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生》槑头

4、第 4 章

　　被叫糖糖姐的小女孩拉下墨镜，只是她看的人是我。
　　“有冤你找唐燃说去，我就是柔柔弱弱的小女孩，我帮不了你什么。”
　　糖糖拖着行李箱啪嗒啪嗒走过来，停在我的门前，她盯着我看，一会就移开了目光，视线落在我身后，看起来比较满意，扭头走了。
　　嘭！
　　隔壁传来关门的动静，糖糖可能在我旁边落户了。我还记得她进门时说的话。
　　——找个住的地方。
　　这是唐燃的待客之道？
　　让朋友住牢房？
　　虽然我不是他朋友。
　　我扭头去看房间，刚才进来没仔细看，糖糖莫名其妙的一瞥，引去了我的住。
　　大致看了几个隐秘的角落，我没有看见监控，我的视线落在房间里唯一的镜子上。
　　镜子？
　　这个放在别的地方很正常，但镜城是禁忌的地方。
　　牢房居然放镜子，隔壁有吗？我记得进门时，我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镜子。
　　单面镜？
　　我把大拇指抵在镜子上，镜子里和镜子的手指抵在一处，中间有半厘米的空隙。
　　不是单面镜。
　　我抬头，看向光滑镜面里的自己。镜子里，我的长发捆在脑后，如出一辙的脸，我们就像一对双胞胎，共用着一张脸。在对视的时候，镜子里“我”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看着我。
　　镜子里的“我”笑了。
　　一口尖牙在牢房白炽灯下散着寒光，“我”的牙口看起来很好。
　　互瞪了会，“我”伸手撑着白瓷洗漱台，他扭动着头，直到形成完美的九十度，他看着我，一系列动作下来，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我，眼里是兽类捕猎的光。
　　他在往前探身。
　　它想出来！
　　它……
　　“那个谁！”
　　我回过神，眼睛眨了下，镜子里已经空无一物。垂下头，我打开水龙头，冷水带走手心的冷汗，这里没有手纸，我只能甩手。扭头去看门外，唐燃插手占在门口，肩膀搭着冲锋衣外套。
　　“感觉怎么样，这还行吗，能住吗？”唐燃三连问，有道：“如果不行，我带你换一个房间。”
　　我点头，“可以住。”
　　“唐燃！”
　　旁边忽然传来娃娃音。
　　唐燃听见声音头转了过去，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我看他嘴角抽搐，嘴里喊：“糖糖姐？”
　　“你怎么住这里来了？”
　　小女孩走了出来，握拳抵着嘴，“咳，走吧，我们去看看尸体。”
　　两个人背对我走远了，耳边来自隔壁的哀嚎还在继续。
　　咔。
　　房间，或者说，整个负一楼陷入黑暗，我想起来唐燃的叮嘱，牢房晚上十点熄灯。
　　我眨了眨眼睛，渐渐适应黑暗。黑暗里，安全通道牌绿莹莹的光照亮走廊的路面，我走到床沿坐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我对着的方向似乎过于黑了。
　　像是有什么团在哪里。
　　迷糊劲上来，盖着牢房纯白的薄被，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后半夜，我被剧烈的晃动摇醒，睁开眼，对上唐燃爬满红血丝的细长眼睛。
　　有数据说明，拥有细长眼睛的人，面相自带疏离的冷漠感。虽然我们才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但是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唐燃的关心。
　　“你隔壁的犯人死了。”
　　唐燃淡淡的开口，细长眼睛盯着我，消息仿佛一记惊雷，我一下从迷糊状态清醒了。
　　门口响起嗒嗒的声音，是矮跟小皮鞋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
　　糖糖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还是那一身粉色小裙子。
　　“除了他，其余的都死了。”
　　“有镜子里东西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