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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戏子(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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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楣就这样相当顺利的完成了出门任务,带着衣裳回到八贝勒府之后,还跟着分过来的丫鬟学了如何梳个简便的女头,趁着夜里没人时,她每天都要梳一遍练习。
系统对此很不理解。
【为什么要练习梳头?只要你赚了钱,请人梳不好吗?】
甄楣心里又是嗤笑,保密懂不懂啊!需要保密的事过手的人越少越好!
她是为了跑路好不好!这种事能说出去吗?
【但其他世界的宿主都是请人啊……】
系统还在不理解,甄楣想了想也没说什么这里是清朝的话,毕竟系统不知道哪里来的,不接地气得很,哪里会知道这时候经商的艰难,非要说在古代经商,还是用女性身份的话,很可能只是小说里为了和男主匹配的手段罢了,最后的结局都是贵夫人。
她可没兴趣给清朝人做贵夫人,这可不是什么长寿的清朝人,是货真价实的清朝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想着什么情情爱爱成婚生子,观念的差距有时候不比科技的鸿沟来得浅。
“反正这几天闲着没事……”
不好!说出来就不灵了,甄楣自觉失言闭了嘴,却还是不够快。
“甄大师,福晋传您。”
【啊?】
甄楣和系统一起陷入了安静。
时间倒回到昨日的八贝勒府。
正院。
“上月开销都在这了。”管事模样的女人汇报完,小心放下一本账册。
八福晋郭络罗氏没有翻看,只盯着她道,“我问你,和盛庄是哪里?怎么有一笔会账?”
府里的开销向来是有数的,打交道的田庄铺子也是有数的,忽然出现个新名字,不怪她注意到。
“是个布庄,家里那口子恍惚说是前头那些先生那头……”管事垂下了头,意识到不对。
外头的账自有爷的账房处置,怎么会到福晋这里来?
“哼~少糊弄我!”郭络罗氏留下了账本,又叫身边伺候的人去打听明白。
“去!问明白了,府里的针线人手艺不好还是怎么?还要外头买东西,是买了布还是衣裳?什么稀罕物咱们府里做不得?”
八福晋身边的丫鬟领了差事,“哎!奴才有个表兄在前头伺候,这就去问问他。”
这也不是多复杂的事,甄楣虽然不打算让人知道,但也没有偷偷摸摸,起码八贝勒府结账时是问出了货物的,不消几刻,丫鬟便绷着一张脸回了郭络罗氏。
“什么?”郭络罗氏诧异看着丫鬟,“你听明白了?真是一身汉女的衣裳?哪个小妖精作到前院去了?”
丫鬟狠狠点头,“奴才也是觉着古怪,反复问了好几回,那铺子里就是这么回的!”
郭络罗氏斜靠在椅子上,支起脸,眼神看着晃动的扇子,略有些出神,丫鬟也不敢催问她此事如何处理。
她不想骗自己,过去她和胤禩的感情自然是好的,为此许多人看他不顺眼,但一直无子,她又知道胤禩有些心思,这份短处必须抹平了,因此侍妾们有了身孕,现在儿子倒是还没有,但侍妾肚子里已经有了。
为着胤禩的情谊,之前她们都被皇父斥责,无奈胤禩妥协叫侍妾有了身孕,她们的境遇这才好些。
但胤禩的困是解了,她却未必能放心,有一就有二,开了这个头,侍妾们只会多不会少,虽胤禩并不把她们当什么人物,可情意这东西转瞬即逝,她也拿不准该不该相信,忍不住生出一点怀疑。
只说这回,一个民籍的汉女,做个有名分的侍妾都难,为什么要养在前院,难道她是不能容人的?
要不是这一桩错漏,她还抓不着痕迹,会被死死瞒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处一桩事来,这份特殊很难让她不去想。
郭络罗氏挺直脊背,“你们再去仔细打听打听,这账究竟算在哪一位头上?”
这一打听,就打听到了甄楣身上,郭络罗氏再怎么都是不信一个算命道士能和女装扯上什么关系的,但没有别的答案时,也不妨碍她见一见,满人男女大防本就不重,何况这又是个世外之人,她毫不犹豫就让下人去把人找来。
于是甄楣就这么糊里糊涂收到了要见福晋的消息。
她低头环视一圈,衣服没什么不妥,很普通很出尘的汉人样子,大氅很好的营造出了气势,那就没事了,她抄起一把铁柄拂尘就走。
心里还忍不住和系统掰扯,“都是你!要不是话赶话说出闲着没事,怎么会突然找上门!”
上过班的都知道,闲?那就偷着乐吧!千万别说出来,不管是老板领导还是某种冥冥中的玄学力量,都是看不得你闲的,一旦说出来就会被注意到,然后脱离这个状态忙成一条狗!
甄楣忍了忍,觉得有点辱狗了,宠物狗是没有这么忙的,工作犬的待遇报酬也比她好,凭什么比作狗呢!狗乐意吗!
在心里激情辱骂老板一刻钟后,甄楣被允许进入福晋的屋内。
屋里的摆设什么的她是不认识的,对这些东西她也很难有什么鉴赏水平,又不是被腌入味的末帝,和家里摆的不一样的就不像真的,她知道什么好坏啊!华丽!好看!这就行了。
至于八福晋郭络罗氏本人,虽然很好奇,但她是不敢看的,自在老乡面前忽然掉马之后,她就很注意维护马甲的细节,务必不能有不符合男道士的行为出现,男女之别就是很重要的一点。
虽然世外之人可能不在意,但除了男女还有尊卑,说得接地气一点这也是老板娘,还是不要直视为妙!
“小道甄士隐,不知福晋何事相召?”甄楣熟练的打了个稽首。
郭络罗氏打量着眼前人,倒是一副出尘的模样,怎么看都不与那身汉女衣裳相干,再看那分外俊俏的脸,难道还能给自己套一身女装?怎么偏巧就是他来遮掩,出了家的男人也这样么?
想到这里,郭络罗氏顿时似笑非笑起来。
“无事就不能传大师了?”
来者不善啊!甄楣心里响起警报,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郭络罗氏看他拘谨的样子,觉得没意思,但问话这个事是有技巧的,怎么也不能突兀的说出来,到时候话没问出来不说,说不准还会给胤禩通风报信,再想知道就难了。
“听爷说,大师算得是极准的,可否为我算一卦?”
一般老板说能不能办,想听到的答案只有你能办,最好还能节省的办,所以八福晋这话并不是询问的意思。
甄楣舌根泛苦,打工就没有容易的啊!她对八福晋知道的也不多啊,这怎么编?
“福晋当真要算?”
“只怕大师不敢算~”郭络罗氏抬起头,眼里满是戏谑。
话都说到这里了,甄楣知道不说点什么怕是打发不了老板娘,从来老板娘都是不好对待的,能敬着相安无事就好,最怕老板纵容她对工作指手画脚。
八福晋有什么事来着?老康逼着儿子纳妾生子?老四强行让离婚?这后面的没法说前面的也不能说啊!知道了这样的事下了她面子还能好好走出去吗!
至于钱什么的,甄楣就更不敢说了,回头找老八要吧,反正他手松……
“福晋——”甄楣装模作样的一看面相,眉头一紧,“您天庭饱满,原是一副好命格,只是子女宫有冲煞,恐怕此生难有亲生子嗣,唯假子可养育膝下,怪哉!”
“呵~”郭络罗氏不以为意,成婚多年,她难道不知道有子的可能越来越渺茫?拿这个说话胆子是有的,本事却未见得。
甄楣见这个表现就知道力度不够,再度摆起架子,慢慢放开表情,“福晋家中亲眷可有背负刑名之人?正是此事冲克了福晋的之女缘分,又有与八爷之气势相冲,更是压制了子女缘分……原来如此!”
郭络罗氏,人都称她安亲王的外孙女,以为尊贵,然而倘若父母争气,哪有说谁谁的外孙女这个说法?
她的父亲明尚正是犯了事判处斩监候,之后她才会在安亲王府长大,这样的事一个外来的道士也打听到了?胤禩说的?
郭络罗氏很快否定这个想法,胤禩不会和一个道人谈及这样不光彩的往事,那就是这道士真能看出什么?
“那你说,如何解?”
这话一听甄楣就觉得眩晕,做老板的都有这个毛病吗?认为你能提出问题就能解决问题,完全不想想能够解决为什么还会在这里打工……
“此事无法化解……”
看着郭络罗氏明显不好的表情,甄楣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改口,“除非您与八爷离婚另配!”
那看来是真没办法了!
身为皇家妇,郭络罗氏就没想过还有和离这回事,但要她就此承认这个危言耸听的道士是真有本事她还是不愿意,女装的事还没问出来,安能知道是不是这道士伙同某些人狡辩,想要她腾出位置!
就在郭络罗氏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候,门前忽然传出响动,接着是胤禩不解的声音。
“什么离婚另配?”
“爷怎么来了?”郭络罗氏拿眼睛使劲瞟甄楣,这道士就这么重要?
甄楣低眉敛目装死。
胤禩两下一打量,心里对福晋回复,那不是听说你把大师叫走了……
但他又不能这么说,只能笑着圆场,“我来看福晋还要什么由头不成?”
“看来爷今日心情不错……”
后面的夫妻互动甄楣就没听了,她非常有眼色的在老板贴身秘书的暗示下,悄无声息离开了现场。
能避开这种要命的场合真不错,老八这老板能处啊~难怪那么多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