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化计划》Jackiethebaby

13、梦（2）

　　静静地见证着这一缕一缕的金色顺着指尖沿着仿生静脉蔓延到小臂再到大臂，手臂从下到上逐渐浮上一层金色，这金色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你往我身体里注射了什么，放开我！”我还在不断挣扎，但这挣扎于事无补，直至针管里的液体尽数注入我的身体之中，他跪压在我身上的身体才稍稍泄劲。Jeno将针头从我的手指尖拔出来，将针管放在一旁，轻轻地把我的身体翻过来，坐在床沿边，把被子的一角掀开，顺着左手中指指尖而上，隔着皮肤仔仔细细地触摸着我的仿生静脉，与刚刚那暴虐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柔和地问道：“好点了吗？”

　　我调动芯片探查着机械躯体是否因为注射液体而产生变化，眼睛也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环境和Jeno，突然间再次出现意识后撤，精神抽离身躯，以第三视角观察世界的状态。

　　“我好了，已经没事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声音，但我并没有说话，谁在说话。

　　Jeno眉毛一挑，轻轻抚在我小臂上的手突然一紧，整个人又呈现出紧绷的状态。看得出来Jeno在警惕我。

　　“你还是贼心不死。”Jeno盯着我的眼睛冷冰冰地说道。

　　“你不喜欢佳麒吗？喜欢就应该接受他的全部，包括我，不是吗？你轻点，捏的我好痛，轻点轻点”我用自己从未听过的魅惑的声音说着，从床上慢慢直接站起来，被子一点一点顺着光滑的身躯往下滑落，走下床，站在Jeno的面前，轻轻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捧起他的脸。

　　“这样的佳麒，你不喜欢吗？”轻声说完，芯片整个人紧紧地贴着Jeno，将他的头捧得更近了，吻了上去，吻的缱绻缠绵。而Jeno 在这狂轰滥炸的攻势中僵硬不堪，能感觉出来他在忍着，忍的很辛苦，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拳撑在床上，努力地向后仰着，浑身暴露在外的皮肤呈现着不同寻常的三文鱼色。

　　我在说什么，我在做什么，我是怎么了！芯片，是身体里的芯片！我不是已经争夺到了身体主控权了吗？现在的我只能用第三视角看着自己，不再拥有身体的控制权并不代表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脑子里突然呈现一句话，你不知道任何关系都是流动的吗？权利也是如此。你不过是争到了一时的使用权而已，这副身体现在是我的，未来也是我的。身体里的芯片竟然趁虚而入，我哪里虚了，查陈劲篪记忆的时候吗？原来芯片还能与我这样与我对话，之前为什么不这么跟我讲话，故作玄虚让我发现他吗？

　　陈劲篪，他好像还在屋子里。吻得认真的“我”眼神飘向站在旁边的人。陈劲篪识趣地从房间退出。看着他把门关好后，我又以从未出现过的姿势缠绕着Jeno，我的手不再托着他的头，慢慢地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摸去，解开一颗又一颗扣子。

　　Jeno现在的样子让我认清了他对我的情感。现在的他即想要推开又难以拒绝，双手的局促历历在目。突然间他仿佛下定决心，再也按耐不住，没再管“我”的所作所为，自顾自地双手抓住衬衣下缘，快速褪去衬衣，眼中的情欲再也按耐不住，双手捧着“我”的脸吻去，用力得样子仿佛没有明天，只有当下。

　　芯片突然一副胜利的模样，动作愈加露骨奔放，迎合着，沉沦着，看向Jeno的眼神中难掩高涨的情绪。突然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又陷入无尽的混沌黑暗之中，周围静得发白，只有一个空洞的圆环，中间的空洞像老式黑白电视机的屏幕，静静地放着模糊不清的视频。隐约间可以看到香艳缠绵的景象。

　　脑中一阵空灵，过去的记忆走马观花般不断呈现着，成冕和Jeno身影交替出现。我如灵魂体般出现在他们的周围，透过他们的身体又突然消失。

　　“佳麒！”突然听到一声叫喊，我回过神来，身体仿佛又是我自己的了，我在听到声音后，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我确实感觉到了手指，对周围事物的感知从第三视角切换成第一视角，真实的感觉回来了，这幅身体又是我的。我努力着睁开了双眼，迷惘地看着Jeno。

　　他没有掩藏自己的情绪，把躺着的我轻轻抱起，让我半靠在床沿，整个人很滑稽的贴在我的胸前，这么高大精壮的人埋在我这纤薄一片的胸膛上，像个小孩子找到了最终的安全感。自我醒过来，他确实像变了个人，情绪如此脆弱，我能确定的是，我对他很重要，不过我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行为很奇怪，他跟芯片做了什么？我又怎么取代芯片再次夺取身体的控制权的？

　　感觉自己的气力慢慢恢复了，我缓缓低下头看向他那储存所有信息的后脑勺，那最脆弱的地方就暴露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真的很怕再次失去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一步了，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求你了。”Jeno略带哭腔地讲道。我要不要听他的解释，不，别听了，刚发生过的事一句都不说吗？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机器人，已经有了人的情绪，而且也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想到这里，我内心冷笑一声，或许“优化计划”的实验目标并不是我，而是他也说不定，以中心动力的算法迭代，他应该算准了人和机器的未来发展吧。

　　虽然不再暴怒，仍然很难原谅他刚才对我做的事，缺失的他与芯片的那段记忆，让我耿耿于怀。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难道为我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吗？只有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让我不要离开他？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这样，他这样，成冕也这样，没时间解释，真的好崩溃！我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脑，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抬起右手，准备入侵他的芯片。

　　我身体里的芯片随时想要取我而代之，那么Jeno身体里的芯片呢？作为中心动力直接指挥的三大机器人之一，他的芯片应该更加不同寻常吧，机器人能从人类这个造物主手中“独立”，从一群蝼蚁变成一群让人类惊惧又想合作的“外星人”，我在想什么，怎么越想越远了呢，他的芯片没那么简单，可又怎样，我怕什么，死亡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刚才的“意识全无”还历历在目。

　　身体机能逐渐恢复，我任由Jeno将头压在我的胸前，轻轻地抬起手，边抚摸边轻声安慰他道：“我在呢，我在呢，我不会离开你的。”讲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胸前有些湿润，他不会哭了吧。哭了又怎样，轻轻抚摸他的手顺着肩膀往上。

　　生成的仿生神经系统能够和人类神经系统相连，证明我这个优化过的人类确实是人类和机器人共同打造出的“优化”产物，是人类和机器人的乐天派们为两族共赢共存的实验品。那么既然我可以看到人类的记忆，机器人的视频记录我也一定可以看到。

　　倘若看不到，那“优化计划”就真的很有意思了，人类与机器人的角力终究机器人技高一筹吗？现在就是验证的好时机，好，时机，希望我不是危害人类的那只害群之马。

　　Jeno的芯片很值得看，即便我的芯片没有他的高级，即便没有看到他的任何记忆，反而自身由内而外受到他的控制又怎样。

　　哪怕有一点点机会，哪怕看一点点，我应该也能够对当下的情况有所了解。我相信他是珍惜我的，他不会做出让他后悔的事。否则刚才和芯片拉扯间的隐忍还有我胸前的湿润又算什么？鳄鱼的眼泪吗？

　　那只轻轻地抚慰着Jeno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幻化分型，手指粗暴地探入Jeno的脑中，如烟如雾般的数据冲入我的脑中，头疼，好疼，比第一次我争取身体使用权时芯片故意制造的疼痛感还厉害，还未来得及查看Jeno储存的记录，时间仿佛就定格在这一刻，眼前一黑，万事万物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