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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2 章 ...

  •   余晟津跟着廖芜媛再次回家,他的眼里和心里只剩下了情。

      就像他说的,他的确没喝多少。

      代驾开着车,他一路清醒,她却一路疲倦。

      她靠着他的肩膀问他:“那你今晚还走吗?”

      他低声回答她:“我不走。”

      他轻轻地拉着她那白皙光滑的手。

      廖芜媛发现,余晟津真的很喜欢对她十指紧扣。

      一回到廖芜媛的独居公寓,余晟津就直接坐在沙发上,把她搬到自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他抖着腿,她颠着有些不舒服。

      “别这样。”

      “我哪样了?”

      “我……我……我妈说了,男人抖腿会变穷的。”

      “我有你了,不穷。”

      他揽着她的腰,用脸贴着她的小腹。

      他从毛衣里帮她解开里面的衬衣扣子,却被她摁住了手。

      “我……我没买呢。”

      她身体发烫,他紧紧拥抱她。

      “嗯,我知道。”

      “别欺负我了,我累。”

      “没欺负你。”

      他确实没欺负她。

      他只是想帮她分担把衣服脱下,能够让她快速去洗澡。

      即使他身体滚烫,但依旧保持着应有的矜持。

      “下次我把你的东西带过来。”

      “好。“

      “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东西?”

      “因为我知道那个东西在你家啊。”

      廖芜媛带着他回房间,让他去床上坐得更舒服些。

      她抚摸他的头发:“累不累啊你?”

      他喃喃道:“累。”

      “那你去洗澡吧。”

      “嗯。”

      “书房里有洗手间,你可以洗一洗。“

      她轻轻地放开他,并把多余的毛巾从衣柜的抽屉下抽出。

      不偏不倚,扔到他的身边。

      “余晟津。”

      “嗯?”

      她走上前用左手搂着他的脖颈,而他贴着她的腰,她近距离观察他的眉宇,这才发现有道伤痕。

      她心疼般的咬了咬下嘴唇,像是哽噎了:“疼不?”

      他暗暗地瞥上去:“哪里?”

      隔着灯,他能感觉她一只手还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鼻子在抽,像在忍着哭,又像是因为冬天冷而颤抖。

      “这儿。”

      她轻轻地抚摸着那道左眉眉宇上的一处。

      “这是小伤,死不了的。”

      “什么时候伤的?”

      “就是刚当警察那会儿。”

      “怎么伤的?”

      他说出了俗套的剧情:“追逃犯,跑太快,结果有车急刹车……”

      “若不是你白,我根本没留意。”

      “这些事儿不足以挂齿。”

      “你们警察是不是都这么拼?”

      “哪个警察不受伤啊?更何况就这点伤就叫唤的话,怎么保家卫国?还怎么保护你?”

      她捧着他的下巴,轻颦浅笑着。

      “芜阳市不是全市禁那老三样吗?”

      他长叹一口气,将脸贴近,一点一点吻她的脸。

      他真心觉得她还挺单纯的。

      都说女孩的涉世未深是因为家庭保护的很好,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但接下来的对话,那是他们两个人一辈子最难以忘却的记忆。

      “保不齐人家会背地里搞事情呢。”
      “那你以后遇到这样的人,或者我的家人这样做了,请一定要抓住他们。”
      “会的,但那些是你家人,你忍心吗?”
      “说不忍心是假的。但我觉得既然犯了错误,你就要承认,要伏法。”
      “可是像你这样有觉悟的人并不多,一些人都会自私为其掩饰。”
      “我妈说了,做错事一定要认,及时悔改,不然会有报应的。”
      “你这句话倒是没错。”
      “但是……”
      “嗯?”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余晟津顿了顿,说:“别怕,你放心。”

      “我没害怕。”廖芜媛低下头,“我只怕你回不来。”

      余晟津摸了摸她的头:“不会回不来的,做警察嘛,哪里有不受伤的。”

      廖芜媛吻了一会儿那道伤痕后,便起身去了外面洗手间洗澡。

      不比她慢悠悠,他只在书房的洗手间洗了十分钟。

      她毛巾很香,带着一股清新薰衣草柔顺剂的味道。

      这个洗手间还挺大,东西应有尽有,就跟酒店一样。

      他打了点洗手台前的肥皂搓洗着内裤,接着用毛巾包裹着一拧,最后用一旁的吹风机把内裤吹热。

      黑色长T恤还算干净,直接头一套就成。

      黑色西装裤被他放在马桶盖上,耷拉着快要掉了。

      吹了半天裤子,终于吹热乎了。

      现在整个洗手间充满着雾气。

      他从洗手间出来,拿着毛巾看着她这个书房的布局。

      她的书房东西不多,最显眼的就是她透明咖色的简约储物展示柜。

      展示柜上左边一共三排。上面是她自己买的国内外书籍,大概有十几本。中间是郑可茜这些年写过且出版的小说,下面单独放着他们学校的毕业年刊册。

      展示柜上右边也是一共三排。上面放着十个京剧戏曲人物摆件娃娃,呈现V字形,每一个隔着空排列着。

      展示柜右中间是她的照片,是两个亚克力外框摆台,胡桃木款的,一共四张照片。分别是一张一家四口全家福,以及和其他三个家人的单独合照组成。

      她的父亲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模样气宇轩昂,嘴唇紧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可是从照片里他感觉到这个男人有一种不知名的冷峻气场。

      她的母亲看着比父亲年纪稍大了些,微微挽着父亲的手臂,身穿着一款中长款修身藏蓝色旗袍,模样端庄大气,头尾微微烫卷,眉眼尽显温柔与优雅。

      她身后的哥哥穿了一身白底蓝西装,模样仪表堂堂,颧骨微高,虽然他的脸没有对着镜头,但多少也五官端正和风流倜傥。

      但不得不说,兄妹俩的眉毛和脸型还挺像的。

      照片里的廖芜媛挽着爸妈的手,伸着头灿烂大笑着。

      而哥哥就站在靠近母亲处不苟言笑。

      他在想,是不是他们家的男人天生就不爱笑。

      因为这一张合照里也就只有廖芜媛和廖妈妈露出笑容。

      她的展示柜右边下面则是两幅水彩颜料画。

      一幅埃菲尔铁塔,一幅卢浮宫。

      右下角还有她的题字、署名、和日期。

      【Eiffel Tower,Lousie Liao,2015年5月30日。】

      【Louvre Museum,Lousie Liao,2015年3月13日。】

      字迹是用蓝色钢笔写下的英文花体。

      在她的字迹上,他觉得字如其人是有依据的。

      想起她之前曾说留学法国,他想她留学的地方就是巴黎了。

      余晟津想起小时候自己跟叔叔婶婶和奶奶一起去看过世界之窗。

      那里有个低配埃菲尔铁塔,但他始终觉得不如书上的。

      “看什么呢?”

      她打开门,侧身用毛巾擦着头发。

      “嗯……看你家照片呢。”

      他转过身,笑着说:“你爸真帅。”

      她眯了一下眼睛:“有什么好看的,我爸凶得很。”

      他又问:“这个男人……是谁啊?”

      他用食指指了指,她透过玻璃门看着:“哦,我哥。”

      “我还以为是……”余晟津欲言又止,“以为是你前男友。”

      廖芜媛抬头看着他:“你有见过有人把前男友照片放在一家人照片里吗?”

      余晟津故意说:“不一定啊,说不定会有人这样啊。”

      廖芜媛嗔道:“真讨厌。”

      “对了,你的字写的很好看。”

      她眉头紧绷,脸变得低沉,呈现出一股倔强与对他言语的无奈。

      她没有理他的夸奖,而是转身就想走。

      他长手一捞,把她一并给捞回来。

      廖芜媛想试图挣脱,但无效了。

      “你干嘛呢?”

      “抱你。“

      “这么晚了,睡吧。”

      “生气啦?”

      “没有。”

      “那你也不能马上睡!”

      “为什么?”

      他轻轻地摸着她那湿漉漉的头发:“吹头。”

      他们关上书房的灯,来到了她的房间。

      余晟津开了大灯才发现这是个侧卧。

      “你怎么睡侧卧呢?”

      “我一个人干嘛睡那么大?”

      “你电吹风呢?”

      廖芜媛指了指床头柜:“里面。“

      余晟津打开抽屉,发现吹风机还没拆开过,就那么一整个Dyson包装壳带着放入了抽屉。

      余晟津惊了:“我的老天爷,你平时不吹头发么?”

      廖芜媛说:“外面有吹风机了,我没必要用。”

      “那……”

      “这个是我哥送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拆。”

      “那需要我去外面拿给你吗?”

      廖芜媛还在用毛巾擦头发:“不用了,你拆吧,以后专属给你用。”

      【专属】

      余晟津冷笑几声,自言自语地啧了几句。

      “你是不是在骂我?”

      余晟津觉得她耳朵挺灵,放下吹风机说:“这你都听到了?”

      “好啊,我都没骂你,你骂我。”

      廖芜媛两手一插腰,模样像是真的生气了。

      “我没骂你。”

      “嗯,我知道。”

      “对不起。”

      “那原谅你。”

      她倒是个柔软性子,一下子就哄好了。

      他拆开吹风机,插好吹风机的电,拍了拍他自己的大腿招呼她过来吹头发。

      头发吹完后,她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余晟津把廖芜媛放在里面盖好被子,关好大灯。

      通过床头灯,他打开手机看局里的消息,大家都在互相更新着骸骨案的发展。而他背靠在床头,双手对着手机打字,把翡翠玉坠更新的内容告知群里。

      一时之间,全员都炸了。

      尤其是孙局,孙局一口气发了三段段六十秒的语音。

      余晟津将语音转成文字,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说是翡翠市场附近早年确实有经历过严打。

      大华原名赵国华,当年因为‘振兴帮’【1】事件被抓。

      这个案子已经有三十年的时间,中间大小职员换了很多,线索少之又少,简直都能用碎片来形容。大华负责的是倒卖各种武器和枪械,而且是身为两头接头人,所以第一时间就成为了头号嫌疑人。

      根据他们的调查,只知道他们是辽县人。

      辽县位于芜阳市和苁阳市的两市之间,只是在九九年一月一号之后,正式归划入芜阳市管辖。

      哥俩父母早年双亡,家里有一个小三岁的弟弟,弟弟随母姓。

      因为哥哥只叫他小名,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弟弟的大名。

      兄弟俩经常搬家,加上弟弟经常在家呆着,所以没几个见过弟弟模样的。

      根据赵国华见过弟弟的身边人说,哥俩差距三岁,但兄弟俩非常相像。在黑夜里的话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尤其他俩个头还差不多,如果脸盲的人去认识他们,是根本分不清他们的。

      不过硬是说一个唯二能分清的,那就是弟弟特别会读书。

      除此之外,俩人的声音也有差别。

      弟弟是芜阳市政法大学的在读学生,是法学系一路保送直读的博士生。

      哥哥大华出事的时候,几乎同时,弟弟小华人间蒸发。

      他们说八成是死了。

      因为邻居说兄弟俩感情一向很好,而弟弟常年就在家和学校两边跑,也没有朋友,知心人就更别说了。大华头七那一天,有人目击过弟弟,说是在芜阳市和苁阳市之间的天池江站了很久,之后只见到他的衣着和书包。他的书包里只有几本法学课本,加上水流湍急,能不能找到线索也两说。

      还没等他们开始着手大学,政法大学的档案室被烧得一干二净。

      于是线索又断了。

      如今,就只能从任青这边查了。

      看完这三段转文字,余晟津只剩下了叹气。

      任青和小华,关系又是什么呢……

      “余晟津。”

      “嗯?”

      余晟津收起手机,低头看着廖芜媛。

      他弯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啦?”

      “还不睡啊?”她半睁着眼睛,“是不是很忙?”

      “嗯……明天要去上班。”

      “我明天也要去。”

      他低下头,轻轻地亲吻着她的唇角。

      “你几点的班?”

      “早上九点半。”

      “好,我开车送你。”

      “你明天上午不上班吗?”

      余晟津摇摇头:“我明天下午才去。”

      廖芜媛扯了扯他的衣服:“睡觉吧。”

      余晟津柔声说:“那我先给我妈妈先打个电话。”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背过身。

      余晟津走出房间,把陈昭的电话拨通。

      这一次电话只响了一下,像是一直在等他。

      陈昭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晟?”

      “妈,我今天在女朋友家睡。”

      “嗯,我知道了。”

      陈昭的语气过于平静,这让余晟津觉得有些不真实。

      “妈。”

      “嗯?”

      “您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么?”

      陈昭在电话那一头轻笑两声:“我一点都不惊讶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什么样的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吗?”

      余晟津抿嘴一笑:“您就不怕我给您整个孙子或者孙女啊。”

      陈昭叹了口气:“你可真的是……想那么长远干嘛?”

      余晟津用食指抠了抠脑袋,觉得陈昭很有意思。

      陈昭确实跟一般父母确实不同。

      在余晟津这个年纪,理应该被父母催婚的。

      但陈昭不仅没有催过,而且从未有过。

      她很尊重儿子的选择,加上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除了当客座教授就是做画像师,平时两份工作其实很丰富她的人生了,加上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她根本就没管过儿子的感情阅历。

      毕竟儿子年纪摆在那,她没道理处处管着。

      她知道儿子心里有数,这一点倒是很像他那去世多年的父亲。

      “妈,十号我请好假了,到时候……”

      陈昭打断余晟津的话:“晟津,最近你们那个案子太紧张了,我决定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

      余晟津有些担心:“妈……您不会……”

      “不会。”

      “真的?”

      “真的!”

      余晟津沉默了五秒。

      “妈……对不起。”

      “傻儿子,有什么对不起的。”

      房间门此时悄悄打开了。

      栀子花茶香的洗发水沁入鼻息,使他的内心更加焦灼。

      腰间被牢牢被抱住,他心都要痛了。

      他左手暗暗握拳,右手拿着电话沉默。

      “妈,我改天带她回来。”

      “她一定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哦。”

      “她确实是一个好姑娘,她……很好很好的。”

      “天太晚了,睡觉吧。你明天是不是去还要上班?”

      “嗯。”

      母亲把电话挂断,余晟津用双手抓住了在腰间的双手。

      他转过身抱着她,低头说:“又不穿鞋!”

      她抬起头:“你在哭,对吗?”

      他擦了擦眼角:“没呢。”

      “跟我说说吧,嗯?”

      “没事的,天晚了,你今天也挺累的。”

      他低下头跟她十指紧扣,彼此的心跳在黑夜里砰砰乱跳。

      静默着,等待着。

      一秒,两秒,三秒……

      安静到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芜媛。”

      “嗯?”

      “你最喜欢哪一个季节啊?”

      她的双脚此时踩在他的灰色棉拖上,双手正在牢牢地抱住他。

      “春天。”

      余晟津也抱紧她,静静地吹出一口气:“我也喜欢春天。”

      他暗暗笑了几声,低头又将热气腾腾的双唇触感吻入她的脸颊。

      “因为你的存在,我觉得四季都是春天般盎然明媚。”

      “余晟津,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说情话的?”

      余晟津一把把她打了一个横抱抱起:“没有。只有你一个。”

      “那你知道法语这句话怎么说吗?”

      余晟津抱着她回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说说看?”

      廖芜媛躺在他的身上,缓缓回应:“J'ai poursuivi la moitié de ma vie de printemps, et tu as souri.”(译:我追了半生才发现,原来你的笑才是我一路寻了半辈子的春天。)

      “这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窗外的月光,廖芜媛握住了他的右手。

      透过月光,她能感觉到手掌有着些许茧子,手被月光一照像是更白了。

      “我追了半生才发现,你的笑才是我寻找半辈子的春天。”

  • 作者有话要说:  【1】振兴帮:原型为1988年至1992年的海南“东方帮”事件
    读者里要是有懂法语的朋友们千万别介意,这是我找我朋友翻译的,当然也不一定标准。如果未来有人看到这里,欢迎批评指正,如果没有,希望能有更好的诗情画意的翻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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