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惹晨风[ABO]》帮帮小队长

22、第 22 章

　　我们是陈惹的家长

　　期中成绩公布了，高二（6）班里两岸哀嚎啼不住，轻舟重创大冰山。

　　“来，看看自己的卷子，你们还好意思待在重点班里吗？”林淼站在讲台上痛心疾首。

　　“明天晚上的家长会，每个人的家长都得到场！就说是林老师强制要求的，我好好跟你们的爸妈聊一聊。”

　　袁珊乔偷偷瞄了陈惹一眼，陈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把手里的卷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这次考试陈惹的退步被各科老师轮番点名批评，袁珊乔在柳梦婷的辅导下反而进步不少，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作为陈惹的发小，她比陈惹本人还希望他拿第一名。小学的时候，袁珊乔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发展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正好站到陈惹的旁边。她打个哈欠，看陈惹因为周测考了第二名掉眼泪。

　　“第一名这么重要吗？”袁珊乔觉着有点夸张。

　　陈惹不停地揉着眼睛，“考到第一名爸爸就会表扬我了。”

　　“好吧。”袁珊乔不理解，但尊重。她站累了，靠在陈惹的桌子上休息，“我爸爸从来不在乎我的成绩。我之前在路上捡了一只流浪猫，爸爸表扬我有爱心，我就用一瓶饮料跟收废品的大爷换了个大纸箱子，把小区里所有的小流浪猫抓起来带回了家。”

　　她把抓猫的过程说得绘声绘色，陈惹听入了迷，“那之后呢？”

　　袁珊乔做了个鬼脸，“我妈看到满屋子乱跑的小猫吓得大叫，骂我是神经病。但我爸说我是好孩子，还把那些小猫养在了公司里，没多久就都被员工领养回家了。”

　　陈惹脑子里浮现出一群小猫在袁珊乔家一边乱跑一边喵喵叫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不想为第二名而伤心了，“你爸爸说的对，你真好，小猫会感谢你的。”

　　“不过袁珊乔你怎么老是被罚站？”陈惹说，“我第一次见你，你也在罚站。”

　　“不，你要这样想，老师是在被我罚站，因为她讲的课太无聊了，浪费了我的生命。”袁珊乔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陈惹知道她又困了。

　　“希望下一次你可以得第一名。”袁珊乔说。

　　“希望老师不要继续浪费你的生命。”陈惹说。

　　两个人趁老师背过身写板书的空当偷笑。

　　—

　　陈惹的心情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静，他忍不住跟季晨风倾诉了自己的心事，因为父母离异，从没有人来参加他的家长会。为了防止露馅，他没有讲述太多细节。曾经的班主任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林老师这么严格。

　　季晨风第一次了解到他的家庭，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安慰他的话，最后只能抱了抱自己情绪低落的男朋友，希望能分担一些他的悲伤。

　　晚上回到家，顾阿姨洗好的水果陈惹碰都没碰，径直回了房间。

　　顾阿姨担心他，端着果盘在房门口问，“今天怎么了孩子？”

　　里面没回应，她着急地敲敲门，“跟阿姨说说吧。”

　　等了半天，陈惹终于打开门，“阿姨，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

　　傍晚时分，大批家长涌入校园，教学楼里十分热闹。高二（6）班门口那个戴着眼镜、扎马尾辫、瘦瘦高高的小姑娘是6班的班长，此刻正在接应着到来的家长。

　　“小同学你好，我是陈惹的家长。”一个衣着朴素，黑胖的女人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问站在门口的班长，“请问这是高二（6）班吗？”她的嗓门很大，性格也大大咧咧的。

　　“是的是的。”班长热心地将女人引到陈惹的座位。

　　阿姨坐下来，连连道谢，“哎呦，可算让我找到了，你们学校真大。”

　　她从塑料袋里拿出水果热情地跟周围的家长分享，在她的坚持下，大家都礼貌地收下了，她也顺势跟几个家长聊起了天。

　　林淼抱着教案本走进教室，目光在教室里打量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陈惹的座位上，她走过来和女人攀谈。

　　“您是陈惹的家长吗？”她问。

　　“您好老师，我是陈惹的阿姨。”见老师来了，阿姨坐得端正些，回答道。

　　“好的，我们再等其他家长十分钟。不过之后家长会结束麻烦您留下来，我想跟您聊一下陈惹的情况。”林淼又回到讲台上，开始确认剩下的空位。

　　“Hello，小美女，你们班陈惹坐在哪里？”一个身材丰满，穿着时尚的大波浪笑着跟她搭话。女人穿着凸显身材的紧身黑色薄毛衣，外面披着香奈儿的外套，下身是修身牛仔裤和高跟长靴。她手上戴着鸽子蛋钻戒，脖子上的那条黄金牡丹项链更是高调地置于胸前。

　　“我是6班的班主任。”

　　“哎呦！真不好意思老师，你太年轻漂亮了。”女人夸张地大声说，逗笑了讲台下坐着的几个家长。

　　“您是他妈妈吗？”林淼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说话就微笑的和善女人，怎么看感觉都不像是那天电话里冷淡的陈茵。

　　“不不，我是陈惹的阿姨。”女人摆摆手。

　　“您也是阿姨？”林淼看看她，又看看坐在陈惹座位上的女人，更疑惑了。

　　女人解释道，“其实我是袁珊乔的妈妈，今天是跟孩子她爸一起来的。”她指了一下袁珊乔的座位，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直注视着这边，他抬起左手示意林老师。林淼原以为以为袁珊乔的爸爸会是暴发户的打扮，没想到妻子时髦贵气，丈夫看起来却十分成熟低调，“我们两家的孩子从小认识，陈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想以阿姨的身份来开这个家长会。”

　　林淼点点头，“陈惹的一个阿姨已经到了，最后排还有几个空位，您先坐下吧。”

　　班长站在后排给女人引路，“阿姨您请坐。”

　　“好嘞，谢谢你宝贝。”袁珊乔的妈妈始终是笑眯眯的样子。

　　刚安顿好陈惹的第二位家长，一个漂亮的男人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了是高二（6）班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老师您好，请问陈惹的座位在哪里？”男人穿着宽松的浅色毛衣和直筒裤，跟袁珊乔妈妈的张扬外放相比，他的漂亮是柔软内敛的。

　　林淼彻底糊涂了，“您不会也是陈惹的家长吧？”

　　男人有些不解，“我是陈惹的叔叔，他父母太忙，我来替他们开这个家长会。”

　　“您是陈惹今天来的第三位家长了。”林淼笑着说，“您在后排坐一下吧，我们家长会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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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6）班的任课老师在班级里一一和家长讨论分析学生表现和成绩的进退，家长会结束后便都回到办公室里休息，又聊起了这次期中考试。

　　“咱班政治这次考得还行，有进步。”
　　“整体的成绩还是不太理想啊，最起码前四十名都得上重本线吧，结果上线数连一半都没有。”
　　“陈惹这次最可惜，年级排名二十！这次考得又不难，这孩子！不知道考试的时候想啥呢。”

　　“欸？林老师没回来吗？”此时最该出现的林老师却不在场，政治老师不由地问。

　　“对啊？怎么没看见林老师？我们两个明明一起回来的。”

　　“刚刚去卫生间看到林老师在楼梯上跟家长聊天呢，都聊了好久了。”

　　地理老师高声道，“每次家长会都有这种家长，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些小屁孩们还不好好学习。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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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林老师，我是陈惹的保姆阿姨。”顾阿姨单独对上林老师，声音放低了不少，脸上带一点谦卑的笑，一种朴实的农人面对知识分子时的自卑和崇敬。“您说这一次陈惹考得不好，麻烦您多上点心照顾我们家的孩子，他平时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麻烦您多留心。”

　　正说着，背在身后的手将装得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递过来，想要塞进林淼的手里，“小陈说想让我来帮他开家长会，我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东西。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人参，还买了点进口水果，您拿着。”

　　“阿姨，心意我收下了，您拿回去吧。”林淼见状慌忙将塑料袋推了回去，“我一直很关心陈惹，所以才找您了解一下陈惹的家庭情况。”

　　两人又推搡了一会儿，顾阿姨见林淼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她拎着塑料袋，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林老师，我给陈惹当保姆当了三年，您不知道，他这个孩子很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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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长会上林老师发了信纸要家长给自己的孩子写封信，不用太长，几句话就行。因为来了三个家长，所以陈惹破天荒地地在家长会上收到了三封信。

　　陈惹依次打开那三封信。

　　第一封的字迹有些歪歪扭扭的，但能看出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小陈，你好，老师说让家长给孩子写封信，说说心里话，鼓励一下孩子。阿姨是农村来的，文化水平不高，也不知道该写点什么教育人的大道理。阿姨看你就像自己的小孩一样，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这一生能够健康平安，开心快乐。听林老师说，这次你考得不算好，没关系，人生那么多场考试，谁能次次拿第一名？只要你认真学习，把知识都学到脑子里了就行。今晚你想吃什么菜，告诉阿姨，阿姨回家给你做，吃得饱饱的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封上有一股香水的味道。
　　“宝贝，阿姨今天穿得是不是很fashion呢~这可是阿姨为了家长会精心搭配的，没给你丢人吧。时间过得真快啊，你和乔乔两个人在幼儿园毕业汇演上手牵手鞠躬谢幕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那个时候还是个小不点，一眨眼，你都长成帅小伙了！只可惜你和乔乔都是Alpha，不然我一定要你做我家的女婿哈哈，阿姨最喜欢你了！阿姨知道宝贝你的学习肯定没问题，就是以后袁珊乔这丫头再偷奸耍滑不写作业你可别惯着她。还有你有空多来家里找袁珊乔玩玩，省得她自己在家成天抱着个手机傻乐。”

　　第三封上画了一只小蝴蝶。
　　“陈惹小同学，我是和你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叔叔。小风得知了你的情况，担心如果没有人来参加家长会你会很伤心，拜托我一定要到场。原本我也很担心你，不过发现教室里还有两个同样关心你的阿姨，真是太好了。学习嘛，努力了就不后悔，相信你下次考试一定还是第一名。
　　另：小风把那些小蝴蝶摆进书柜里了，他特别喜欢，经常跟我们炫耀。真的很漂亮哦，谢谢你。”

　　看完三封信，陈惹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像是刚刚在海边晒过一场日光浴，在随手买的普通面包里吃到一粒不小心混进去的葡萄干，在开着空调的夏日午后看一集童年最爱的动画片，感觉很舒适很幸福。他把三封信夹进书里，开心地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