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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小姐戴这个玉钗真是好看。”如意笑眯眯地给陈玉锦梳好头发。

      陈玉锦看着镜中的人,忽然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眉眼中的稚气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温柔与娴静。

      她和兄长都长得像母亲,眉目偏柔和,一望过去如水一般。

      但她脾气也不知像了谁,又爱玩又爱闹,也怪不得父母兄长都把她当孩子一般。

      她是陈家的小姐,是父母的女儿,是兄长的妹妹,她的生长又何曾脱离过他们给的框架。

      “走吧。”

      陈玉锦跟在母亲身后,这附近的景象也和上次来时大不同了。

      秋意浓,落叶多,也有一番美不胜收之感。

      “陈小姐。”

      陈玉锦离开母亲独自走在庙宇附近,侍女就在不远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陈玉锦皱着眉头转头,看见来人之后眉眼舒展:“是你啊。”

      “怎么今日突然梳理打扮起来了?哪家姑娘相约?”

      “自是眼前人。”

      林薄拱了拱手,引来陈玉锦一阵娇笑。

      “你怎么来庙里了?”

      “闲暇时来走一走,刚好遇见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邀请我自然是要去的,但就这么去了也不像话,等会我娘寻我可就糟了。”

      “不肯和我真坐实了这私奔的名头?”

      林薄挡在陈玉锦的身前,分明是单薄的身影,却把陈玉锦笼罩的密不透风,见不到一丝光亮。

      陈玉锦恍然看见一对狭长的眼眸,她眨了眨眼睛,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可不敢。”

      陈玉锦眼波流转,嘴角微微翘起:“我邀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拒绝了,那这次我还不能拒了你?”

      “本小姐的面子是你想要就要?”

      “倒是我的问题了。”

      林薄伸出一只手抓住陈玉锦的手腕:“但你我去去就回,又有何不可,我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

      陈玉锦笑着避开林薄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踩在落叶上哗哗作响。

      林薄这人虽不恪守规矩,却从未超出那条线,除非必要,林薄连她的手都没碰过。眼前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带她走,怕不是碰上了什么邪祟来装做林薄的模样。

      “得了,想要找我就下回寻个我有空的时间,我娘亲还在不远处等着,让人碰见了像什么话。”

      陈玉锦面色不变,轻哼一声似是不满,甩了甩袖子绕过林薄往庙里走去。

      一步,两步……身后之人没再说话,只有陈玉锦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陈姑娘?”

      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唤回了陈玉锦的神志。

      陈玉锦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他,“原来是梁公子。”

      趁着说话的空隙,陈玉锦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那里已经没了身影。

      迅速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缓,秋风吹过,凉意从后面传来,陈玉锦才发觉背后都被冷汗打湿了。

      “今日凉爽,不如梁某陪陈姑娘一同赏景?”

      梁子谦,也就是面前的书生,正是陈玉锦此番出门的唯一目的。

      “请。”

      陈玉锦笑着朝梁子谦做了个手势,另一只手捏着帕子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

      梁子谦也不愧对他的模样,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书生,相貌好,性情好,学识高,也难得陈父陈母他们找了这么个人来做未来女婿。

      他和陈玉锦无论是从外表还是脾气上都实在配对,佳偶天成。

      陈玉锦在陈玉慈回来的那一天看见礼物是个玉钗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无非是梁子谦是个值得嫁的良人,他们都对他满意,却没问过陈玉锦的意见。

      陈母走出庙宇,顺着如意的视线望过去,梁子谦正放慢脚步不知道和陈玉锦在说着什么,竟能让陈玉锦绽开笑颜。

      “小锦,你觉得梁公子如何?”

      “我若是不喜欢呢?”

      “为何?”

      陈玉锦摇摇头:“开玩笑的,梁公子是个……有学识的人。”

      陈玉锦顿了几秒,不想这么早就给别人下定义,她只见过梁子谦两面,一次是在三月前,一次是今日。

      她并不清楚梁子谦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也不可妄下断论。

      三月前也是在这庙宇拜佛,陈母带着陈玉锦正准备下山去,恰在半山腰突发暴雨。

      陈母一时不察险些摔倒,被陈玉锦扶了一把,刚站稳身子,陈玉锦却突然崴了脚往山林中摔去。

      没等反应过来人就滚到了山中的另一条小路。伤势不严重,只是崴了脚,有些擦伤。

      天色渐黑,雨势不见小,陈玉锦只能忍着伤痛等人来寻。

      梁子谦那时背着柴火匆忙赶路而过,被陈玉锦吓了一跳。

      问清楚缘由之后,梁子谦没有坐视不理,不仅帮陈玉锦安顿好,还寻来了家仆,让陈母终于安下心来。

      也是那时梁子谦走入陈家人的眼,私下里陈母调查了一下梁子谦。

      无父无母,性情温和,村里人的风评都不错,去年秋闱也在榜有名,算得上佳婿。

      陈母看入眼自然不够,陈玉慈还亲自走了几趟彻底查了个清楚,发现梁子谦这人还真算不错。

      梁子谦对陈玉锦自然也是有爱慕之心,可惜家世不足,也不敢上前去提亲。

      陈家不在乎这些,只要这人家世清白,作风优良便可,更何况梁子谦在秋闱也中榜了,更是锦上添花。

      不出意外的话,梁子谦便是与陈玉锦相伴下半生的人。

      陈玉锦对此只保持沉默,一回卧房急匆匆地写了封信,叫如意从小门叫人带给林薄。

      隔日,那封信出现在陈玉慈的书房内。

      阳光穿过窗户直直地照在纸上,娟秀的字迹工工整整地铺在上面。

      “大哥!”

      陈玉锦脸色惨白,扶着桌角倔强地看着陈玉慈。

      “我该说什么吗?”

      陈玉慈语气还是温和的,但向来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只余冷漠。

      “只怪我们把你宠坏了,才能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你还记得你是谁吗,陈玉锦。”

      “把东西给我。”

      陈玉锦用力拍了下桌子,气上心头,竟看到陈玉慈手上拿着林薄上次给她的符。

      这符是是林薄拗不过她,随手写了一张拿来哄她的。

      陈玉锦信誓旦旦坚信林薄不是普通人,就算是一张随便的符都宝贵的很。更何况,这符于她而言也不止是符。

      这东西一直被陈玉锦贴身放在香囊内,除了……除了如意知道。

      “把东西给我……”

      陈玉锦眼眶泛红,好像预料到了陈玉慈想要做什么。

      陈玉慈没说话,也没像以往一般看见她的眼泪就心软。

      他伸出手,符放在手心上。

      然后一点点揉碎,直至只剩碎屑,被吹进来的风吹了满地。

      陈玉锦僵在原地,眼泪不自主地滴落,各种事情纷纷扰扰挤入脑海。她想要的与她必须接受的,陈玉锦深呼吸平复思绪。

      “你疯了吗?为什么不把它给我?”

      头痛欲裂,她看不清陈玉慈的神情,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她口中吐出。

      “给你留个念想,然后继续跟那个神棍偷情?”

      陈玉锦像是第一次认识陈玉慈,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这封信上哪里有过我的情意?”

      “你相信过我吗?你们相信过我吗?从我和林薄认识的第一天起你们是不是就觉得我跟个傻子一样陷在里面?”

      陈玉慈只是看着她怒吼。

      “把信给他。”

      “我会死的,你不知道我在庙里遇见了什么,你不知道……”

      “所以你现在还在指望装疯卖傻混过这一件事。”陈玉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陈玉锦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没骗你!我……”

      “我现在怀疑你几个月前是不是也在装疯。”陈玉慈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自从见了那个林薄你就跟疯了一样。”

      “那你有相信过我吗?”陈玉锦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悲哀。

      “你们有听见过我的话吗?”

      “我说过很多遍我想要一柄剑,小小的木头做的也行,我说过我想出去玩一次,不要出去拜佛,我说过我不想做女工不想嫁人,我不是个孩子,我从来没有在闹过。”

      “我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很真心在跟你说,你听进去过吗?”

      陈玉锦一只手伸向了头顶的发钗,是陈玉慈送她的那个,很漂亮,也与她很相称。

      “那柄剑隔了五年,你每次都跟我说你忘了,后来你干脆不说了,当作没有发生过。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当我是在开玩笑,现在你突然居然跟从不认识我一样。”

      “我是陈家的大小姐,所以我从来没丢过你们的人,没丢过陈家的脸面。我不喜欢女工,我也会刺得十个手指头全部是血然后练好,我从来没忤逆过你们。”

      “明明我也跟你们一起在外走南闯北过,明明我骑马射箭从不输你,明明我也能写的一手好文章,凭什么要嫁人的是我不是你?”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的那家姑娘分明也只是平民身,你怎么不娶个家世好的?爹娘怎么就不拦着你?你自己就知道要选喜欢的,要我嫁人的时候你问过我吗?”

      陈玉慈被她的话气的发抖,无言地扬起手。

      “啪。”的一声,玉钗被砸在地上,上面的蝴蝶粉身碎骨,擦着陈玉锦的手背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陈玉锦侧过脑袋,脸颊红肿。

      她盯着陈玉慈,没有丝毫退步。

      陈玉慈撇开目光,“你自己好好想想。”

      陈玉锦走过长廊,看向院外的天空,她想要的,就算会撞南墙,那也等头破血流再说。

      “小姐。”

      如意惶恐地看着陈玉锦受伤的脸和手背。

      “无碍。”

      陈玉锦摇摇头,不止是这个,也指如意与陈玉慈暗中告密的事。

      她没必要去找如意的不痛快,真要算起来,连她都无法反抗陈玉慈,又何况是一个侍女呢。

      药膏抹在伤口上面痛觉才缓缓传来,待包扎好后陈玉锦倏地站起来,把所有的话本都丢到一个箱子里,上锁,再堆到角落。

      “如意,明日拿出去烧了吧。”

      她已经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东西来安慰自己了。

      “小姐!”

      “我乏了。”

      如意顶着陈玉锦的目光微微点头,转身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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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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