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化计划》Jackiethebaby

5、苏醒（5）

　　“你刚才的动作。”站在旁边的Jeno见我不再有更多行动，整个人又恢复了平静状态，从身侧站到了面前，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把我还贴在脑后入一刻微型小树般地手拿下来。

　　“你不是说要我好好适应我的身体吗，现在差不多适应好了。”在Jeno轻慢的动作下，我将自己还连着脑后的手拿了下来，树枝一样细密的线索一根一根快速攒聚在一起，手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在看到我的手恢复正常状态后，他放开了我的手，而我自顾自的拨了几下头发，盖住了那个曾经想要争夺身体夺权的部位。也不怪芯片，自他产生，他就是这副身体的所有者，我这休眠20年的大脑在他看来确实是寄生虫。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的来龙去脉了，与20年相比，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听你讲故事，不用考虑我对事实的接受程度，毕竟现在的我也算是个机器人。”

　　刚才涌向大脑的海量信息是芯片有意为之，然而这杂乱浩繁的数据已经向我展示了一些内容。当下大脑不再叫嚣疼痛，芯片确实意识到自己在这副躯体里从属于“第二性”的地位，认命般地以运算辅助我规避人类缺陷。不过芯片这样的屈服，与机器人初次叛变时人类的反应反应，何其相似？

　　只是屈服于利益罢了，生子肖父，有自主思维的机器人与人类何异？

　　我仍然需要确定芯片对我的忠诚度，他有没有隐藏什么，我确实该害怕，该怀疑，从他想掌控开始就证明了我身体里的芯片有夺权的心思。倘若身体里藏着一只毒蛇，伺机而动，他总会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张开血盆大口，丝毫不带人性地毁掉唯一能证明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你想让我讲什么，你想让我从哪讲起。” Jeno如是问道，20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不知从何讲起的他将问题抛给了我。

　　“你跟成冕是怎么把我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我只想知道跟成冕相关的事，自我躺上实验台后，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从护卫森严的实验楼，绕过层层严密监控，“逃”到这个位置的，我一无所知。

　　“成冕确实没有泄漏‘计划’，否则他不可能主动替你留下。理论上，没有人能轻易能把你带出实验室。实验室具有生物识别功能，即便我可以篡改视频，但实验室同样受到人类监管，采用的是最传统的称重方式，一段时间增重倒没什么，但突然减轻大致成年人的重量，人类警报系统会立马报警，人类士兵会短时间内全副武装赶过来，所以他选择自己留在实验室，让我把你带出实验室。”

　　“泄露‘计划’？你们怀疑成冕跟那个小女孩有关？”那个小女孩的事，在我躺在准备间时，听到围在我身边一波又一波的人类科学家聊过，那个女孩的身世很悲惨，她只是人类各方势力的拉扯下的献祭，不过这个“优化”女孩的出现，还是震惊世人，因为在有权限了解优化计划的人类和机器人当中，我才是那个接受优化的第一个人类。

　　计划确实泄漏了？内鬼是谁？

　　这个小女孩确实对中心动力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损害了两个种族之间的友好合作。人类简单粗暴地把对机器种族做得小动作搬上了台面，倘若机器人们是忍气吞声的主，中心动力当初又何必脱离人类建立自己的机器帝国？

　　“当时不仅是我怀疑他，在他顶住各方压力坚持要完成你的手术时，就已经受到所有人的怀疑了，况且你和他。”Jeno说话说了半句，我竖起耳朵听他接下来要讲什么，但他并没有顺着继续往下讲，反而，顾左右而言他。

　　“成冕这个人你不了解，除非他有把握让你活下去，就像那个清除中心动力指令的女孩一样。”

　　我不了解成冕，怎么可能，我跟他朝夕相处了5年的时光，怎么可能不了解！也是，他的阴暗面我知之甚少，害我躺在实验室的，不也是他吗？呵，那天晚上的车中情形，恶心透顶。但成冕不会无缘无故地作出那样的行为，我相信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20年间你有收到过成冕的消息吗？你有尝试联系他吗？他还活着吗？”20年沧桑变幻，他还活着吗，他过的怎么样，我迫切的想知道他的消息，我好想见到他。

　　“那天晚上，他给我接入的指令不允许我获取任何与他相关的消息，并且我需要带着无意识的你远离人类远离机器人，直至你苏醒过来，你已经醒了，我的任务已完成。”Jeno讲完，手绕道耳后拔掉了接口上略显突兀的黑色芯片。

　　果然，Jeno如此变化是有原因的，成冕曾告诉过我，他研究的芯片能让机器人生成人类情感。那天晚上进入实验室营救我时，他应该是趁Jeno换能源电池产生瞬时网络断链，在硬件上切断了Jeno的上载中心动力的信号发射器，覆写了原先的操作指令。

　　我走到Jeno身边，把芯片拿起来反复查看，问道：“你知道你被成冕植入的这个芯片吗？”

　　“我一直都知道。”

　　“但你为什么还愿意带着？”

　　“不给我植入这芯片，我依旧会带着你离开。”Jeno没有直接回答我，不过在就讲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留在我的身上，仿佛要将我看穿，即便植入芯片也会带着我离开？

　　他讲出这些话让我感觉很奇怪，第一，我们不过是点头之交，那时我不过是他手中的实验小白鼠，带我走对他有什么好处？而且守一个不一定会成功苏醒的试验品20年，再轴的人类也不会做这种事。第二，他讲话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机器人，或许作为中心动力的第一件复制品，他天生就具有高于其他机器人的自主思维？

　　他确实比人类还人类，倘若在生活中认识他，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他是机器人。不过想那么多没什么用，现在，我适应了这副身体，做任何事他应该都不会阻止，而且我的任何事不过也就那么一件，成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