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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挑衅,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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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姒也知道是自己迁怒,可如今在气头上,任何事情都会是导火索,她索性扭过头不去看他。
气氛瞬间陷入僵局。
褚曜的脸色也算不上好。
可看着她倔强不语,眼尾通红的模样,他又觉得心头哽得疼,拿她没办法。
他闭了闭眼,忍着怒火道:“乔仲海,私德有亏,以下犯上,拖下去杖三十。”
三十杖,对于一个武将都是重罚,何况是娇生惯养的读书人。
乔仲海就这样被按在院外行刑,惨叫声一点点传到屋内,直到最后更是喊都喊不出来,活生生晕死过去。
因着京郊的位置到京城有些距离,又是山野间的庄子,搜寻也要费些时候,是以只能先回宫内等消息去。
昏暗夜色中,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街道上行驶,外头也只留了几个侍卫守着,毕竟阵仗太大也容易引起百姓注意。
红玉随行在马车身旁,不时有些担心的望向马车。
方才小主那般冷言冷语的呛陛下,怕是难做了。
车内两人一上一下而坐,气氛诡异的寂静。
乔姒垂着眼,捏紧手,知道方才自己一时情急做了说了什么,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瞧着褚曜神色平淡的模样,知道他心里头这是气着呢。
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有些忐忑的歪着脑袋瞧他,试探性的叫他。
“陛下?”
褚曜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还愿意瞧她,这事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乔姒抿着唇,一手轻攀上他的膝盖,旋即脑袋轻放在上头,依偎在他怀中,只抬着眼睛望着他,乌黑莹润的眸子带着潋滟水光。
褚曜眼神微闪,却也未有所动作,只是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她望着他,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开口,语气几分懊悔。
“方才臣妾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陛下骂我打我都好,不要不理妾身好不好。”
她说着轻怂了怂鼻子,柳眉微拢带着几分可怜,指尖轻轻在他腿上打圈环绕,像是受了委屈不敢说的小狸猫。
女郎身形娇小,趴伏于他膝上,柔顺的乌发似丝绸一般披散于他膝上,只露出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瞧着他,鸦青长睫微颤着。
若他说些重话,只怕透明的泪珠下一刻就会滚落。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褚曜盯着她,半晌,缓缓伸出手摸着她的脸,粗粝的指腹按在她的眼尾,一滴泪很快浸出沾在他指尖。
他轻轻碾压,乔姒只觉得眼尾有些冰冷。
褚曜微微俯身靠近她,看着她可怜无助的神情有些出神的想。
她还真当他是那等只略施苦肉计就能哄骗的昏聩无能的君主不成?
他眼底划过讽意,可偏偏抬眼看着她微红的眼,指尖的那滴泪像是一路烫到了心尖。
他启唇,并不是她预想中的暴怒,而是带着一副肯定的不容置喙的语气。
“乔姒,你从来都未曾信过朕。”
因为不相信才没有告知生母处境的事情,因为不相信所以觉得他不会为她出头。
她可以与他在一处,可她的那颗心,他从来都握不住,褚曜忽觉无力,只觉得浑身的那口气就这么散了。
郎君眸中情绪晦暗不明,那是乔姒从未瞧过的模样。
她眼神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何这件事就和信任挂上了钩。
褚曜收回了手,徒留乔姒一人坐在原地有些怔愣。
后半截路程谁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受到褚曜的影响,乔姒微垂着头,沉思着哪一步没有走对。
而褚曜不时抬头,看到的都是乔姒低着头的模样,像是接受又像是默认。
他脸色越发阴沉,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气氛再度冰冷。
“吁——”
马车骤然急停,乔姒在想其他的事情来不及稳住身形,坐得又靠近车门,于是身子肉眼可见的朝着外头倾斜。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伸出手,褚曜见状立马将人拉了回来,不知是不是力气太大,乔姒没能摔出去,反而是扑进了他怀中。
将他一把按在马车壁上,唇瓣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坚硬的齿瞬间撞破了柔软的唇角,铁锈腥甜的味道在彼此嘴中蔓延。
乔姒吃痛,慌乱直起身子,低头瞧见的就是褚曜破损的唇角。
郎君冷峻的五官深邃浓烈,狭长的眸子布满阴鹜,眼尾轻扬,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偏偏唇瓣那处地方受了伤。
居高临下而看,不像是拒人千里,反倒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乔姒咽了咽干涩的嗓,强迫自己收回眼神,忙不迭的就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了一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朝着外头问了一句。
“发生什么事了?”
救了人受了伤没得到一句好话,反而被人像是嫌弃的远离,褚曜原本沉闷的心情越发烦躁。
“阿姒,是我。”
外头倏尔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
乔姒瞬间感觉如芒在背,她心头一跳,感觉心跳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但她只是稳着声音问道:“你?你又是何人。”
贺青闻言苦笑一声,望着被侍卫团团围住的马车,眼中闪过痛苦之色。
“阿姒,我知我是个混账,无论如何,都是我失约负了你,如今我来找你只是想说几句话,你不必害怕。”
这话,是连装傻都不能装了。
褚曜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挖苦,活像是深闺怨妇。
“朕的乔婕妤,还真是受人欢迎,嫁作人妇也还有苍蝇臭虫惦记着。”
乔姒没回他的话,只是硬着头皮对着外头的贺青道:“贺郎君,如今你我再无瓜葛,若是有些话,不妨憋在心中,对你对我都好。”
若是叫褚曜听见不知道还能出什么岔子来。
可偏偏贺青不知道这些,只以为乔姒是被他伤透了,铁了心要和他恩断义绝。
他捏紧手,神色痛苦的看着马车。
“阿姒,你当真要对我如此残忍,可我并不想要那门婚事,那都是陛下和父亲逼我的!你放心,我心中从来都只有——”
“够了!”
乔姒只觉得身后那道视线都快能杀人了,她连忙阻止了贺青的话。
可已经来不及了,褚曜径直毫无顾忌的掀开帘幕。
在贺青目眦欲裂的眼神中,他一把揽住乔姒,昭告着她的所属,旋即又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盯着贺青。
“朕的婕妤就不必你操心了,贺青,你深更半夜出来拦住后妃的车架,你父亲可知道了?朕倒想问问贺侯爷如何教的子女,如此不知廉耻。”
褚曜眼中含笑,可吐出的字眼一个比一个难听。
他轻飘飘一句,“拖下去。”
贺青瞬间就被铁甲裹身的士兵们拿下,往日养尊处优的小侯爷那点子功夫在皇城司面前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贺青疯狂挣扎着,看着褚曜嘴角那一点红还有他毫无顾忌的抱着乔姒的画面,都在深深刺痛他的心。
她明明该是他的妻!
愤怒不断冲击着理智,他嘶吼着。
“陛下,好一个陛下,抢夺臣妻,何谈明君,阿姒她从来都不是你的物件!她根本就不爱你!”
他愤怒的大喊,额头的青筋根根突起,眼底充斥着忿忿不平。
显而易见的,贺青戳到了褚曜的痛处,他面上笑意僵住,缓缓收敛,指腹微动,眼底浮现杀意。
可扭头看到乔姒担惊受怕的样子,又看着外头歇斯底里的贺青,他半眯着眼,心中忽然涌出了一个好法子。
“是吗?”
他眉头轻挑,挥退了那些控制着贺青的侍卫,大手扼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面上发号施令。
“亲朕。”
腰间被握住的那一块因着他的用力泛着疼,她轻皱起眉头,下意识后退。
可落在褚曜眼中就是不愿,就是她对贺青还有留恋。
很好。
他眼中冷意波涛汹涌,可面上依旧皮笑肉不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若不想要他死,就乖乖按朕的话动作。”
对于贺青的生死,乔姒面上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她越是在意,贺青被杀的风险就增加一分。
贺青是个好人,是她欠他的,先前因着入狱,她心中愧疚,如今也算还了他。
“那陛下就既往不咎,不会生气了吗?”
她忽而出声。
褚曜见她还真的打算按照他的话来,脸上的笑意都要维持不住,可盯着不远处的贺青。
他慢条斯理的勾起她的下颌,指腹轻揉着她的唇,显得轻佻浪荡。
“只要让朕满意了,朕自然既往不咎,你也还是朕的好婕妤。”
两人亲密的动作,尤其是褚曜那轻浮的动作更是戳痛着贺青,可更让他震惊心碎的是片刻后,他爱慕的女子仰着头主动吻住了她面前的郎君。
在察觉到乔姒主动后,褚曜更是一手握住她的后脑,压着她靠近自己,攻占她的唇舌。
男人薄薄的眼皮轻抬,黝黑的瞳孔目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贺青。
无需多说,却让人感到莫大的侮辱。
贺青见状瞳孔骤缩,连挣扎的动作都忘了,只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心像是被捅了一个窟窿,无数冷风随之灌来。
浑身更是如坠冰窟,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冷意。
褚曜无非是想要贺青这小子看清楚形式,毕竟他那副有情人被拆散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爽,他也并没有让人观看的爱好。
褚曜一手抱着乔姒,一手放下帘幕。
帘幕一点点将里头的人遮盖,马车再度行驶,徒留贺青站在原地,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