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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所以现在这是在秦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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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李狗蛋，这是你们的甲胄还有被褥。”
“往前走，第六排第五间是你们营帐。”接待我们的老兵面无表情，一张苦瓜脸动也懒得动，活脱脱就跟个NPC似的。
“你们有一个时辰收拾，午饭前中央校场报道。”
“那么校场在哪呢？”不清楚我总要问吧。
“在那，军旗下面那一整片都是。”
“大秦?”顺着NPC老兵手指的方向，我看见空旷的场地上飘扬着一张红边黄底的吊旗，上面赫然写着‘大秦’二字。
“所以我们现在这是在秦国吗？”我忍不住问狗蛋。
“对啊！小舅你又抽什么疯呢？怎么连自己是哪国人都不知道吗？”狗蛋抱着棉被回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那现在的皇帝是谁啊？”
我心中想着嬴政，惶恐不安。该不会那么巧吧？我还能和咱那迷人的老祖宗身处同一个时空？
“自然是玄宗皇帝。”
“？玄宗？李隆基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嘶！小舅你不要命了吗？圣人的名讳也敢提！”狗蛋压低声音，竖起汗毛，整个人都崩成了一根弦。
好吧！这么疯癫离奇的世界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也顾不上什么脸面身段了，大事面前不耻下问，不丢人。
“所以，那我们现在是哪年?安禄山造反了吗？”
我压低声音往前走着，却忽然被一庞然大物拦住了去路。
“把俺们兄弟绑在客栈，现在还像污蔑老子造反？姓王的，你不要得寸进尺！”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耳膜。
“哟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爷的手下败将啊！”
不管皇帝是谁，这里总归是军营。
初来乍到的新兵蛋子如果没有后台，无论对错，只要挑了事，一定都会被罚。
所以在言语上，我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毫无顾忌。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不介意再收拾他一顿。
之前在客栈不过是我疏忽大意了，才需得人帮忙，但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收拾这帮人就靠我自己也绝对没有问题。
可问题是，他腰间的牌子。
“安禄山?呵呵！有意思。”捏响手指骨节是我从小带来的习惯。
咔咔咔，我掰着手指。狗蛋抱着我们两的棉被主动往边上挪了挪。
不需要他打的架，他绝对不参合，这一点倒是听话。
“王、王富贵是吧？你、你、你想干什么？”安禄山明显也看清了我腰间的牌子，不过见了我的架势后，他逐渐气焰低迷。
“就！就是！这里可是定、定西军大营！”
“你、你、你都不怕王法吗？”
“对！殴打同僚是、是要犯法的……”
安禄山和他的两个跟班就这点胆子吗？
没意思！
算了，我懒得跟他们多浪费时间，以后再慢慢收拾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到自个的营帐，然后安顿好了去校场报道呢！
否则的话，那中饭可就别想吃了。
既然来了军营，就该要有军人的觉悟。我来着可不是为了要来玩来过好日子的。该吃的苦和该守的规矩，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保证一个也不落下。
在安禄山一伙瑟瑟发抖的时候，我领着狗蛋绕开他们，直接了当到了我们的营房。
“没想到还挺近是嘛！”
“是啊！小舅，我们快点去放东西吧！放好要去校场了。”
狗蛋从小有这婆婆妈妈爱管闲事的性格。
算了，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懒得管他，还是先见识一下自己的一席之地要紧。
说是一席之地也真就不夸张。这他娘是大通铺，每个人能得的可不就是一张席子的面积吗？
“王富贵是吧？你，睡这里。”营帐里一个微胖的中年老兵，看上去像个小头目。
他指给我的位置在最边上，虽然不算是个好位置，但如果旁边有狗蛋帮我隔离一下其他人，勉强凑合一下也不是不是，当兵嘛！肯定是要过苦日子的。
“李狗蛋，你，睡这儿。”
“昂?不是！这是我外甥，为啥我的铺位要跟他隔一个?”
“少废话！这里是军营，什么外甥、舅舅的，你他娘的还没断奶吗？要不要去把你老娘也接过来，每天晚上睡觉前再给你喂口奶。”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周围尽是嘲笑之声。
‘小舅咱接茬吗？’狗蛋用眼神看我，这种交流方式是从小培养的默契。
‘算了。’各种各样的嘲笑在我从小到大的生活里司空见惯，如果接了茬，那便是等同于与众人为敌。
本来就跟安禄山结下梁子了，要是处处树敌那还混个锤子！我是来当兵的，又不是来宫斗的，何必逞这一时之快呢？
我摇摇头，拍拍狗蛋，挤出一张笑脸。
“哈哈哈……” 我尬笑着头脑一片空白，本来就对古代军事制度不熟，更何况这朝代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真是让人想要认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哎嘛！我太难了我，怎么办呀？
“哈哈哈！吓到了吧？跟你开玩笑呢！”微胖的中年老兵态度忽然转变，拍着我和狗蛋。
“跟你们开玩笑呢！我是这里的火长王长寿，咱们定西军十个人为一伙。五十人为一队，百人为一旅……”
呼！我这哪里是来当兵来了，怕不是来坐过山车的吧？
“呵呵呵，火长好。”我尴尬惶恐地尬笑，准备上去握手。
“哈哈哈，火长好。”狗蛋跟在我身后搓手。
“诶！富贵啊！算起来咱还是本家兄弟呢！你也不用跟我客气！”火长大概是没有握手的概念，直接给我塞了杯水。
他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简直是让人措手不及。
“哈哈哈！”除了陪笑，我好像也做不了别的。
“刚才呢！我只是吓吓你，看看你脾气怎么样，行军打仗最忌嗔怒，你俩都够稳的，不错！是两块当兵的好料子！”
“你俩这个入营的第一道考验算是过关了，今后咱们就是一火的好兄弟了，将来是要一起出生入死的……”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大壮，这是牛二、那个是徐秋生、杨奇……”
“我跟你说啊！睡你旁边的兄弟是个斯文人，你呀！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只不过嘛……”火长又是一副卖关子的模样。
“不过什么？”搞得我又忐忑不安。
“你这一脸胡茬子，怎么着也该刮一刮了，咱是来当兵的，又不是来当野人的，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就是！”
“呼呼呼！”
这回脸狗蛋都加入了笑话我的行列。
可看看他们一个个脸面确实比我光溜，狗蛋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背着我刮了胡子，也不说一声！
啧！真是后悔小时候救他，早知道我就该把他从悬崖上丢下去。
“呵呵呵！刮！刮！刮！我现在就去刮！”
“水房出门左转，过两个营帐就到啦！”
远远的有人给我扔来一块皂荚糕一样的东西，接着我手上又多了一条粗棉布巾，和一把生铁单折的刀。
这些玩意该怎么用啊？
有没有谁能告诉我……
说是水房，不过就是两口深井外加七八个木桶，唯一先进的东西可能就是一大块昏暗不平的铜镜吧。
拿刀抵上面颊，我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
这他娘的真是让人为难。可是怎么办呢？我从前没有这样的经验，狗蛋也指望不上，总不能飞回去找爹教吧？
不管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狗蛋以前好像也没有人教啊！到了年龄他自己就会了。
而且横竖也不过就是脸上可能会挂彩。往后行军打仗的生涯还能免得了受伤吗？
我这不过就是提前预习一下。
嗯，对！提前预习一下！
不过就是切个脸嘛！又不是要阉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把所有能做的心理建设通通都铺垫了一遍，终于还是紧闭双眼下了刀。
“哪有人闭着眼修面的?”
身后忽然多了个人，昏暗的铜镜中是张未明模糊的脸，手中的刀也被他手把手掌控着。
他身材高挑，即使是我明显觉得自己这个身体比原来高了很多的情况下，他也依旧还比我高出了半个头。从前我便瘦骨嶙峋，现在的身体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比起从前也只是略有薄肌。谁曾想这个张未明远看着仙风道骨的，但实际靠近了才感觉到他的身姿还是比我略宽一二。
这样的姿势，无论我是什么性别其实都很暧昧。
可是，我的刀在他手里啊！除了乖乖听话，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湿哒哒的皂荚泡沫被他涂上我的面颊，身侧凉风吹来，冰冰凉凉不自觉的让人惬意。
生铁刀刃在脸上轻轻游走，偶尔带着他指尖的温度，我紧绷着身体，大气也不敢出。
又是憋得快要断气的感觉。
从侧脸到下颌，无意中还触碰到了我的唇，再是凉意滑过我的喉结。
呼……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原来这么敏感。
憋不住了。
我得呼吸。
吸……呼……
“七郎，你脸怎么红了？”
“没……没事儿，刚才刀在你手上呢！大概是我一口气没有喘过来，憋的。”伴随着我的深呼吸，上次的香气并没有出现。
我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说话也开始变得诙谐。
“你在客栈收拾的那几个人也到了，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们了吧？”张未明能掐会算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见过了，你放心吧！我是来当兵的，不是来惹事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张未明交代这些琐碎之事。
我们应该还木熟到这个程度吧？
长这么大，我的生活连我妈我都没有交代这么仔细过。
张未明:“那几人绝非善类，你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所以在客栈里也是你帮了我吧？”
“举手之劳而已，算不上帮。反倒是七郎你肯救人于危难，则是颇有善根。且你命带华盖又有太极，若不当兵做个修行之人也是不错。”
“哈哈哈！是吗？本来我爹也打算送我去当道士的，可惜了家中老娘不同意。所以我就到这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地，对这个人渐渐没有排斥，聊着聊着就熟了，而且对他的事好像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么你呢？为什么弃道从军?”我问他。
“我?我那是因为……”
“呜！呜呜！”一阵低沉的号角突然想起。
“是校场集合的号令。”
“来不及了，我们先走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