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世界一（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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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静静看着陈言，对方在她问出那句话以后整个脸颊都变得红通通，支支吾吾半天，似乎在看她的反应来回答问题。
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心理活动，时欢看见陈言纠结了很久，张了好几次嘴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最后眼一闭，头一扭，超大声音地回答道:“是!”
梗着脖子冲着时欢喊:“我就是喜欢你!怎样!”
自然是不能怎样的。
可是……
短暂的怔愣过后。
时欢撑撑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但你喜欢我什么呢？”
时欢打定主意，不管陈言等下回答什么，她都要告诉她是假的，就算是真的，那她现在就改掉，绝不能给陈言一点错觉。
可时欢没想到陈言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愣，然后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半天，而后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时欢立刻坐直身子，耐心等待陈言的回答。
可陈言给出的答案却是——
“我不知道欸。”
时欢否定的话脱口而出:“现在都是错觉……”
等会儿。
陈言刚才说的什么？
她说:“我不知道欸。”
时欢这会儿是真的困惑了，下意识跟着重复了一遍:“你不知道？”
陈言对此也很困惑，听着时欢的反问她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不知道喜欢时欢哪里。
时欢特别特别漂亮。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有时候像黑曜石，有时候又像是蓝色的宝石珍珠之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言就觉得这双眼睛惊心动魄地漂亮。
睫毛像是小刷子，又长又密，眨眼睛的时候像小刷子刷在人心头上，移不开眼。
但是陈言认为自己绝不是因为一张脸就喜欢上对方的人。
时欢细心、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小太阳，但是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就像是小花，生气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就是如果不是对着自己生气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被惩罚不准看时欢了。
时欢还特别会吃小蛋糕……小口小口地咬，像小仓鼠一样，慢吞吞，但是也很可爱。
……
可是这些都是自己喜欢上时欢的原因吗？
以上说的所有，她都遇到过，可是都没有像时欢这样，光是站在那里陈言就控制不住想看她，哪怕对方对着自己生气，心里也美滋滋的。
又不是对别人生气。
是对自己生气!对自己!
时欢怎么不对别人生气只对自己生气呢？还不是因为时欢在意自己!
所以，综上所述!
陈言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她们其实是双向奔赴!
时欢看着陈言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变来变去，最后望着她的眼神逐渐坚定，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但时欢觉着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此时欢抬手在陈言眼前晃了晃，提醒她:“睡着了？”
“没有。”
时欢只觉得这会儿的陈言奇奇怪怪的，问她:“那你想到了吗？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陈言乖乖地如实相告:“不知道。”
陈言想了想，又补充:“我不知道我是因为你好看喜欢你还是因为你给我买奶茶喝，又或者是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觉得你像小仓鼠而喜欢的你。”
“我得不出答案，解不出具体的原因。”
时欢也不知道这一题的标准答案应该是什么，准确地来讲，在这方面上，时欢自己也是一只笨蛋菜鸟。
面面相觑。
时欢狠狠心，开始秋后算账:“这个放下暂且不提，你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绑走!而且我看到了哦我家里有监控，你还拿了七种颜色的袋子在我身上比划!”
时欢想到这个场面就想笑——气笑的。
“你居然想套我麻袋!”
“因为你不理我……”陈言小小声地回答道。
“我不理你你就要套我麻袋？”
“也……也不是吧……”陈言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当时那一瞬间在想什么，只是听到时欢说认识新朋友在和新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心里的妒忌油然而生，满脑子都是时欢都这么久不理你了她肯定有了新朋友不要你了!
然后她脑袋一抽，面色严肃地连夜在拼夕夕上下单了七个颜色不一样的麻袋。
而且是最大尺寸的。
比两三个人叠起来还高的那种。
都能当床了。
陈言本来是想半夜偷偷潜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冷酷无情地把时欢套进麻袋里扛回家关起来，哭也没用，但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有很多的困难。
但首先，陈言成功地在第一步就失败了。
麻袋的布料太过粗糙，她怕把时欢装进去后时欢会睡得不舒服。
其次，在把时欢抱走的时候，她发现把时欢放在家里其实很不安全，而且时欢醒来一定会不开心，最后陈言选择把全部的身家都掏了出来——选择给时欢订了一间最好的房间。
每一步都成功与最初的设想背离。
陈言也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只顾及自己的心情，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也懂，所以在把时欢放到房间里后她就悄咪咪钻在柜子里偷看。
她决心如果时欢不走的话，那她就把自己所拥有的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送给时欢。
但如果时欢要走的话……那、那她也不能怎么样。
不管!
陈言恶狠狠地想，如果时欢真的走了，她就要像鬼一样缠着时欢，就算飞去国外也要跟着!
但时欢真的回来了。
这是陈言未曾想到的，小仓鼠在见了外面的繁荣后依然选择跳进了她的小箱子里。
“你交新朋友就不理我了，我不开心。”陈言委委屈屈地回道，“而且说好的每天给我讲故事，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给我讲了。”
时欢张了张嘴。
突然发现确实是这样——故事还没讲完，读者宝宝欢天喜地地上了一个星期的学后一回到家发现喜欢的作者宝宝跑路了，文不更了，评论不回了，这跟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好吧。”时欢认栽了，“我的错，对不起。”
时欢想了想，又道:“那我现在跟你讲完这个故事……”
陈言头一回话都没听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立刻出声阻拦:“不不，我喜欢追连载!”
“我就喜欢你一天只更新一句话的任性!”
“是吗。”时欢挑眉，“但你之前还试图花钱让我提前点播。”
“我现在后悔了不行？”陈言开始耍赖，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强扭的瓜就算不甜她也要把这个瓜吃完!
有毒也要吃!
时欢撑着下巴想了会儿，突然道:“但是我不喜欢你。”
几秒的瞬息后。
时欢听见陈言结结巴巴的嗓音响起，听上去要哭不哭的:“是、是吗？反正、反正我喜欢你!”
大有强买强卖的无赖作风。
大抵是陈言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无理取闹，清亮的眼睛浸上了几丝水意，没几秒的时间又委委屈屈地问她:“那你不能努力一下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喜欢上我？”
话音刚落，陈言突然发觉按照时欢的性子大概会直接扔给她一句不能，于是急急忙忙地又补充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改!”
时欢听着，突然有点困惑，喜欢是能够让一个人为了获取另外一个人的喜欢而做出改变吗？
但这还是她本身吗？
但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倒是变得方便了。
“你愿意为了我做出改变？”
“是。”
“但我还是不会喜欢上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难住了陈言，半晌，她才皱着眉头问她:“那，那你会离开吗？”
时欢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会，可能不会。”
“哦。”
那就是不会了。
“没关系。”陈言解出了想要的答案后格外大方，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笑，她笑着说:“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一直在能够让我看到你的地方就可以了。”
时欢也被困住了。
这显然是一道无法解开的迷题，它没有标准的答案，也没有标准的解题过程，更没有一个可以参考的解题思路。
就连在探索的过程中，每解出一点，就会不自觉生出无尽的自我怀疑与否定，一步一步地小心避开错误答案，害怕一不留神就踩上会让自己终身后悔的错误答案。
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错误的答案却又是不同的，正确的答案也不尽相同。
对于小猫来说，拆开的盲盒里面如果是一条小鱼干那就再好不过了；可对于小仓鼠来说，如果里面是小鱼干的话，那真是太糟糕了。
所以就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系统这会不知道在干什么，噼里啪啦地一顿翻代码库，吵得时欢脑瓜子嗡嗡的，之前花了十天才把代码库整理好，这会又被它自己弄乱了，但它毫不在乎，兴奋地在脑海里冲着它的宿主喊:“宿主!”
“你的灵魂是五颜六色的吗？”系统没头没脑地问。
“不知道，”时欢勉强从一大堆问题里分出了一点心神给系统，“可能是黑的吧。”
她喜欢五彩斑斓的黑。
“哦。”
“宿主，上次你问我爱是什么，我找到了新的答案。”系统翻出一大串代码，身上堆积的代码啪叽一个接一个往下落，系统毫不在乎，看着代码上的字念道:“就因为我爱你，这就是为什么我的灵魂像蝴蝶，充满五颜六色!”
“……”
“答应我，下次不要再往你的代码库里塞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哦。”系统有点遗憾，它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点对，因为它看到陈言的灵魂是五颜六色的，宿主也是，但宿主的灵魂……为什么是一闪一闪的呢？
系统想不明白，但是不妨碍它思考另外一件事——
“宿主，我可以吃一下你的灵魂吗？”
“它看上去很好吃。”
“……”
时欢再次按下了禁言键。
顿时觉得世界清净了许多。
但某人还在偷偷摸摸地看着她，只要自己一往那边看，就立马转过头，装作看天看地的模样，自以为很隐蔽，其实一点也不。
笨笨的。
时欢想了会儿，这些时日自己确实是尽力对陈言好，除了任务，也有她自己有点心疼的缘故。
事情发展到现在，何尝又没有她自己的缘故。
那——
“我们相处一段时间试试看吧。”时欢道。
陈言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像装了星星，方才还丧丧的，这会儿一下就变成了快乐小狗，只需要主人的一句话，小狗就会毫不犹豫地奔过去，然后把自己心爱的大骨头全部分享给主人。
时欢笑了下，仿佛也被感染到了，可她却是突然念起了一段诗:“我把我整个的灵魂给你，连同他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
陈言读过这首诗，她安静了下来，然后问时欢:“然后呢？”
“然后？”
“没有然后。”
……
是吗？
——我把我整个的灵魂给你，连同他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他真讨厌，只有一点好，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世界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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