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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这是我和江清淮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一起过夜。

      我是他的初恋,也是他从青春年少到而立之年都放不下的执着。

      没有谈过恋爱的他自然也没有那方面的经验。

      其实我比起毫无保留的身体接触,更加喜欢耳鬓厮磨的牵手,亲吻,拥抱。

      比起肉/体的极致欢愉,它们平而缓,细腻绵长又含情脉脉,像是秋日午后倾洒下的和煦,冬日清晨每一口都醇香的清茶。

      但这件事充满了隆重的仪式感,就像十六七岁的接吻,是最高级别的礼赞,意味着两个人完完全全接纳了对方。

      所以它是必须的,我并不抗拒,我也做好了把自己交给他的准备。

      只是江清淮太在乎我了,在乎到在我真真正正成为他的妻子前不会往前一步。

      在乎到像个笨拙的傻瓜。

      吃完宵夜,我例行公事跟他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快两点多了才不情不愿被抱着哈欠连天进了浴室。

      我磨磨蹭蹭洗完出来,他帮我一点点吹好头发,享受公主般的待遇又给抱上了床。

      我困得上下眼皮跟涂了胶水似的,眼泪也留个不停,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哄着说:“先睡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洗完澡在客厅睡。”

      “不行,你得睡我旁边。”我一听他说要睡客厅,立马精神了。

      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这么紧张干什么。

      退一万步说吃了就吃了呗,反正人也是你的,又不亏。

      “我还要段时间,等会儿过来会把你弄醒的。”

      他的这番说辞一点站不住脚,我抓起他的胳膊不放撒起了娇:“弄醒就弄醒,醒来看到这么帅一张脸超级开心的。”

      这话还真不假,如果只从男友的颜值来看,那我应该是值得全网羡慕的对象。

      蒋逸呈也好,江清淮也好,帅是真的帅,还是不同类型的帅。

      高中那张我们三个人一起拍的合照,把我的脸扣掉完完全全就是青春校园偶像剧的剧照了。

      灌满夏风的白衣校服,精致的眉眼间都是如升腾气泡柠檬水般青春的少年,谁看了能不心动呢。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喜欢我什么,眼神不好嘛。

      长相平平无奇,成绩马马虎虎,人还神经大条,间歇性还会发点小疯。

      好看的皮囊,有趣的灵魂一点不沾边。

      这样的人哪里值得星星为我降落呢。

      在我面前江清淮根本坚持不了几个回合,很快就妥协了,帮我盖好被子,又俯身在我额间留下了一个吻后就关灯去洗澡了。

      我平躺在床上,迷蒙看着天花板,精神开始逐渐涣散,在即将到达临界之时,耳边猝不及防响起了一声哽咽嘶哑的:

      “嫣嫣,对不起,别哭。”

      我猛然睁开眼,心口又如千万根针刺般狠狠抽动了一下。

      明明刚刚还想着要和一个人朝朝暮暮,现在想到另一个人又被拉扯得生疼。

      怎么会有我这么混蛋的人呢。

      我问了自己最直接的一个问题,却没有办法脱口而出答案。

      而犹豫又何尝不是一种答案呢。

      我该不该去问他呢,问他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他为什么不想往前走,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想回头。

      可我有预感,如果我问了我就会彻底被海浪淹没永远浮不上来了。

      所以我不能问,我现在很好,很幸福,最喜欢我和我最喜欢的人在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身旁有人躺下后一个侧身过去仅仅抱住了他,咕哝了一声:“不许走。”

      江清淮把我往怀里拥了拥,仿佛落雪般轻柔着嗓音说:“我不走,我就在这儿。很晚了,快睡吧,晚安。”

      我紧贴在他的胸膛,听着沉稳而有力的心跳,被层层暖意包裹着缓缓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高中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午后,我听着老师昏昏欲睡的声音,视线不经意朝窗外望了过去。

      途经之处有个撑着头的少年,俊逸的侧脸安静冷清,不知道在思考着哪颗星星。

      我盯着看了会儿,忽然他侧过头,连着天空蓝得无可挑剔的夏天对我笑了。

      ------

      那晚我和蒋逸呈的事情经理什么都没有问,他在金融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其中原委多半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只意味深长作为过来人跟我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越优秀的男人对于感情就越有执念”。

      然后挨了我几个无语的大白眼。

      看过金融圈那么多所谓精英男的狗血故事后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的。

      天目数据是大客户,未来IPO势必会为公司带来不菲的佣金,我主动给姚总去了个电话为失态道了歉。

      姚总说蒋逸呈后来去医院做检查了,让我不用太担心。

      蒋逸呈我太了解了,怎么能指望他严格按照医嘱去做呢。

      但无论如何去检查了也算往前走了一步。

      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正事后我再次道歉准备挂断电话时姚总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应该是和蒋逸呈有关,我便让他不要有顾虑,直说就行。

      把私事搬到客户面前太尴尬,奈何兜兜转转蒋逸呈现在就是我的客户。

      “蒋逸呈会选择天目我是有些意外的,之前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去更大的平台,他说他要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他这辈子最爱却又最对不起的人。”

      我听完姚总的话错愕了许久不得回神。

      最爱又最对不起的人,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可既然最爱我,又为什么要对不起我呢。
      对不起就对不起了,又为什么要再说爱我呢。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只要脑子一放空各种杂乱无章的念头就一股脑涌了上来,甚至有时候江清淮就在身边我也控制不住思绪的游离。

      转眼日子就来到了四月中的一个周五下午,我跟着经理去见了客户。

      数着月经应该就是这几日,我在江清淮的督促下提前喝起了月月舒,随身也带上了布洛芬。

      不过还是没管住嘴吃冰吃辣乱来了几天,今个从早上开始小腹的绞痛和腰部快要断裂的酸疼就愈演愈烈,我为了不耽误工作一直强撑着。

      见完客户紧绷的神经卸下到写字楼一楼的时候,疼痛达到了顶峰,以每三十秒为一个循环从下而上像是有绞肉机在里面翻江倒海。

      我疼得直不起身子,只能捂着小腹蹲在地上,五官紧缩成一团,牙齿打颤喘着气,额间也渗出了一层密集的汗珠。

      经理看我的样子很不对劲,就让我别回公司了他马上送我回家休息。

      不过我疼到根本没办法挪动步子,经理问我要不要打电话给江清淮来接被我拒绝了。

      我还不至于如此巨婴,这点事哪里用得着麻烦他。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时,耳畔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关切声音:“怎么了?又痛经了吗?”

      我心底一颤,艰难地抬起头,对上了蒋逸呈写满焦急心疼的脸。

      他一身西装革履,这栋写字楼有不少IT创业公司,应该是来谈工作的。

      我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余裕和他纠缠了,连说话都费劲,只能咬着唇点了点头。

      蒋逸呈跟经理说了声送我回去休息后不顾我的拒绝抱起我径直就往外走。

      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我让他放我下来,他根本不听,一路把我抱进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布洛芬吃了吗?”

      “吃了......”

      “红糖呢?”

      “喝了......”

      “这几天又吃冰吃辣了?”

      “嗯......”

      我瘫倒在座椅上,侧过身去缩成一团没有看他,扯着嘴角艰难回答了几个问题。

      “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呢?”
      蒋逸呈又心疼又无奈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我没有跟他说过地址,但车子还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着。

      沉默在车内悄然蔓延,空气往固态逐渐凝固,我和他谁都没有说话。

      窗外只要往前走就会不断后退的街景便是我们两人的写照。

      回忆在身后只会越来越模糊。

      许久后是我轻声率先打破了僵局:“检查结果......怎么样?”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用了些力,“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赶紧回家休息。”

      我没有理睬他的顾左右而言他,再一次不容退让的发问:“我问你......检查结果......怎么样?”

      他知道我的性子,不问出结果是不会罢休的,就骗我说:“没什么大问题。”

      “单子给我看......”
      事到如今我是不可能再相信他的话了,我要亲眼看到检查结果。

      “就是有点酒精性脂肪肝和胃炎。”
      换做从前蒋逸呈一定不会就这么妥协,势必要再跟我周旋八百个回合,大抵是看我的状态太差,还是实话实说了。

      “......”
      这能叫没什么大问题?
      不是全是问题吗?

      我又急又气,心底也疼,小腹也疼,脑子一片泥泞嗡嗡作响。

      “没事的,不用担心。医院给开了药,以后会注意饮食运动,我保证不会再喝这么多酒了。”

      他信誓旦旦给了我承诺,但我看着他的侧脸,很清楚他是骗我的,他做不到。

      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我也做不到。

      小区门口外来车辆进入需要登记,我要自己走进去,他还是不肯把车开到了单元楼前。

      不顾我的挣扎,又一路把我抱上了楼,房门是指纹密码锁,我不想开。

      我低头沉默了很久很久还是伸手按了八个数字。

      那不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是陪他长大的小狗敦敦来到他身边的日子。

      高三的某天上午蒋逸呈没有来学校,我偷偷用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他说敦敦早上起来情况不太好,急忙带去宠物医院也没有救回来,永远离开他了。

      敦敦是只金毛,特别听话黏人,蒋逸呈牵出来给我撸过几次,第二次小家伙就认得我了,之后每次见我隔老远就摇起了尾巴要冲过来。

      对于蒋逸呈来说,敦敦就是家人,我看到短信的时候眼泪都淌了下来更别说是朝夕相处共度十多年时光的他了。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难过,便胡乱扯了个理由跟老师请了下午的假,去找了他。

      他看到我的瞬间就抱着我嚎啕大哭,我哽咽着摸着他的头一遍遍告诉他敦敦能遇见他真的很幸福,就算去了汪星也会一直在他身边。

      而我也会一直在他身边。

      从那以后我便用了这个意义非凡的日期作为了各种密码,不是我的生日,不是他的生日,不是在一起的纪念日,而是小狗正式成为他家人的那天。

      在你人生里每个点滴里都有身影的人,想要去改掉与他的习惯太难太难了。

      一开始我是想过要改,但当我发现我几乎所有能用到密码的地方都是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就苦笑着放弃了。

      反正数字的意义都是人赋予的,没有了人,数字便只是数字罢了。

      “用习惯了而已......”

      察觉到他的愣神,我小声解释了一句,尽管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蒋逸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进门后也没有穿那双显眼的男士拖鞋。他把我轻放到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毛毯给我盖好就去烧热水了。

      我蜷缩着身子怔怔看着他,在无声里问了他,问了自己好多好多问题。

      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为什么松开了我的手。

      又为什么要再次出现。

      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是没办法放下,为什么还是会被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牵动得,为什么还是不想让他难过。

      他从情侣杯里拿了我的那个去冲了红糖水,又拿来了暖手宝充电。

      在这个第一次来,处处都有另一个人存在痕迹的房子里没有丝毫的迟疑。

      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我会把东西放在哪里,甚至是那个被我压在堆叠起衣服山下的暖手宝。

      他递来红糖水,吹了几口后小心翼翼地说:“先起来喝喝看烫不烫。”

      我没有反应,只是无言看着腾空的白色水汽和寻不得出口的迷雾缓缓遮盖了视线。

      双手又不自觉碰到了一起,正要在千疮百孔的指间又留下一道宣泄的出口时,被一双沾染着热气的手紧紧牵住了。

      “别撕,疼,要撕就撕我的手。”

      我慢慢抬起眼,堵塞在心口,脑中,喉间的情绪缠绕交织成了遮天蔽日的大网,可最终我对他的感情还是刺穿了理智化成了一句卸下了所有的:

      “蒋逸呈......为什么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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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虽然这篇完全没人看,但我自己还挺想写的,会慢慢更(尽量周更),篇幅不长预计十多万字。然后《顶流竹马与助理青梅》,《抓个暗恋对象教我写Java》求个预收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