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转裁判传说组|福御|大逆福华】故事集》紫烟前川

12、谣传与告白

　　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忙碌。不止是因为正在召开的“世界科学搜查大会”，就光论慈狱在法庭上被揭示的罪行的后续调查审理裁决工作，已经足够我感到焦头烂额。我每天都在法院，会议现场以及酒店之间往返奔波，通常天还未亮就要出发，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时分，因此我完全无暇抽空回到221b去见见我的老朋友，更别说如同十年前那般与我的侦探朋友一同追查案件探索真相。这是坏事也是好事，我无比怀念同福尔摩斯一同探案的那些岁月，而十年后短暂的重逢过后即使身处伦敦却没机会再次同行，实在令人遗憾，但那份深藏于心十年之久的感情永远不会在福尔摩斯面前袒露，不必遭受被他推理而出导致十六年的友谊分崩离析的后果，这大概是唯一值得我庆幸的事情。
　　这日我刚结束一场会议，便收到了法院方的传信。不出意外的是关于慈狱，尽管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但因为慈狱特殊的身份，因而仍需要我的帮助——准确来说是鉴于两国友好的外交关系，关于慈狱的所有流程都需要同我商讨确认。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了下来，我推开走廊的门，出乎我意料的是成步堂君和寿沙都还没有离开，此时正并肩有说有笑地走在我前方不远处，似乎并没有发觉我的存在。我没有打扰年轻人交谈的雅兴，只是默默地走在他们身后。但也许是走廊太过空旷寂静，他们的声音仍然原封不动地传到了我的耳中。只听见成步堂君道：“说起来福尔摩斯先生好像几天没有回来了呢，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回来呢？”
　　关于福尔摩斯的一切总是能成功吸引我，我屏住呼吸，而成步堂君和寿沙都的讨论仍在继续，寿沙都说：“福尔摩斯大人应该会回来的吧？不然那位大人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还是第一次听说福尔摩斯先生有交往的女友呢！虽然是那位女士自己说的……”
　　我未曾料到再次听闻福尔摩斯的事件竟是关于他交往的女友。我想我理应为我的朋友感到高兴，但一股酸涩感填充满我的内心，因而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先听见了我自己的声音：“福尔摩斯有交往的对象了吗？”
　　面前的两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而我被成步堂君的大叫吓了一跳。在他们的情绪都平静下来后，我问到：“福尔摩斯有交往的对象，这件事是真的吗？”
　　成步堂君和寿沙都对视了一眼，成步堂君开口道：“虽然是那位女士自己的说法，但应该没有错呢，毕竟那位女士身上带着福尔摩斯先生的背包和玩偶什么的。”
　　我心如乱麻，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原来如此啊。”
　　寿沙都看着我，不知她联想到了什么，只见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我听见她用同情的语气对我说：“福尔摩斯大人在这件事上真过分呢！父亲大人，寿沙都觉得福尔摩斯大人就算有交往的对象也不会忘记父亲大人的！”
　　成步堂君看上去欲言又止。我明白寿沙都的意思，也为寿沙都的这份心意而感到欣慰。但我想她误会了什么——或者说我无法昧着良心承认这件事情，毕竟无论如何我也只不过是福尔摩斯的搭档而已，那份永无天日的感情只是我的妄想。我摇了摇头：“寿沙都，虽然有这份心意我很开心，但我也只不过是福尔摩斯的搭档而已呢。”
　　寿沙都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我故意岔开了话题，问了问他们的现况。成步堂君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就这样走到了法院的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路边，我还有下一场会议需要出席。他们同我告了别后向反方向离去，我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闪过的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只觉得心中乱得很，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将其抛之脑后。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能收到法院的传信，因而总能在日落时分碰到成步堂君和寿沙都。尽管我的理智告诫我不要过多地在意那位与福尔摩斯交往的淑女，但我完全无法忽略关于福尔摩斯的一切讯息。因而我得知了福尔摩斯并没有否认交往对象的说法（尽管据寿沙都所说也没有进行肯定），两人经常一同出门探案（成步堂君根据两人都不怎么回221b推理而出），爱丽丝对于那位陌生的淑女接受良好甚至显得比较亲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摆明了那个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我最重要的挚友，我唯一的搭档，我所暗恋的那个人和一位我从未谋面的淑女坠入了爱河。
　　我难以否认我确实对那位素未谋面却能赢得我那位侦探朋友芳心的淑女产生了嫉妒的情绪，我不可控制地在脑海里构造那位淑女究竟拥有怎样天使般的相貌，优雅的谈吐，渊博的学识，强健的体魄，而我拥有的只有曾经福尔摩斯搭档的身份，如今看来，或许就连这个身份也将成为过去时。但无论如何，若我的朋友能由此收获幸福，那位小小的少女能拥有圆满的家庭，牺牲这份本就永无重见天日的感情对我而言也无足挂齿。我在心中默默地为他们祝福，而心中的酸涩感却从未消退，我对此无能为力。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好几天。法院没有发来传信，这意味着我每日平白多出了一到两个小时的空闲。我想我应当借这个时间去221b见见我的朋友，为他和他的交往对象献上祝贺。但心中的酸涩让我全然无法踏出这一步，只能任由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在一次次犹豫中悄然流逝。那股酸胀感在日夜的犹豫中不断膨胀，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某个难得一整天没有会议的日子的午后，选择回到了贝克街。
　　我不得不承认，直至站在221b的门口，我心中的紧张仍未消散，这促使我又不可避免地产生了退缩的念头。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按门铃的手还停滞在半空，就听见一个不甚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用我无比熟悉的语气对我说：“我亲爱的御琴羽，看来你终于抽出时间来看望你的搭档了呢。”
　　我被吓了一跳，转过了头。我的朋友穿着长裙，戴着假发站在我的面前，对我露出熟悉的笑容。尽管他大概是为此涂了厚厚一层的胭脂，但我仍能一眼认出他，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朋友这个模样，我尚未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福尔摩斯？”
　　我的朋友靠近了我，握住了我的手。熟悉的肢体接触比任何证明都要令我安心，一个大胆然而合理的推测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抿了抿嘴，还未等我开口询问，却听见马车在221b门口前刹车的声音，而后便是成步堂君的大叫声。我转过头，在成步堂君震惊的目光中看到我同女装的福尔摩斯双手交叠的身影。我想松开手，福尔摩斯却抓紧了我的手，完全没有给我抽离的机会。我感受到成步堂君和寿沙都充满探究的目光，在如此僵持了数十秒后，福尔摩斯却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恢复了原本的声音：“Mr.成步堂，Miss寿沙都，看来我的伪装把你们完全骗过去了呢！”
　　“诶——”
　　我看着成步堂君和寿沙都陷入呆滞的目光，而福尔摩斯拉下他的假发。过了许久我才听见成步堂君因为震惊而小声起来的声音：“……福尔摩斯先生的交往对象竟是福尔摩斯先生自己假扮的吗？！”
　　“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握到推理的真谛了呢，Mr.成步堂！”福尔摩斯打了个响指：“不过那不是交往对象，只是我为了调查案件不得已做出的伪装罢了。抱歉Mr.成步堂，名侦探偶尔也是会撒谎的呢！”
　　得知福尔摩斯并无交往对象让我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我明白即便如此我的感情也永远不会得到回应，这使我心中的酸涩感不减反增。我还在想着，寿沙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但是福尔摩斯大人的声音……难道是福尔摩斯大人和爱丽丝大人的新发明吗？”
　　“是这样的寿沙沙！这是我和福尔摩斯君一同发明的变声器哦！”爱丽丝推开了221b的大门，她拉下眼镜，手中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物品，将它抵在自己的嘴边。我听见那个变声器传来了成步堂君的声音：“就像这样，‘異議あり!!’”
　　成步堂君看上去冷汗直冒：“所以为什么是我的声音啊爱丽丝……”
　　寿沙都捂嘴轻笑。爱丽丝提出要出门采购明日的早餐和花茶，同成步堂君和寿沙都一同离开。我看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221b的门口只剩下我和福尔摩斯两人。福尔摩斯还拉着我的手，而此时我也没有放开他的想法。我们面对面沉默着，而福尔摩斯看着我：“看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呢，我亲爱的御琴羽。”
　　我不知道此时究竟该说什么。如果说我本来登门是为了向福尔摩斯递上祝福，为了一睹那位同福尔摩斯喜结良缘的淑女的风采，那么此刻一切真相已经揭晓，那只是福尔摩斯向成步堂君和寿沙都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如今确认了一切只是一场乌龙，我那份深藏于心的情感再次不安地躁动起来，我清晰地意识到我仍旧对此抱有奢望。我不敢直视福尔摩斯的眼睛：“……那个案件你解决了吗，福尔摩斯？”
　　“在好几天前就解决了呢，我亲爱的御琴羽。虽然很想同你一起追查这起相当有意思的案件，但你那繁忙的日程安排似乎完全没有留给我这个机会呢。”福尔摩斯打了个响指：“尽管我很想现在就向你展示这起案件的有趣之处，让你见识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在现场瞬间推断出的名推理，但我想此时此刻我们还有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推理呢，亲爱的御琴羽。”
　　“你对我抱有着超乎友谊的情感，对吗，我亲爱的御琴羽？”
　　我屏住呼吸，愣在了原地。尽管我早已预料到终究会存在这一天，但此时此刻我仍本能地想要逃避。福尔摩斯仍然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和我靠得很近。我的心脏跳得很快，但我终归无法在福尔摩斯的面前否认我的感情，我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嘴唇，对着他点了点头。
　　我早已在过去的十年无数次预料过福尔摩斯得知我的感情后的反应，我想无论是失望，厌恶，嫌恶我都能坦然接受，但我未曾料到迎接我的并非我所料想的一切。福尔摩斯抓着我的手拉了我一把，我被迫撞入他的怀抱，而那过后我感受到嘴唇传来的触感。我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直至大脑因为福尔摩斯的亲吻变得迷迷糊糊。福尔摩斯结束了亲吻，却没有松开我，只是用带着笑的语气对我说：“我亲爱的御琴羽，你一定不会知道我肖想这么一幕想了多久。”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我难以相信我的感情竟然得到了福尔摩斯的回应，说实话，这样的场景唯有最香甜的美梦才敢企及。在我几乎要认为这只是一场幻梦的时候，福尔摩斯再次凑近了我，用只有我们才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my dear Yujin，I have always harbored feelings for you that transcend the bounds of mere friendship，for that，the sight of you is making my mouth water*.”
　　我完全听懂了福尔摩斯的意思，难以想象的喜悦瞬间占据了我整个心灵，也带走了我仅存的理智。我掐了一把大腿，反过来抓紧了福尔摩斯的手，生怕这一切离我而去。他拉着我，关上了221b的大门，然后再次亲吻了我，我回应了他，和他一同度过了这个幸福而又疯狂的下午。
　　在一切都结束过后，我们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恋人向我讲起了这些天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其中也包括这起需要我的朋友乔装成淑女的案件。我有些疲倦，但好奇心盖过了那份倦意，我问：“福尔摩斯，你为什么不和成步堂君还有寿沙都说实话呢？而是告诉他们你同……自己交往了？”
　　福尔摩斯看着我，露出了笑容：“当然是因为你了，我亲爱的御琴羽。”
　　我没明白福尔摩斯的意思，只能看着他。而我的朋友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但无论如何，对于我而言，这一切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困意逐渐侵占我的大脑，我闭上眼睛。而福尔摩斯搂住了我，在我的嘴唇上印上一吻。安心感填充了我的灵魂，我靠在他的怀中，放任自己陷入梦乡。

　　*号那句后半句是英版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