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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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虽然在下的爱好是工口，在这方面理论知识是很扎实没错。但是实践经验尚浅，您需要鉴定的话，在下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她不说，并不代表她到目前为止有过唇舌交流的对象除了六道骸之外还有其他人。
“如果不是技术问题，那花子为什么不想？”经验尚浅的，也不只有她一个。
他为什么能用这么纯净坦然的语气问如此匪夷所思的问题？
花子刚想说“在下不喜欢您”，再一想西方人普遍□□都很热烈奔放，只好换成“其实您比在下小十岁”，但是貌似国外的忘年恋泛滥成灾，到最后打算说“您既然已经有了库洛姆就稍微守身如玉一点”，又不想做这种摆明只有各种爱泛滥成灾的治愈系女神才会做的事。
结果花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机械一般的声音响起来：“您为什么要选这种报酬类型。”对于没办法回答的问题，最好就是再丢一个问题回去。
“因为，”六道骸把话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发音发散着不知所谓的暧昧，“我想。”
这种自我主义的回答加上诱惑语调还真是……花子想了半天没想出形容词来。
“医生怎么说？”
“下礼拜复诊。”想起那个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只会让脸更加趋向好莱坞恐怖片里的异形生物的心理医生，花子嘴角却弯出一个柔和的角度。
“不用服药吗？”
“啊，说是再观察。”
接下来的三星期，六道骸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花子去精神医院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第一个星期去了两次，第二个星期去了四次，第三个星期跟第二个星期同样去了四次。
因为每次出门都会让小东西陪着花子去，而且她每次都乖乖地回来，再加上看起来确实比之前有精神多了，六道骸也没有理会。但是今天花子出门比他还早，他回到旅馆，房间却还是一片黑暗，明明都超过了医生下班的时间好几个小时了。
他看看墙上的挂钟，才晚上十一点半，出去散个步好了。才刚要出旅馆门口，就听到花子的声音：“明天记得下《三十如狼，四十似虎》、《□□的恶魔》、跟《小镇姑娘和她的十八个男人》，产地是日本的话，只要下画风精美的工口动漫，不要真人。”原本就不大的声音更加低，“现在才……欧美……制作精良……”声音又响起来，“那么，在下告辞了。”光听名字就觉得一股○乱的气息四处乱窜。
“花子小姐！”是个没听过的男性粗犷声音，“你会做饭吗？”男人？六道骸停住了脚步。
“如果是饭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是菜，简单的会做。”会做饭？下次让花子下厨好了。他靠到墙上，丝毫没觉得听人墙角有什么不妥。
“你会……照顾人吗？”那男人开始支支吾吾。
“在下目前正在做女佣的工作。”花子是个除了衣服洗得还算干净，其他方面统统不及格的女佣。
“太好了！花子小姐，你愿意跟我走吗？”在那男人激动的大叫过后，六道骸居然听得出他在不好意思，“不瞒你说，你是第一个没有被我的外表吓走的病人，还如此真诚地跟我交流。我深深地被你打动了！更何况……你与我的爱好是如此相似！”
“嘶——呼——”那男人深呼吸做得相当明显，“我的相貌属于少年老成型，真实年龄才三十岁，收入稳定，在市中心有自己的房子，吃住都不用担心，父母双亡……”三十岁的少年老成？厚颜无耻也要有个程度。
花子试图把被渥·寇互尼·戈阍丹两只巨掌握住的手抽出来：“戈阍丹医生，虽然在下很想答应您的建议，但是您这样把职业伦理道德完全抛诸脑后不太好吧。”
“嘎？”渥·寇互尼·戈阍丹被她问得一窒。
花子无奈地提醒：“《杰克医生跟○饥渴的女病人》里不是说医生是不能跟病人产生其他关系的么，那是个违反伦理道德的片子。”要懂得时刻从日常生活中获取知识，就算是看○片也一样。
“花子小姐在精神方面完全没有问题，所以——”
“嘘——在下绝对有病，而且已经严重到需要住院的程度了。”
这两个胆子倒是颇大，一个敢觊觎他的东西，另一个么……六道骸的手插.进口袋摸着里面小盒子的边缘，不经意抬眼看见在大堂里守夜的旅馆老板对他露出一口大黄牙。
旅馆老板咬着烟斗坐在柜台后面，开了两瓶啤酒：“来一瓶？”
“花子小姐你快跑！”门外突然有男人在咆哮。
六道骸过去，拿起一瓶沉默地喝着。
“你从里面出来以后倒是变了很多，”旅馆老板吐了个烟圈，“只破坏来杀你的人的匣兵器，加入了黑手党，所以对黑手党也手下留情了？”
“不要把我跟黑手党混为一谈。”所谓的彭格列雾之守护者也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顶着彭格列雾守这个头衔来找麻烦的家伙少了很多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才没有杀掉那些黑手党——他不想欠彭格列的情。
“那她呢？旅馆老板朝门口抬了抬下巴，“就这样放着不太妥当吧？”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六道骸仰头喝完啤酒，起身向门口走去：“……”
外面有一股不算浓重的焦味，花子垂着头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扁扁的事物，脸上的表情被头发遮住了。地上黑了一大片，还有一堆冒着白烟的物体，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勉强看得出是个人形。
“放走继承人就已经错了，还敢逃离家族，真是想不杀你都没有理由！”说话的男人脚边立着一只身缠绿色电流的穿山甲，看到有人从旅馆出来直径朝着刚才渥·寇互尼·戈阍丹拼死保护的女人走去，“艾力斯托德家族处理内部事宜，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六道骸弯腰抱起花子，发现那男人说到“艾力斯托德家族”时她几乎要跳起来：“……”
他迎着旅馆老板极其○荡的笑容走到楼梯口，花子突然开口了：“在下有事要出去一下。”
“我要换纱布了。”他脚步不停，“花子以为他们会把尸体留在现场？”
进了房间以后，六道骸脱下衣服，趴在椅背上。花子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拿出医药箱，准备好消毒药水跟纱布。不知道六道骸是不是有糖尿病，伤口这么长时间才勉强愈合。
【你不要紧张，我也就是跟你聊聊天。如果我的脸很恐怖，我可以转过身去。】
【这事我一般不告诉其他人，跟你投缘才说的。其实你看见的都是真的，黑手党现在通用的武器是匣兵器……】
【死气之炎的强弱取决于各人的‘觉悟’。】
【所以花子女士我很负责地告诉你，你很健康，而且健康过头了！】
【难得遇到花子女士这样令人钦佩的女性，所以接下来的时候来聊天吧！你有什么爱好么？】
【这些都是我的珍藏，不用客气随便看，嘿嘿……】
【汽水……爆米花……薯片……，还有别的需要吗？我去买！】
【花子小姐的见解真是独到啊！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能够认识花子小姐，我真是好福气啊！】
【花子小姐真是抱歉！把你卷了进来……】
【花子小姐你快跑！】
【花子小姐……】
……
……
……
她对着眼前遍布伤口的躯体发起呆来。刚刚还抓着她手的人，怎么一下……就没了呢？明明就这么大动静，旅馆里却连个出来看看的人都没有。
罗马十月的夜晚不至于到冷的地步，但凉意沁人的程度还是有的。六道骸看了眼她刚刚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是个透明塑料盒，封面上穿着比基尼的红发女人手上举着“希腊艳情一夜”的牌子。
他转头去看墙上的挂钟，他脱衣服的时候分针在“Ⅱ”上，现在已经到了“Ⅶ”，而身后的人还是毫无动静。当分针走到“Ⅸ”，他听到背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
虽然用时比较长，但好歹是把他想起来了。
“在下肚子饿了，要去餐厅一趟，您有什么要带的么。”
六道骸仍然看着挂钟：“啊，没……”门撞在墙壁上发出的巨大响声还回荡在房间里，匆忙的脚步声却已经快要听不见了。
“有。”他把剩下的字念出来，意兴阑珊地踩过丢在地板上的衣服，躺到床上去。
不过是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已经变成焦炭的男人罢了……
花子喘着气站在旅馆前的空地上，渥·寇互尼·戈阍丹的尸体连带地上被雷劈焦的部分消失得一干二净。她茫然四顾，不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去找才好，只好站在原地。
那个长着一张恶人脸的戈阍丹医生，那个告诉她黑手党秘密的戈阍丹医生，那个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戈阍丹医生，那个跟她一样喜欢工口的戈阍丹医生，那个……
跟小野一样，再也，不可碰触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