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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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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的温度还很舒服。天亮的也渐早了，此时已有光撒进了教室。
宋清轻笑：“这位陆大世界学家，这就是你发现的世界的bug？”
陆安挽总喜欢说自己梦到了世界的bug。但是总会在备忘录上记录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于是宋清干脆称她为“世界学家”——专攻世界bug（有点傻）的学家。
陆安挽不相信：“怎么可能？你在乱念什么？”
宋清将手机屏展示给她看。
“……”还真是。
她接过手机。
她记得昨晚做作业无聊之余还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似乎是没有问题的呀？难道那时候她也是在做梦？
那她到底梦到什么了？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宋清又添了一句：“我记得你昨天还告诉我说，草莓上的籽可以用来当炮弹轰厕所……你好像很喜欢这种炸弹大炮？”
“……没有。我热爱和平。”陆安挽深吸一口气。她总是会在梦醒之后抓紧时间记录自己的梦境，可这些记录总有一种不顾人死活的歹毒。
陆安挽嚷嚷半晌，突然沉默了几秒。
她刚跟宋清说了什么梦来着？怎么转眼就忘了？
她该不会真的绝症要死了吧？
她看向宋清：“刚我跟你说了什么？”
宋清轻叹一口气：“你说你做了一个很伟大的梦。跟你认识这么久了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快把手机收起来，老师要来了。”
她当然知道她做了一个伟大的梦。她是想问，她告诉宋清的梦境内容是什么。
可一转眼，陆安挽又沉默了几秒。
想起来了。刚刚告诉宋清，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奥特曼开香蕉大炮了。
她撇撇嘴。从书包拿出书本。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学校里学生快速安静了下来，纷纷拿出书本装模作样开始自习，等待第一节课铃响。
陆安挽在书上开始乱画圈。
班主任姓叶，是个小个子的女生，看上去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似乎也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可却因为每天上班显得整个人虚弱了不少。
她站在讲台上，推推眼镜，道：“接下来是我们学校的春季校运会。具体的我已经发给体委了，希望各位同学踊跃报名。”
叶爱说完就走了，讲桌下装模作样的同学也不装模作样了，交头接耳起来。
“你报名吗？”陆安挽问宋清。
“我？”宋清看上去确实是认真思考了一番：“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报名。”
陆安挽白眼：“那你别参加。”
宋清叹息：“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参加的。我只能舍命陪君子，跟你一起跑两圈了。”
陆安挽同样叹息摇头：“好感动哦。但是我不忍心你陪我，你还是别跑了吧。”
“……”宋清：“不用心疼我，这样我会心疼你的。”
要举办运动会，这就意味着又要练方阵。
站在太阳下面，陆安挽沉默了一会，感觉好像，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梦。
梦中那个看不清脸的女生，知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她说，要小心余源，他有可能杀了她。
手机备忘录中依旧是那句离谱的奥特曼开大炮。但是梦境的内容她全都想起来了。就好像那句话只不过是她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
她也经常刷到那种睡觉被吵醒时自认为清醒的交流记录，大多都是乱七八糟的。她也不是第一天写下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只是梦境结束太过仓促，就好像，有人操控着不想让她梦到这个一般。这与以往是不一样的。
这个梦可信吗？
余源为什么会害他？
想着想着，陆安挽突然打算放学的时候去点一杯芋圆波波奶茶。
……什么啊。明明这都是很小时候的梗了。
只是她早上为什么会突然忘了这个梦？明明她昨天晚上写作业的时候……
也还不记得。
陆安挽连着脚下的步子都乱了，连着调了好几次才跟上队伍。
突然发觉，自己的记忆好像是混乱了。
分明感觉昨晚是想起了这个梦境的，然后记忆里并没有。而今天早上又突然不记得梦，现在却又有了记忆。
可是假设她昨晚确实想起了梦境，那她肯定是看过手机备忘录了。如果她昨晚就知道备忘录里是这么一句胡言乱语，今天又怎么会自信地将手机直接递给宋清？
并且除了这个梦境之外的一切记忆都是正常的。
而且。
她跟余源自小认识，跟宋清也是。关系都是很好。但是余源比他小一年，加上他初三那年搬了家，已经有两年不怎么来往了。跟宋清倒是一直关系不错，还是同桌。
那个人的意思应该是要自己避开余源，不要跟他接触。
她想，既然如此，她偏要再跟那余源交流交流，瞧瞧这人究竟为什么要杀了她。……虽然她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班。
这学校不大，打听一个人并不难。第一步，先找宋清。
“你认识一个叫余源的人吗？知道他在哪个班不？”
“余源？芋圆？想让我请你喝奶茶怎么用这种方式？”
“……我说正经的。”
“这样啊。”宋清扶了扶眼镜，“好像听你说过你有这么一个朋友。你要喝奶茶吗？”
“……”两人对视，沉默片刻，陆安挽点头：“要。”
这两天过的有点浑浑噩噩的。在公交车站陆安挽看见陆沉一第一眼，先是翻了一个白眼。
“？？？”
陆安挽一手捧着奶茶，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伸出去：“我的雪糕呢？”
“什么雪糕？”
“封口费。”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需要什么封口费。”陆沉一看也不看陆安挽一眼，目视前方，目光坚定。
陆安挽吸了一口奶茶，两胳膊抱在胸前：“咱爸可不让早恋。我猜咱陆家七大姑八大姨应该对你是怎么追着人家女生舔的故事很感兴趣。”
“开什么玩笑？不就一根雪糕吗？”陆沉一扭过头，隔着一米远将雪糕甩进了陆安挽臂弯里，“这是我作为哥哥请你吃的，表示我对妹妹的关爱。”
“啊呵呵呵。”陆安挽再次白眼，“关爱收到了，八卦少不了。”
陆沉一同样笑呵呵：“妹妹，你最近白眼翻的越发标准了。”
“你夸我也巴结不了我～好哥哥～”陆安挽学着他阴阳怪气。
她甚至没有心情再向陆沉一打听余源。反正这傻子肯定也不知道。
可这个梦着实是莫名其妙的。她不理解，这个梦有什么可信度，她为什么会对这个梦有一丝丝的相信。她一个思想端正的好青年，怎么会莫名被人杀掉。
余源又有什么要杀他的理由？
虽然逐渐疏远了，但他们之间毕竟没有什么纷争矛盾。
正疑惑着，陆安挽就收到了宋清的消息。
我要上□□你找到了。宋清，高一五班的。
我要上清华！：你说他会杀你，尊嘟假嘟？
后面还配了一个萌萌的疑惑表情包。
陆安挽也疑惑了……对。她今天早上一到教室就告诉宋清有人要杀她，只是似乎因为如然惊醒与神志不清，她并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样的内容，只模糊告诉宋清要杀她的人好像是余源。然后下午又向宋清打听了一遍。
没想到宋清还效率挺高。
我要暴富！：你别跟我卖萌。
我要暴富！：我也不知道尊嘟假嘟。
我要暴富！：你什么时候改了这个名字？你成绩跟我半斤八两还上清华呢？
我要上清华！：你家境跟我差不多不还想暴富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
当晚，陆安挽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一个男子，如同神明下凡，从天而降，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他身形修长，身材匀称。看上去个高快一米九了。眼尾微微上扬，眼型中带着几分轻佻，可眼眸中流转的满是柔情，带着神明对世人的慈爱。
他笑得温柔。
男子告诉她，他是“协神”。
“邪神？”陆安挽重复了一遍，“你看上去不像。”
“我也觉得。”可画面一转，陆安挽出现在教室中。闻声，他回头，身后男子单手撑着脸，穿着与她一样的校服。
他道：“不过，只是这么一个小神位却事儿也不少。我这次来人间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陆安挽指着自己，“为什么？”
他答非所问：“陆安挽，你好，我叫边尧。”
“我不好奇你叫什么。”
边尧不说话，只薄唇轻抿，打了一个响指。
然后陆安挽梦到，她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