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歌》Ac珞

21、第 21 章

　　连城柔软如桃花胶一样的唇瓣在李沐嘴唇上轻贴了一会，直到李沐惊诧的眼神慢慢平静下来，一双好看的眼睛融化成温柔的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是连城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安慰到李沐的方式，似乎很受用。
　　他慢慢停下来，睁开眼睛想要站起身的一瞬间，后颈却被李沐用手按住，一边随他缓缓起身，一边将炽热灼烫的唇再一次挨上来，紧紧地、不由分说地亲吻他，吻得有些用力，有些野蛮，有些透不过气。
　　连城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脸上因酒意而泛起的红晕愈加明显，他只是想安慰一下李沐，可那一吻似乎激起了李沐身体里的欲望，欲望通过交缠的唇舌如江水一样席卷而来，压迫的连城快要晕眩过去。他想要挣开李沐，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似的有些发软。
　　他望着李沐的眼睛，那双英气与温情并存的眼眸分明已经情动，微红着透出浓浓的征服欲来。
　　连城眉间微蹙，任着李沐的吻渐深，情渐浓，抱他愈紧，两人足尖相抵，跌跌撞撞地到了榻旁。
　　罢了，挣脱不得，便予他好了，左右是自己先引起的，怨不得他此时想要从自己身上拿走更多。玉臣司这地方，原本就是半官娼半风月之地，而自己也早已是戚如晦的玩物，还有什么好怕的。
　　连城想着，心里有些发苦，目光渐渐迷离。
　　***
　　没有强迫，也没有凌辱，连城在李沐的怀抱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存。
　　这晚的事有多少是因为酒意，多少是因为哀思，连城并不确定，他对李沐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抚摸着李沐满是伤疤的脊背入睡时，他短暂地自问，这是哥哥爱的人，他这样做，哥哥会怪他么。又或者哥哥也希望能有人替自己抚慰李沐的身心。
　　他想不出答案，于是沉沉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大亮，而李沐并不在枕边。他曾在黎明之际梦见李沐帮他穿好亵衣，又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而这会身上的亵衣果真已经穿好，只是那一吻，却真假难辨。
　　连城宿醉未清，头还晕晕沉沉地胀痛，回想起昨夜里的缠缠绵绵、点点滴滴，其中的感觉依然清晰深刻，不由得面色绯红。
　　可眼下李沐不辞而别，是心有悔意么。他是割舍不下对哥哥的感情，还是嫌恶自己是一个卑微的伶人。连城想着，轻叹一声，披上一件外袍，起身走出内室。
　　桌上的空酒坛仍在，连城望着有些出神，欲转身时忽然瞥见酒坛下面似有字迹，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去看。
　　果然，一张字条浅浅压在桌上，字曰：等我回来，接你入府。
　　连城认得出那是李沐的字，字如其人，潇洒俊逸。他看着，不由得展颜，可脸上的笑容不过绽放了片刻，又消失不见。
　　他如何能随李沐入府呢。他早已是戚如晦的人，七煞门的堂主，这是终其一生都摆脱不了的身份。只要活着，戚如晦就不会放他离开。或许唯有死，才有自由可言吧。
　　连城凝眉，将字条紧紧攥在手里，终于，他将其放在尚未燃尽的烛灯之上，看着那上面的带给他片刻希望与感动的八个字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