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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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委屈的样子让田芷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沉默了半晌，盯着他的侧脸，轻声道：“那你就留下来吧，我那日让你走，也只是不想让我的家人还有田家村的村民受到危险。”
话音落，田生高兴地抬起头望着她，激动地一时说不出话，憋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好字。
田芷看他重新笑起来，似乎没什么心事了，抬起头望着月亮。
“只要你留下对我们没有伤害，我会收留你，直到你愿意离开的时候。”
这话田生听了一定极高兴，所以她没有低头下去看，只是望着月亮出神。
翌日清晨，山间的浓雾将路遮了个严实，一眼望去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田芷和田生将家里所有的抹茶地栗糕带上，朝着镇上走去了。
如果今日永济铺的东家没来，那说明他没看上田芷做的糕点，那么她就准备自己在镇上将剩下的卖掉，能卖一些是一些，总比放在家里坏掉的好。
到了镇上，因为今日赶集的缘故，所以街上闹哄哄的。
他们朝着永济铺走去，看见店里客人不少，恐怕一时半会儿挤不进去，于是田芷就想留在外面先等等。
没想到刚到店门口，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一瞧他们来了，立马上前道：“哎哟姑娘可来了，今早我们管事的就嘱咐，让我们瞧着姑娘来了，赶紧将姑娘请进去，姑娘里边请吧。”
意外的热情，田芷还以为会被冷落一会儿才会被请进去。
进到店里，管事的还在跟店小二和身旁的客人说些什么，瞧见田芷进来了，赶紧处理了手里的活，上前赔笑道：“对不住让姑娘久等了。”
他手抬起指着一扇被布罩着的门后道：“我们东家就在里面，姑娘往里请。”
田芷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胳膊被人拉住，往后一看，田生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很是担忧，轻声道：“我和你一起。”
一时间，站在一旁的赵管事和田芷一样愣住了。
田芷垂下眸，不自然地眨了眨眼，道：“那就一起进去吧。”
穿过那扇布帘子就到了铺子的后院，相比前厅，这里安静了许多，赵管事在面前引路，对他们很是客气，看来东家对田芷做的地栗糕很满意。
穿过院子，爬上一旁的楼梯，就到了二楼的房间。
赵管事将他们引到此处就转身下楼去了，田芷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声音。
她依言推开门，瞧见一个四十多岁，下巴留着胡须，穿着很是整齐，一看便是富商打扮的男人坐在桌前，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男人抬起头，看见田芷站在门外，立马放下手里的茶杯和书走过来，脸上带了些笑意道：“姑娘可来了，请进。”
男人边走边道：“我就是永济铺的东家，我姓陈，姑娘怎么称呼。”
田芷赶忙道：“陈老板太客气了，我姓田。”
“田姑娘。”
他将田芷还有田生请去一旁的椅上坐下，才继续道：“昨日赵管事来找我，说是有个姑娘有法子将店里的生意再提一提，我听着有趣，于是今日便来亲自看看，姑娘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田芷忽然觉得昨日有些吹过了，不过不那么做，今日也见不到这东家。
于是笑道：“多谢陈老板今日能亲自过来。”她顿了顿。
“陈老板做为这永济铺的东家，想必在水溪镇做过许多年的生意了，什么人没见过，昨日赵管事带去的那些话，陈老板应该也猜到了一些我的用意。”
“不满您说，那确实是我为见陈老板一面而夸的口，但即便如此，我也相信，陈老板今日定然会来。”
陈老板笑了笑，田芷也跟着笑了笑。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陈老板终于道：“姑娘很聪明，我昨日吃过赵管事带的糕点，然后便猜出你的意思。”
“不过姑娘确实有这个底气，糕点跟我店里的相比，已经算是最上乘的。”
田芷补充道：“昨日给陈老板带的糕点，名叫抹茶地栗糕，我知道现在时新的糕点中不是没有加抹茶增添新意的，但水溪镇当中，我确实是第一个。”
田芷赶紧推销着自己糕点的独特之处，想到陈老板在看着店里的生意这么久都是一个样子时，应该也想过加点特别的东西吧。
所以她来的正好。
陈老板笑着点头，“姑娘正说到了关键处，昨日初尝了一口，就发现了姑娘的巧思，现在铺里的糕点大都甜腻，其他几个口味清淡的没有你的好吃，且里面又添了一股茶香，味道独特。”
陈老板像是想起昨日那两块糕点，顿了一下，终于说到田芷来的目的。
“我就不饶弯子了，姑娘的糕点我买了。”
“价格姑娘可以先说，我们都可以谈。只是有一点，我希望方子姑娘也能一并卖给我，价格你提。”
田芷嘴角抑制不住地弯起，“陈老板客气了，价格可以按你铺子里的给就行。”
“不过方子我们暂时不卖，你放心，既然我将糕点卖给了永济铺，就不会和其他铺子再做生意。”
说完，似乎是田芷话中的坚定，以及她做出的承诺，陈老板没在说卖方子的事。
毕竟，陈老板想买方子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水溪镇只有一家有这个糕点，只要让客人一想起抹茶地栗糕就知道去哪儿买，永济铺的生意才算是真正的不止于此。
谈完了价格，陈老板想邀田芷再坐一会儿，田芷还没答应，坐在一旁的田生率先道：“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多谢陈老板好意。”
陈老板转过头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田生正襟危坐，从容淡定的样子，一时间让他想起在京城见到的那些达官显贵。
但那些人都是眼睛长在天上的，从不拿正眼看他们这些商贾，所以他笑笑，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不留姑娘了，钱楼下的赵管事会按价格结给姑娘，今日姑娘带来的，我们也一并买了，若真能像你说的生意翻一倍，价格还可以谈。”
有钱人说话就是爽快，田芷起身像陈老板一样抬手向他躬身揖了一礼。
“多谢陈老板看重，这生意若能一直走下去，此后我的糕点都会先送来永济铺。”
陈老板满意地点点头，送他们下了楼。
赵管事忙迎上来，陈老板说他还有些事先走了，赵管事就将田芷带来的糕点全部接过去，命店小二放好，然后从柜台底下将一早准备好的一袋银钱交给她。
田芷拿到手里，谢过了赵管事，赵管事忙道：“东家说，姑娘此后每隔一日就将糕点送来，我们接到后就会将钱结给姑娘，若生意好价格还可以再提。”
田芷谢道：“多谢东家，多谢管事。”
道完谢，田芷就带着钱袋出了店门，看着里面几个店小二将木盒拆开，然后将糕点一一摆放在他们店的显眼位置。
她掂了掂钱袋，高兴地往回走了。
田生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走得不紧不慢，太阳挂在正中，到午时了，他们要赶着回去做饭。
眼见着快到田家村了，田生忽然走上前来，站在她身旁，顿了顿才轻声道：“方才我不是故意帮你拒绝陈老板的，我是觉得……”
田芷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事，解释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说我自己也是要拒绝的。”
田生望着她，她将钱袋抛给他，道：“帮我数数有多少，回去找个东西记上。”
田生接过钱袋，好像终于松了口气一般点了点头。
回到家，院门前小宝蹲在石墩旁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田芷走近一看，原来小宝是拿了石子在石墩上模仿别人写字，只是他没上过私塾，自然也就是乱写的。
看见一旁有人，小宝抬起头，高兴地跳起来。
“姐姐！”
田芷捏了捏他的脸，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小宝好像颇有些骄傲道：“我在写字！”
田芷笑了笑，“你上哪儿学的？”
小宝抬起头指着村西头，那是王秀才的家，他道：“王叔叔刚刚路过看见我，说过几日叫我写字。”
田芷哦了一声，“那他不收钱啊。”
小宝摇着头，田芷一想若王秀才当真肯不收钱教他，那倒也是好事，不过人家说了不收，自己却不能真的不给，交一点钱或者跟马婶送些吃食，反正现在赚钱了，一点学费还是给得起的。
田芷思索完，摸摸小宝的脑袋道：“好，那就去跟着王秀才念书识字。”
小宝高兴地跳起来，田芷笑看着他，正准备走去打开院门进去，忽然田生出声叫住她。
“田芷，我可以……”
田芷正专心听他说什么，谁知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将他打断。
“芷儿回来了！”
田父田母从地里回来做饭，两人以为田芷要下午才赶得到家，谁知刚走上田埂就瞧见院门前站着几人。
两人扛着锄头快速从田埂上走上来，田芷转回注意力，从新看着田生，正想询问他想说什么。
田父田母就到了家门口。
“芷儿，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爹还说，你生意难做，恐怕要天黑才到家。”
田芷走上前接过母亲手里的锄头，解释道：“没那么晚，我们去到镇上，永济铺的老板已经在等着我们了，我们谈好了价格就回来了。”
林氏好奇道：“竟然这么顺利？那老板想来很赏识你，我就说芷儿的手艺定然不会卖不出的，她爹你说是不是？”
田忠赞同地点点头，几人回到屋将东西放下，开始着手准备做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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