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告白》生煎包和三明治

24、第 24 章

　　陈单醒来时刚早上8点，遮光窗帘使得整个房间昏暗无光，身旁已经没人了，伸手摸了摸，尚有余温，方霆刚起身没多久
　　他翻身坐起，茫然地走出房间
　　老实说，在这个房子为数不多的清晨里，陈单是第一次见到方霆，也是第一次使用厨房
　　Alpha难得抛弃西服，一身浅灰色休闲套装，蓝色围裙规矩地系在腰间，背对着他手动作着，不消一会儿便转过身，手里还端着盘子，见到陈单，目光柔和了些
　　“醒了？”
　　陈单点点头，嗯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
　　“去洗漱，很快就好”方霆走近餐桌，将盘子放下，抬眼对他说
　　陈单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刚睡醒，头脑不太清醒，直到冷水拍到脸上，整个人从浴室出来，才稍微清醒些
　　餐桌的食物没有变，Alpha还在热牛奶，真实感冷然显化，陈单愣了愣，突然从回忆中挑拣出方霆问他要吃什么的画面
　　他是怎么答的？
　　哦，三明治……
　　看着餐桌上切成两半的三明治，陈单已然能想象得到味道，他和方霆一起渡过的发情期不少，方霆不喜欢营养剂，更不喜欢那个时候家里有人，所以那些短暂混乱且没有秩序的时间里，两人的餐食大多是方霆一手包办，当然，偶尔也有陈单参与
　　比如陈单终于有力气起身的时候……
　　虽然方霆显然不擅长烹饪，但还好还存有基本生存能力，所以三明治做得还算不错，寥寥无几的几次品尝后，陈单偶尔也会怀念这个味道
　　早餐吃得平淡无奇，除了Beta平静表面下胡乱跳动的心以外

　　直到真的踏足花市，陈单才意识到方霆是真的打算带他挑花……
　　花市很大，听说整个宜华市供花都在这儿，姹紫嫣红看得人迷了眼，陈单站在入口，等方霆停车，本来在Alpha说不要司机时，陈单默认自己充当这个角色，但方霆拿过钥匙，主动坐进驾驶座，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了没一会儿，方霆从远处走来，他带了个米色系的止咬器，休闲运动，头发没怎么打理，软软的搭在额头，Alpha生来的攻击性竟然消磨了一半
　　陈单看着他远远走来，突然有种罕见的平静，下意识觉得那不是方先生，而是方霆，阁楼上的少年方霆
　　他骤然生出一种幻视，好像正如少年说的那样，带他出阁楼后，少年要带他去尝临海阁的蟹，去看岭山种植的花，去冲浪，潜水，去体验少年人的生活
　　而现在，他正在一一兑现诺言……
　　“走吧”
　　方霆牵过他，揉了揉突出的手腕，方才向下握住骨节分明的手
　　他最近总是这样做，陈单正在努力习惯……
　　花市两旁没什么叫卖声，倒是络绎不绝的砍价声更明显些，他们走在较窄的路中间，喧闹没有吵醒陈单，他肆意沉溺其中，看了眼相握的手，几乎没有犹豫又贪心地回握了下
　　“这个怎么样？”
　　方霆很认真在挑选，他没有室内植物的生活常识，但审美还算在线
　　随意路过的一家店，Alpha手指着一盆长相奇特的仙人球，淡紫色，陈单没见过这样的，蹲下去仔细看了眼，觉得新奇
　　“挺好看的”
　　一旁店家见他们起了兴致，边嗑瓜子边介绍道:“这个好养，又好看，冬天也能长”
　　陈单抬眼看他:“这是什么品种的仙人球？”
　　“啥啊，这叫多肉，好养！都不用浇水直接丢一边就行，想起来就浇点，保证活得好好的”
　　陈单点点头:“怎么卖的？”
　　“嗐！便宜！10块钱一个你拿走！”
　　两人没逛过花市，当即装了好几个不同样式的，又逛了会儿，大的让店家送到家，小的直接装袋拿走，看着提得手里满当当的几乎没有空位，陈单笑得心满意足
　　止咬器下，方霆紧紧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并随着Beta上扬的嘴角不断延续

　　一趟花市逛完已经快中午了，回去路上又是方霆开车，陈单坐在副驾，盘算着刚才买的东西分别要放什么位置
　　“像多肉这些可以放室内的，书房和小柜子上都放点”
　　“刚才订的那个百合竹可以放电视柜旁边，阳光充足，应该能长好”
　　“南天竹颜色有点艳，放书房窗边吧”
　　“那个千年木放走廊？”
　　“还有叫什么九的那个，听说驱蚊很厉害，放窗下正合适……”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方霆商量，只是根本等不及回答，迅速接了下一句话
　　话的密集程度让方霆神色柔和，他没有打断，听得很认真，甚至在提到摆放位置时，还会配合地嗯一声
　　陈单还在絮絮叨叨着，车辆开始驶入市区，兴许是看到眼熟的路标，他愣了愣，逐渐放低声音
　　“怎么了？”
　　察觉到Beta的异常，方霆看了他一眼问道
　　陈单摇摇头，低声说:“没事”
　　Alpha没再问，随着车辆速度降低，嘴唇紧抿……
　　宜华市常住人口多，街道总是热闹繁华，陈单扭过头往窗外看，人来人往，细数下来，他已经在这里生活十多年了，每个路标都很熟悉，每个街口都在提醒他，陈单是西区金库的经理，不是阁楼获救的少年
　　他不再说话，车厢内很安静，除了手机时而传来轻微震动声外，陈单不打开看也能猜到内容，无非是紧跟在后面的林之海发来的调侃信息……
　　这人无聊至极，不予理会……

　　没过一会儿，震动声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
　　陈单回过神，接起电话
　　“喂”
　　“单哥！不好了！”
　　是朱藏……
　　“怎么了”
　　“阿叶残了！”
　　陈单皱皱眉:“怎么回事？”
　　看他表情越来越凝重，方霆也跟着眼眸下沉，找了个地方停车，等终于挂了电话，方才问
　　“出事了？”
　　陈单看他，打算开门下车，又顾忌着什么，简略解释了下
　　“嗯，金库里一个MB……”
　　他突然顿了顿，想起来方霆见过的，于是改口:“就是上次进十二楼包房的那个男Omega，朱藏来消息说他被客人弄残了，有些严重”
　　方霆记忆力很好，所以下意识就问:“他不是被李禾包了吗？”
　　原来李先生叫李禾，陈单摇摇头:“几天前李先生派人来打过招呼，估计是厌了。”
　　这在这行很常见，方霆也不奇怪，只不过毕竟是金库的人，所以蹙着眉问:“怎么残的？”
　　“具体细节还不清楚，只知道今早送回来就不行了，朱藏把人送到了本家医院”
　　他语速加快，少见地着急，方霆启动车，没有废话:“去医院？”
　　“嗯”

　　估计是察觉到他车速过快，车内放置的对讲机传来林之海声音
　　“方先生，要更换目的地吗”
　　方霆嗯了一声，又说:“方氏医院”
　　“好”
　　很快，刚才还跟在身后的两辆车开始变换，一前一后开道断后，陈单想开口说自己去就行，又迟疑不应该拒绝Alpha的好意
　　医院本来就身处西区中心路段，非高峰期很快就到了
　　陈单开门下车，快步进去，在手术室门口见到了朱藏一行人，都是金库工作人员，还有几个负责安保的，见他来起身叫道
　　“单哥”
　　陈单点点头，又听见几人齐声叫:“方先生！”
　　他没看方霆反应，倒是察觉到朱藏见他来就起身打算说什么，又看到跟在身后的Alpha，愣了愣，闭着嘴没说话
　　陈单主动发问
　　“情况怎么样？”
　　朱藏看了眼他身后，犹豫着低声说
　　“手筋被挑了，脚踝骨折，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医生说内脏可能出血了，不死也得废”
　　他边说边看方霆脸色，见Alpha没发话，方才放心地往陈单身边靠了靠
　　“怎么弄的”
　　“昨天来了个生面孔，那人想带他出去，我跟他说过了！规定不能往外带！这小子不听，见人家身上穿得不错，为了点钱半夜就偷溜了……”
　　陈单皱眉看他:“生面孔？”
　　朱藏猛得拍手，恨铁不成钢似地:“对啊！我在西区没见过这人！本来只是在一楼玩儿玩儿，过了会儿阿叶没开张我就让他下楼帮忙，谁知道那人一眼就看上了，还说要带人出去，我寻思找人查查！这我还没……没来得及……查……呢……”
　　他声音越来越小，心虚样明显，陈单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跟朱藏共事这么多年，陈单比谁都了解他，无非是之前李先生包阿叶时没打点好，有了芥蒂，但朱藏虽说心眼小，人却不坏，昨晚说不定也真提醒过，只是心知肚明阿叶偷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算在他面前告一状罢了
　　谁知道阿叶会这样回来……
　　手术中的灯亮着，陈单沉下眼眸，不自觉摩挲着指间，他抿抿唇，怒意从四周散发出来
　　“现在去查”
　　话音落，朱藏点点头就打算去办，陈单突然有叫住他
　　“阿叶是不是有个妹妹？”
　　朱藏一愣，啊了一声
　　“现在在哪儿？”
　　“好像……还在华世……”
　　华世医院诊费贵如天价，见陈单疑惑，朱藏连忙解释
　　“听7楼那堆人说，华世用的药好，他妹妹最近好多了，他就舍不得换……”
　　说到这儿，朱藏好像突然理解了正在抢救的Omega，眼睑有些红，低着头自责
　　陈单没看他，紧盯着红灯，冷静嘱咐
　　“跟华世那边打招呼，以后付费单直接给我，还有，去查阿叶家里还有哪些人，联系一下”
　　朱藏愣怔地点点头，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