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如他》几池夏

6、第 6 章

　　出发去北京的那一天，老爸送我到了车站。他的头发更白了，又老了一些，但他依旧健康，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说：“小沅，也替我向小川说一句毕业快乐。”

　　我应了一声好。

　　那天，我学着靳川哥的样子，穿了一件白衬衫还有西装裤，穿着正式以此代表我的诚意。

　　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手捧红色玫瑰花站在了靳川哥学校门口。他穿着深蓝色学士服来门口接我，看到我手上抱着的花时，差点没笑弯了腰。

　　他说红玫瑰好土，但是我送的他都喜欢。

　　矫情。又可爱。

　　站在溪湖边，阳关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我的心也跟着抖动起来。

　　此时的湖边还没什么人，我计划好的一切本可以完美实施。可是靳川哥却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他说是毕业工作后的事要处理，让我等他一会儿，他很快回来。

　　于是，我从天亮等到了天黑，手中的玫瑰花都要枯萎了。等靳川哥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头上的学士帽已经取下来了，身上的学士服也歪了些，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我们俩都穿的白色，还有一捧花，就像……结婚那样。

　　他坐在我旁边，手上还拿着一瓶水，递给了我。满怀歉意地说：“小沅，对不起今天哥太忙了，让你在这等这么久，等会想吃什么哥带你去吃。”

　　我喝了一口水，拧上瓶盖说：“没关系的，哥，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他说还好，看情况吧。

　　我想，靳川哥太可怜了，我更心疼他了。

　　现在我已经十八岁成年了，赚大钱是迟早的事。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玩笑道：“我可以给你当爸爸，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表情有些疑惑，骂我占他便宜，他当我爸还差不多。

　　我说不行我有爸，他说那我当你妈。

　　妈的，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有病吧，我把你当哥你居然想跟我爸有一腿！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一双桃花眼眨着，泛着水光，看得入迷了，我只听见他轻声在我耳边说着，我想和你有一腿。

　　操……他这是跟我表白了吗？

　　不是这样的吧！明明应该是我身着正装手捧鲜花来向他告白的，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反应迟钝的我过了一会儿才觉得羞红了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因为激动因为欣喜因为意外。

　　因为，他说他喜欢我。

　　手上的鲜花还散发着阵阵花香，闻得我有些头晕。

　　等我回过神来，靳川哥正看着我，嘴角含着笑。他那张漂亮的脸，一下激起了我的胜负欲。

　　我把花塞到他手上，又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看着他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面庞，语气坚定地说：“不行。”

　　“因为，今天是我要向你告白的，你不能抢了我的话。”

　　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眉头轻挑，不敢相信。我朝他笑了笑，我说：“小川哥，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这么多年了他居然看不出来我喜欢他？？！！我演技有这么好吗？

　　后来他才说，“看出来了，只是不确定。”他低着头小声说：“我怕你是一直把我当哥，才错以为自己喜欢我。”

　　我猛地摇头说不是，我喜欢你就像男朋友喜欢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他抬起了头，表情放松了许多，过了一会儿脸上挂着那副游刃有余的笑，他说：“好，那我接受你的告白。”

　　啊，原来告白不会被拒绝的。啊，原来靳川哥也是同性恋，原来他也喜欢我，原来他怕我是把他当哥的那种喜欢。

　　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靳川哥说他也是第一次，他也没有经验。

　　我问：“那怎么办？”

　　他说：“没事，哥比你多吃几年饭，没经验不代表没看过别人谈啊。”

　　我想了想也是，那就交给他吧。我又说：“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哥啊？”

　　他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我解释道：“跟你谈恋爱还叫你哥，总有点禁忌之恋那味……”

　　听到这话，他笑出了声，“那就不叫了，想叫什么你自己定。”

　　“真的吗？那我叫你靳靳吧。”我想这样叫他很久了，跟他的长相特别配。

　　第二次拒绝我了，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娘们唧唧的，换一个。”

　　我急道：“哪娘了，你不就长得很小女生吗？”

　　他说，“江沅，那只是你以为，我会让你知道我什么样的。”

　　什么意思？不会靳川哥想当上面那个吧，卧槽，我不愿意！！！

　　靳川大学毕业了，我也高中毕业了。暑假开始后，我留在了北京，和他一起住在他租的房子里。

　　北京三十六环的房子，很小很挤，但是幸好我们俩东西都少，勉强挤得下两个人。

　　刚住进来的那天，靳川对我说：“委屈你了，以后带你住大房子。”

　　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墙上还有陈年的污渍，我摇着头说不委屈。

　　只要和你在一起，到哪我都是幸福开心的。等我再长大一些，我要给你买大房子住，我要给你更好的生活。

　　不是我想，而是我要。

　　白天靳川去工作，我就出去买菜，等他晚上下班回来做饭给他吃。

　　幸好我爸去菜市场的时候我都会跟着一块去，砍价的技能学了个□□。炒菜我倒不是很拿手，常常把菜做太咸又或者是太淡，下不去口。靳川总是安慰我，笑着说没事，然后起身去重新炒一份。

　　幸好我爸给了我一些钱，不至于什么都花靳川的。但是他说：“小沅，你不用担心，哥有钱给你花。”我笑他打肿脸充胖子，他就把工资卡拿出来给我，说：“随便花，想买什么买什么，不能委屈了我宝贝。”

　　他居然叫我宝贝，我很开心，连带着把卡也收了，放在了书包夹层里，不用，就放着。

　　晚上的时候我们会抱在一起睡觉，不越界，但是会接吻。想起了之前他拒绝我的事，我就会推开他说：“你之前为什么不让我亲你？”

　　他疑惑道：“什么时候？”

　　“还装傻！”我急了，捏着他的脸一副生气的模样。他顺势抱住了我的头，把我埋进他怀里。

　　头顶响起他低沉迷人的嗓音，他说：“小沅，亲吻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我不想不清不楚的就应了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希望你跟我亲吻是因为我们是恋人，你爱我我也爱你，而不是模糊的关系产生的生理反应。”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突然有些鼻酸。我抱紧了他的腰肢说：“我爱你，一直一直很爱你，可能你不信，但是我从小心里眼里就只有你。我心疼你我更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哥，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有未来。”

　　也许是我这一腔发自肺腑的心里话感动了他，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居然也红了眼。原来他哭起来更漂亮啊，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我觉得他好可怜，好想摸摸他的脸。

　　我把手放在他脸上，又往上亲了亲他的脸，他的眼睛。我说：“靳川，你哭起来好漂亮。”

　　他轻哼了一声，把头埋进我的脖子里，温热的气息撒在我的皮肤上，很痒很暖和，连带着心里也痒痒的。我说：“哥，你喜欢我什么，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挪动了一下头，闷声说：“喜欢就是喜欢，哪来那么多理由。”

　　“如果非要有个理由的话，那……我生来就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