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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觥筹交错 ...

  •   刚走上两步,一旁就又有人招呼了上来。
      “滕公子,许久没见你了,听说你之前去了中原,什么时候回来的。”男子走来,深紫长袍,长身而立,举止优雅。
      他敲了一眼端在滕文礼身后的东西,倒是一愣。怎么都是些姑娘家的东西。
      目光再落向他身边牵着的姑娘,饶有兴趣地一笑:“这去了一趟中原,人还开窍了,找了个如此美人。不知姑娘是谁家的千金,姓甚名谁,家父可是同我们常有交道,既然是滕公子心悦的女子,想来我们都得多多交流才是。”
      他这一口气问这么多,徐尽欢就明白一定。他们认为能被滕文礼所心悦上的姑娘定是同他身份地位都不差的千金女子,绝不会是她这般无父无母,家中平常的寻常女子。
      但可惜了,她挠钱就是挠到了滕文礼的身上。
      她还没应,滕文礼便是一手摸在了她的脑袋上:“你再自己去看看,喜欢就要。”
      显然他们两有事聊,徐尽欢点头,识趣地离开。
      她离开,滕文礼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好笑道:“上来就问人家爹,怎么,想当人娘。”
      男子脸色一僵,解释:“我这不是……”
      “可惜,要让你失望了,”他打断了话,冷冰冰地吐出,“人家爹在地下,你要找,得给你配个冥婚,你还要跟人家在地下的娘争个名分,还真是,挺不是个人的。”
      男人的脸如今彻底笑不出来了。很明显,他方才说错话,也很明显,这姑娘,他滕文礼护着了。
      “滕公子,许久不见。”一旁的姑娘走来,模样瞧着比滕文礼还大上几岁,但却朝着滕文礼行礼。
      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都承盘上,修长的手指一抬:“麻烦你,能忍痛割爱将这些东西让给我?”
      他滕文礼能够看上自己的东西,显然是好的,姑娘想都没想便是点头。
      人与人之间的人情,今日她让了,往后是要还的,更何况与她交换的还是滕文礼,滕家,谁不想高攀。
      不过,她这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怎么会被滕文礼给要去。
      但他又确确实实让身后的人一件不落地全拿了过去。
      一旁,突然一片嘈杂。
      “不好了,一小姑娘晕倒了。”
      “快快快,谁认识。脑袋都磕出血了。”
      滕文礼身体一僵,皱起了眉。
      “想来是染上了风寒,这整个人都发着烫。”
      这话落,他算是真站不住了,心中的忐忑越来越旺,带出来才玩一天,把命要给玩没了。
      靠近人群,地上,遍地都是婆淡果。
      男人的神情变得狠厉刺骨,清晰地让人能够察觉到他的那份绝望。
      刚准备往里走,旁边就传来了柔柔的声音:“滕文礼,你怎么要哭了。”
      男人抬眸看向她,没心没肺的,手上还捧着捡起来的婆淡果,人就算是穿了披风依旧纤细。那个没本事的狗东西,还让她消瘦。
      他呼吸很重,眸中的慌乱消散,两三步上前就将她给搂在了怀中。
      才捡起来的婆淡果又滚了一地。
      “我的果子。”
      “再给你买。”
      他高大的身影将人完完全全地笼罩住,几乎是要把徐尽欢搂得喘不过气。
      徐尽欢推了他两把,瓮声瓮气:“滕文礼,你再抱,我要勒死了。”
      他这才松开了手,眼中方才的猩红消散,又是那副居高临下的神情:“你没事在这凑什么热闹。”
      徐尽欢也是无奈:“这些人往这跑,我被挤过来了,东西没拿稳,就掉了一地。”
      滕文礼看了眼她,是这年龄最小的,又不太高,就不该放她一个小姑娘瞎跑。
      “滕文礼。”
      “嗯。”
      “里面那人受伤了。”
      “关我什么事。”
      “你不认识吗?我看你刚刚都快哭了。”
      男人替她整理衣裙的动作一顿,皱起了眉,语气很冷:“不认识。”
      “那你哭什么,嗯?”徐尽欢故意将语调说慢了些,眉眼挑起,靠近他了一步。
      滕文礼少有地耳尖泛起薄红。
      “没想到,你人还挺有同情心的。”
      肉眼可见滕文礼原本泛起的红意冷了下去,脸色骤然一暗,他不知自己对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抱有什么幻想。
      能把他这样一个死混混想象的有同情心,她都不能想到是他认错了人。
      他娘的。
      滕文礼抿唇不语,直接拉着人离开人群。
      徐尽欢睫毛微微颤了颤,倒也不枉费她浪费了这么一袋婆淡果。
      这儿,第一、二、三层阁楼都是鉴宝阁,再往上便是酒宴,更是一片奢靡。
      徐尽欢坐在一旁,看着滕文礼同他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他得心应手的很,一一应对,整个人依旧慵懒自得,真是厉害。
      这儿的优渥,纸醉金迷都是徐尽欢想都不敢想的,甚至如今看着,都觉得震撼。
      随手而抛的金银,满屋烛火摇曳的助兴,这些平日里看着衣冠楚楚的高官,此时此刻都是挥金如土的玩乐,身居高天的人此刻悠然自得,谈笑不断。而她实在是格格不入。
      不过徐尽欢也是心甘情愿跟着他应对这般场合,毕竟让他花了这般多的钱财,做金丝雀,她是有经验的。
      但不知为何,这里的人都没一人上前打扰她,还以为这些人会同以往沈自初待她去见的人一般,开口闭口就询问她些无聊又无趣的问题。有人猜到她的身份,一笑而过,但有的人非得说出三言两语出来挖苦人,虽是不在意,可这问来问去,骂来骂去都是这几句话,她听多了也会腻的。
      场面依旧热闹着,丝弦之音,不绝于耳,酒到浓时,嬉戏声更是声势浩荡起来。
      玉山倾倒再难扶,不知他滕文礼今日在高兴什么,酒是一杯接连上一杯,酒杯光影照射在他的脸颊上,已经是微红上了脸。
      一群人之中,他喝的最多,脚步虚浮,一丝不苟的束发都微微有些松散,他要往旁倒,旁边的男子要扶,他却又撑着桌子,站直了身子。
      这儿的分化很是鲜明,男男女女一同玩的在纱帘的左边,光是女子玩乐的便是在右边,光是男子的便就在中位。这就一件屋子,比得上整个书院。
      “再来一盏。”
      “再来一盏。”
      嬉笑声,一群人又是一大盏落了肚。
      徐尽欢看着面前放着的果盘糕点,她已经吃了大半,再抬眼看向滕文礼,碰巧四目相对上。他浑身的醉意明显,两手撑着桌面,脸色薄红,以往冷意的眸子带上了迷离。莫名其妙对上自己一笑,颇有几分魅色。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比沈自初更为地长在她的心间。
      一旁的人瞧见,瞬间喊道:“姑娘快来扶一下,这滕公子已经喝醉了。”
      吃饱喝足也该干正事了。
      她起身朝人群走去,刚靠近,他就踉跄地扑入了徐尽欢的怀里。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倒是相融的很好。
      “阿宝,今夕是何年。”
      真是醉了。
      醉了,手也开始不老实了。顺着披风里面绕进去,就开始解徐尽欢胸前的衣带。
      “滕文礼。”
      她大声一呵斥,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手也便是收了回来,两手捧起了徐尽欢的脸,话语中带着笑:“凶什么。”
      他笑,是魅笑,明晃晃地让人上钩。
      “来,”他将徐尽欢转正身子,又是拿起桌面上的酒壶,手揽在徐尽欢的腰间,俊美的脸上多情而又唯我独尊,极优越的手指如今泛着红,拿着酒壶莫名有一股勾人的欲味,“徐尽欢,我的姑娘。”
      宣示着主权,他挑眉,自己倒是先乐笑了起来:“小姑娘有脾气,大家见谅。”
      说罢,他仰起头,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得有些急,酒水微微从下巴处滑落。
      欢呼和掌声一同响起,他偏头看向徐尽欢,嘴角轻扯着,俯身要靠近,微微一顿,却又是离开。
      他恣意而又显眼,手背擦去下巴处的酒,又是靠在了徐尽欢的肩颈处。
      耳边,他压抑朦胧的声音传来。
      他说。
      “阿宝,我第一次这般开心。”
      “阿宝,你在,所以我开心。”
      “陪着我,这辈子都陪着我,好不好。”
      “徐尽欢,你是我的,独属于我,就像是我娘养的那只随时随地养在身边的白猫,谁也不能碰,只能是她的。谁碰了,是要被剁手的。你不知道吧,我爹那只被匕首戳穿的手,就是我娘下的手。”
      “你要是赶跑,我会打断你的腿,锁在屋子里,关一辈子的。”
      热闹燥热的人群,滕文礼的话却是字字句句冰冷刺骨。
      他在通知她,已入局,绝无再退出的可能。
      他不管她愿不愿意进入这盘棋,只会告诉她,她是他看上的棋子,这辈子除非是死,不然这辈子都躲不开他。
      他字字句句都在挑明,徐尽欢听懂了。
      至少此时此刻,不知道是什么愿意,他爱自己入骨。
      逃不掉,那就看看,我们俩,到底谁玩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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