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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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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见雄虫实在抗拒得很,也就只好放弃了牵着雄虫上飞行器的想法,他让其他虫把温特脑袋上顶着的叶子清理了一下,就带着虫离开了。
温特上了飞行器之后还在生闷气,他刚才的举动简直太丢萨尔维厄家的脸了,帕特里克的那个坏虫肯定会笑话他的!
雄虫一拳打在手里的抱枕上,嘟囔着骂道:“坏虫坏虫坏虫!”
这时,温特的终端发出了“叮”的一声响。
【首都星516年17点13分51秒,您的账户到账500,000星币。】
温特抱紧怀里的抱枕,达伦的事情似乎已经处理完了。
这家伙总是赚了钱也不花,全都堆在他的账户里。都怪那什么雌奴契,他甚至不能给达伦开通个虫账户。
【叮。】
【首都星516年17点16分12秒,您的账户支出15,000,000星币。】
温特:“???”
他还是头一次……
遇到达伦一口气花掉一千五百万星币的情况。
怪让虫惊讶的。
而此时此刻的另一边——
达伦正站在萨尔维厄家的庭院里,从外归来的飞行器都会停在这个位置,再由他虫开走停好。
天色渐渐昏暗,只剩边际线的位置还残留着一丝暮光,那光孤寂地照在达伦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从庄园里的他虫口中得知了温特此次外出的目的地,知道温特又去见了那只雌虫。
达伦有时候真的很想,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将伊万·克莱蒙千刀万剐,他要一片一片地割下对方的肉,要让对方痛苦地死去。
就像今天惨死在他手底下的那只雌虫一样。
但伊万就那样死掉的话,实在太便宜对方了。他至少得用温特教过他的方法,先催毁伊万的精神域,再将对方千刀万剐,他要让对方承受着精神和生理上的双重痛苦。
克莱蒙一家都该死!
从南面吹来的风扬起雌虫的黑发,他拥有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而这会儿,那双眼睛里承载了太多仇恨,太多扭曲且复杂的情绪。
“温特……”
雌虫轻轻地念出这个影响了他一生的名字,仅这一声,就已经在他脑海里过了千遍万遍。他爱的雄虫,周围存在着太多阴暗的觊觎者,那些虫都试图从他的手里抢走温特,偏偏温特还什么都不懂。
雄虫在一个温暖舒适的环境下长大,他的雄父和雌父教会了他很多,只唯独有一件事,他们教不了温特。
天际传来引擎的巨大轰鸣声。
熟悉的飞行器很快就降落在达伦的面前,舱门缓缓打开,他想念了一天的虫倏然闯入视野,雄虫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大声呼喊道:“达伦!”
“我在这。”
雄虫仔细地辩认了一下雌虫所在的位置,接着朝他的方向奔跑而来。达伦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看着雄虫猛地扑进他怀里,然后笑着抬头,对他说道:“哈!我抓到你啦!”
雄虫只一个动作就能让冰山消融,雌虫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揉了揉雄虫的脑袋,“真厉害。”
“那是自然!”雄虫的眉眼都带上了淡淡的得意,不过很快,那点得意就被收了回去。
温特在达伦的胸口处嗅了嗅,“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受伤了吗?”
“没有。”
“我确认一下!”
温特大胆上手,围着雌虫转了一圈,边摸边摁,确认雌虫没有受伤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没受伤就好。”
“嗯。”
温特注意到雌虫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了很多,于是歪着脑袋不解问道:“你的声音怎么……”
他抬手就要去探雌虫脸颊的温度,却被后者一把攥住手腕,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雌虫的掌心很烫,包裹着他手腕的皮肤,让温特难受地缩了缩手,但雌虫抓得太紧了,他一下子没能挣脱开。
达伦的祖祖辈辈是生活在岩浆里吗?
怎么体温总是那么高。
“温特,你这是怎么回事?”雌虫注意到雄虫的手背上多了一道小口子,衣服也脏了很多,头发上还带着一小片碎叶。
他冷声道:“有虫欺负你了?”
“没有。”温特张开双臂,达伦很自然地将他抱起,往别墅里走去,他向达伦解释道,“我今天在皇宫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栽进灌木丛里去了。”
说到这里,温特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委屈,“好丢脸啊!!会不会有虫把我的窘态拍下来发到星网上去?那样,肯定会有好多虫嘲笑我的!!”
耳畔传来雌虫的一声低笑。
温特生气地掐住雌虫的脸,“我耳朵可灵了!你偷偷笑话我!坏达伦!”
“我没有。”雌虫否认道。
“你有你有!”
“没有。”
“你就是有!”
“真没有。”
“帮我洗澡,我好累。”
“……”雌虫停顿了一秒,“好。”
温特是真的累坏了,等脱掉衣服,整个泡到温水里的时候,他昏昏欲睡着,让雌虫托着他的脸颊,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
雌虫宽厚的手掌恰好托着他的脑袋,虽然对方手心的温度依旧很烫,但温特不想计较太多,做虫的不能总是得寸进尺,那样太讨虫厌了。
过了一会儿——
雄虫的鼻尖动了动,在睡梦中呓语道:“达伦……你……又流鼻血了吗?你是不是……伤还没好啊?”
达伦:“……”
糟糕,温特一直都知道。
突然间,温特惊醒着坐直了身体,他凑到达伦的面前用力地嗅了嗅,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再往前三厘米就要亲上了。
温特确认了之后,往后撤了点,手指捏紧浴缸的边缘,崩溃问道:“达伦你……你得绝症了吗?!”
达伦:“…………”
达伦捂住鼻子,看着自己面前毫不设防的雄虫,想起刚才那一瞬,温特的呼吸拂过他的面颊,他脑子一片空白,僵着身子回应道:“差……差不多是吧。”
雄虫“腾”地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我马上叫医生来!!”
达伦感觉自己真要死掉了。
*
“温特阁下,您身旁的这位雌虫健康得很,他这会强壮得甚至能吞下一头牛,所以,请您记住,家庭医生的紧急联系通话不是这样用的!”
路然收好自己的医药箱,在起身之际又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己面前一脸无辜的温特,后者做错事的样子实在让虫不忍心责怪,哪怕他清楚地知道,温特这模样八成是装的。
恐怕对方是找借口让他过来,想要确认什么。
“路医生。”温特停顿了一下,“达伦的骨翼……”
——他就知道。
路然叹了口气,“被折断的骨翼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长好的,但至少,比你所中的毒要好解决得多。”
听到这话,温特怔神片刻,他敏锐地注意到路然说完后,他身旁的雌虫一下子就陷入了低气压,于是气恼地攥紧了拳头,“啊啊啊!我又没问你我的身体怎么样!扣你工资!”
“随便,反正我又不缺星币。”路然无所谓地拎起药箱,在临出门之前,又调过头来,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一雄一雌,劝诫道,“温特,我劝你别老欺负他,他年纪轻,正是火气旺的时候。说不定……会把你一口吃掉哦。”
温特:“?”
把他一口吃掉?
路然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潇洒离开,剩下温特一脸摸不着头脑地问道:“达伦你是螳螂吗?”
达伦:“……”
达伦捂着脑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希望雄虫懂,又不希望雄虫懂,更怕雄虫懂了之后,会处处避着他。
达伦瞬息间便做好了决定,他起身将温特横抱起,后者由于习惯了这样的动作而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口中还念念有词道:“你真的会吃了我吗?我会好吃吗?我是什么口味的?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啊?达伦,你刚刚是想吃了我吗?”
达伦:“……”
是,非常想要一口吃掉。
最好先堵住雄虫的嘴,让对方说不出话来,接着他会虔诚地亲吻雄虫的每一寸肌肤,直到那上面留满属于他的痕迹,他会榨干雄虫的所有体力,让雄虫只能懒懒地趴在他的怀里,哪也去不了。
达伦小心翼翼地将温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占有欲,说出来的话却很温柔,“怎么会呢,我才不会吃掉你。”
他握住温特的小腿,细腻光滑的皮肤泛着阵阵凉意,白皙得仿佛初雪,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圈在手里。
对方圆润的脚趾不安地缩紧。
温特的银发散乱开来,铺在枕头上,睡衣更是落下去一小截,露出了小半边肩膀,叫虫真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好烫……
达伦的手好烫。
达伦为什么要一直抓着他的小腿?
还……抓得好紧。
“达伦,你……”温特刚开口,就察觉到雌虫松开了他的小腿,并拉过一旁的被子,替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同时,雌虫体贴地说道:“你的腿被风吹得有点凉,我帮你捂了一下,有好一些吗?”
“哦哦,好……好多了。”温特松了一口气,他刚还以为达伦真要吃了他呢,原来是帮他捂腿啊。
温特抬起双腿,把盖好的被子又掀开了一半,然后他把右腿伸向达伦的方向,天真无邪地问道:“另一条不捂吗?”
达伦:“…………”
他该庆幸吗?
雄虫这会看不见自己左腿上的指痕,根本不知道那抹红色落在雪白的肌肤上,究竟有多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