，说了，对时欢也是一种折磨。
可往往当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只分离一秒，思念仍然会如同海潮般涌来，让她无时无刻想要向对方诉说自己的想念。
好半晌没有听到身后有声音，时欢有些担心，想要回头看，但脑海中却清楚地播放着方才看到的场景，这一幕阻止着她。
时欢只能背对着对方，对陈言说:“你先进去把衣服换好。”
陈言想说不。
可时欢又对她说:“听话。”
陈言瞬间被定住，乖乖地回去穿衣服。
门并没有关上。
时欢被迫背对着陈言听着换衣服时的声音。
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这个声音，时欢想，陈言的手应当是碰到梳妆柜那里了，那个位置很小，拿洗面奶什么的不太方便，拿东西都得用很大的力气往外拉。
万籁俱寂中，时欢听到陈言终于开始穿衣服，她的动作很慢很慢。
过了很久才响起拉链声。
紧接着是水声。
陈言似乎在洗手。
洗手液被按了一下——时欢很熟悉这个声音，这几天每次她按下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几秒钟的时间。
时欢终于听到陈言的声音响起:“我好了。”
再不好时欢就不好了。
时欢终于允许自己回头，只是略微偏头，便和那双低垂的、带着几分求饶的湿漉漉的乌瞳对上。
心头倏地一软。
做了一步退让出来。
时欢犹豫了几秒:“分被睡。”
下一秒时欢便看到陈言露出笑容，笑弯了眼，抬脚就冲过来要给时欢一个大大的抱抱。
时欢熟练地用手捏住她的后颈，掌心很热，轻轻捏了几下陈言便乖乖停下脚步，只是抬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呆呆盯着时欢。
陈言头发半干，时欢看见水滴顺着白哲锁骨流进睡衣，紧贴着的衣物被浸染出了一个湿漉漉的小圈。
时欢移开眼，镇定自若:“去睡吧。”
哦。
睡得着吗。
陈言乖乖转头从沙发上选走小狗被抱走去床上等她。
时欢注意到了，突然很想笑。
她很慢很慢地对系统说:“你看，我说了，陈言一定会要小狗被的。”
这个答案刚才它们两个就得出过答案。
但这会时欢又说了一遍——系统就觉得闷闷的，小狗被有什么了不起的？
它有代码被!
……
它也想要暖乎乎的小狗被。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世界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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