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藏南山

12、要不要试试

　　刚过完年，街上喜庆祥和，到处都是中国红。乔漙听着外面烟花声，问对面：“你现在在干嘛？有空吗？”

　　“你说。”

　　乔漙想要不要提出试一试，试一试吧，万一呢，就算不试，他以后应该也没有办法平淡的看着徐姜结婚生子，还不如说清楚，不留遗憾。

　　乔漙用手腕不自在的揉揉脸，脸到脖子都泛起微红，准备了很久的话，此刻都化为泡影，最后归结为一句超小声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嗯，然后呢？”

　　“我们要不要试试？”乔漙索性顺着话往下说，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说出口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严重的情况了，他想。

　　就算徐姜接受不了男的，觉得他恶心，把他打一顿，至少他说出口没有遗憾了，不是有那句老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行。”

　　乔漙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你你，你同意了？”

　　“不是你说要试试。”徐姜被他磕磕巴巴逗笑了。

　　乔漙呆若木鸡：“嗯，对……好……”

　　后面徐姜妈妈叫徐姜，徐姜就和他挂断电话了。

　　徐阿姨会不会穿着电视剧里的那种裙子，戴着墨镜，带几个保镖约他去咖啡店，从包包里拿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甩到他的面前，冷漠地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乔漙内心戏已经爆棚，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痴痴的笑。就算是被徐阿姨甩支票，他也不会离开的，为了确保经济独立，乔漙像是打了鸡血，大年初二突然联系之前认识的一个学长，问他之前关于兼职的事。

　　过了一个小时多，乔漙确定学校附近那家刺青店还需要人手帮忙，问了工作内容，具体时长还有底薪后，乔漙才慢慢放松下来，他有对象了，他要努力挣钱养对象！

　　乔漙电脑没有登录微信，是在□□上联系的学姐，这会儿忙完关了电脑，一摸手机发现五分钟前徐姜发了短信。

　　徐姜：我在去你家路上了

　　乔漙：啊？来我家？

　　徐姜：嗯

　　乔漙：你现在到哪儿了？

　　徐姜：刚准备上地铁

　　乔漙：那你到在中山公园那儿等我就行

　　之所以会选择中山公园，是因为中山公园是他们两家的中心，也是地铁换乘的地方，这样回家双方距离差不多。

　　乔漙和徐姜碰头，乔漙穿的白色羽绒服，蓝色水洗牛仔裤，脖子上围了个红色围巾，看起来乖乖的，模样清清爽爽的。

　　乔漙出地铁口也看到了徐姜，他三步跨作两步，天太冷了，到他一路过来很热，说话呼出的都是白气：“你来干啥？”

　　“觉得有的事情还是当面聊好一点。”

　　“好吧。”乔漙瞅见对方波澜无惊的眼眸，“你都不惊讶吗？”

　　徐姜摇摇头，似乎早有预料。

　　少年人的心事总是很好懂，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乔漙抬手摸摸脖子，觉得有点尴尬，本来他以为藏的很深，结果别说是别人，暗恋对象本人都知道，也难怪唐时鼓励他试试，很有可能是大家都看出来他喜欢徐姜了，只有自己不知道。

　　乔漙试图给自己打圆场，问他：“你都看出来了，怎么还不给我说？”

　　“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乔漙：“……噢。”

　　乔漙内心唾弃自己，明明心里万马奔腾，不是乔漙你小子怎么回事！居然就回了个噢！词穷了吗，平时话那么多，这会儿怎么没话了！

　　“如果我拒绝了你要怎么办？”

　　乔漙没想到话题转变，迟钝了几秒，手指在白色羽绒服的口袋边不自觉搓，徐姜像是后知后觉地发现此时此刻问这样的问题没意义，正准备换个话题，就听见乔漙重新抬起头，用一种乐观的态度，笑着说：“没事啊，就算拒绝了也没事。”

　　乔漙说：“因为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对你表达了喜欢，你也没有任何的义务一定要喜欢我啊。”

　　下午又下了半天的雪，铺天盖地的，将周遭环境覆盖，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公园里的保洁也早已放假回家，所以地上的雪并没有人处理，乔漙和徐姜走路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俩就那么沿着中山公园的小道，一遍又一遍的走，像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不知疲倦。

　　徐姜问乔漙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乔漙也说不出所以然，思索片刻，问：“你还记得高中有一个男生向你表白吗？”

　　徐姜摇头，“记不清。”

　　乔漙笑道：“是真记不清了，还是太多分不清。”

　　徐姜也笑：“记不清了。”

　　乔漙拢了拢衣服，双手抱在前面，“记不清就算了，我也是偶然遇到的，再说了，喜欢的事谁说的准呢。”

　　“嗯。”

　　什么事情都很难说的准，就像喜欢一个人，这辈子会遇上谁喜欢谁，最后又和谁在一起都很难说。

　　乔漙转头看他，路灯下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想开了。”

　　“嗯？”

　　“这一刻。”乔漙看着他，一只手缓慢而坚定的和徐姜五指交缠：“至少在这一刻，我不后悔。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能做到不后悔，那就已经很圆满了。”

　　徐姜看了眼地上的新雪，问：“你怎么打算和叔叔阿姨说？”

　　“我还没有想好。”

　　“那就再等等，我们都能做到独立，再去考虑这个事。”

　　乔漙赞同：“是啊，所以我们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经济独立再去考虑这些。”

　　乔漙说着把自己逗笑了，徐姜不解地看他。

　　“刚刚打完电话，我还在想，如果阿姨像电视剧里那样带着保镖往我面前甩五百万支票，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噗……”乔漙哈哈大笑：“我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特别搞笑。”

　　徐姜满脸无奈，“你也可以试试，看她会不会给你五百万。”

　　乔漙伸出空的那只手，在徐姜胳膊上戳戳，“你说你值不值五百万？”

　　徐姜抿唇，似乎真的考虑了这个问题：“值吧。”

　　乔漙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的再次发出爆笑。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还留在家里过年，感受春节热闹喜庆的氛围。

　　公园小小的一隅，这一方小天地只有他们两人。

　　雪后公园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两个年轻人讨论了关于他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带着朝气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