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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LD ...

  •   生理期的第三天,汪思帆恢复了活力,赶早去了趟城里添置东西。
      前一晚,她向Sam借了他的小汽车,也问了傅泞要不要一起去。但傅泞对往来一路上的颠簸敬而远之,摆摆手让汪思帆早点回家。

      傍晚,汪思帆乘兴而归,甩着钥匙先去敲了Sam的门,踢了踢地上一箱伏特加,示意是他的,之后才抱着一堆东西立在自己家门前。
      她没有手开门,侧身腾出几根手指在门上敲了敲,很快就听见里边传来拖鞋踢踏而近的声音,随即门被拉开,傅泞的脸在门缝中渐现。

      “化妆了?”汪思帆立马注意到。

      “嗯……对!”傅泞让她走进,才关上门,跟在她身后,声音微紧,“我想做点晚饭嘛,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
      汪思帆听着,也看见了满是东西的小厨房。

      “又去超市了?”汪思帆轻笑,“老板的孩子已经认识你了。”
      傅泞也想起了那个小朋友,嘿嘿笑起来:“嗯呀,今晚吃大餐吧。”

      “行。”汪思帆拖鞋的东西小小一顿,目光扫过傅泞套在黑色拖鞋中微蜷的脚趾,挪到自己仍未解开的靴子鞋带上,“辛苦你了。”
      “不会的~”回答她的人尾音微扬,拖鞋噼里啪啦回到厨房一角,中途还绕过企图凑上来想要一起玩的小狗。

      汪思帆有隐隐的预感,将添置的东西一一放好,冲了个澡出来后,她没什么想法地蹲在沙发边,打开了储物柜中最底层的柜子,从其中取出一支葡萄酒。

      傅泞正在兴冲冲地摆盘,瞥了她一眼,问她去干嘛。

      汪思帆说:“去找Sam拿个醒酒器。”

      “这么正式。”傅泞小声嘟囔,放轻了呼吸,专心致志地将意面团出圆润的一坨。

      汪思帆从未想过,她会在她人生短暂的落脚点享受这样一次晚餐。晚霞还未真正落下,泛橙的夕阳从窗外溜进,洒在屋内一侧,盛着醒好的醇香红酒的高脚杯相碰时发出清脆的铃铛声,面相很是好看的菜色入口亦是美味,同桌的女孩笑眼弯弯,勾着手里的筷子谈她和超市少爷交谈时闹出的笑话,沙发边摇着尾巴的小狗也分得一碗丰盛的晚饭。

      她们没有聊过往,没有聊未来,没有聊自己。
      她们大吃一口,念起邻居Sam酿出来的美味果酒,念起超市小孩真的很喜欢中文,念起汪思帆的小狗差不多得洗一次澡了。

      珍藏许久的红酒很快没了半瓶,傅泞的眼睛微眯,眼睫毛又密又长,微颤着,眼底的碎光越多,她想到什么说什么:“要不我们等会给小狗洗澡吧?”

      小狗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抬起脑袋望过来,低低吠了一声,尾巴摇得老欢。

      “不行,家里的吹风机吹不干它,它会感冒。”汪思帆撑着下巴,看着属于它的小狗满眼都是傅泞,轻笑出声。

      “好吧,有点可惜。”傅泞道,仰头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下,探出手要去拿酒瓶。

      汪思帆没有拦着,只是抬眼:“少喝点。”

      傅泞嘿嘿笑起来:“好喝嘛。”

      哪可能不好喝嘛。
      汪思帆也将酒一饮而尽,勾过酒瓶,给她倒上,也给自己倒上。

      这晚餐吃得久,一扫而光的盘子被推到一边,傅泞窝近她,两个人将一整瓶红酒分完,不知如何又拥在一起,任餐桌还没来得及收拾,任小狗吃完饭的地板没来得及擦拭,任酒香在唇齿间流淌,任相触到肌肤滚烫。

      与世界相连的意识早已在醇香的酒意中迷蒙,只有任凭本□□想将互相吸引的人事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交缠又紧促的气息渐离,汪思帆拉着她摔进床中,抬手护着她的脑后,弯了弯唇,还未出声便听身下的女孩压抑着气息道:“我明天要走啦,朱利安。”

      傅泞的双臂环住她的脖颈,将她往下勾,双唇落在汪思帆的耳旁,声音微颤:“汪思帆,你会来找我吗?我会从这里,飞到……”
      她的话还没说完。

      她的话还没说完,汪思帆侧过脸,幽暗的房间中,她的眼睛很深,也很亮。
      她也没说话,她只是亲她,不让她再说。

      片刻后,傅泞只得到快乐,和一句——
      “这几日,我很高兴。”

      ……
      …………

      傅泞是一大早的飞机。

      汪思帆比她还要早起,煎了两份吐司放在桌上,拉着昨晚不知道也在疯什么的小狗说她先带它去一个朋友那,委托他帮这个浑身是食物残渣的小畜生洗澡,也给她留空间去收拾东西。

      等到她回来,傅泞也收好了东西,蹲在地上小口小口地吃吐司,解决完了再由她一手拉着她的行李,一手拉着她,走去机场。
      她们对昨晚只字不提,傅泞还在半路停下,拍了路边的芦苇丛。

      傅泞也终于见到了汪思帆和Sam口中的依威特小姐,她同她超级热情地拥抱了好久,像早已认识的好友。

      依威特还在工作中,汪思帆目送她绕着机场跑回岗位,转过身就看见傅泞两眼都红了。

      她也没忘,傅泞是个爱哭的。

      汪思帆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插在口袋里微紧,没有帮她擦拭眼泪的打算,只轻声道:“快到时间了。”

      “租金呢?我的租金还没有给你。”傅泞说。

      汪思帆敛眸:“不用,你买了很多东西。”

      “早知道不买了。”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说出口的话像孩子一样负气,“我就不该打扫卫生,不该做饭,不该买东西,这样你就会收我的钱。”

      汪思帆将手边的行李箱轻轻推给她,没有说话。

      登机口排队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工作人员好奇地往这边瞥了又瞥。

      “你真的还是什么都不说,是吗?”傅泞的眼泪终于噼里啪啦掉下,她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心脏像被人攥住捏得稀烂,“除了你的名字,你的英文名,你连你来自哪里都不说,是吗?”

      她们俩就像海里的两颗海水,短暂地相融之后,又将分开,在这漫无边际的大海中,与他人再相融,但她与她不再相遇。

      汪思帆轻叹,说:“再见。”

      “再见?”傅泞边哭,边被气笑,她拉住自己的行李箱,毫不留情地迈出第一步,“我们再也见不了了,汪思帆。”
      “你是胆小鬼。”

      这是傅泞最后给她贴上的标签。

      汪思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连廊尽头,微弯的唇角瞬间持平。

      双手插兜的口袋里,一对宝石陶瓷耳饰不负众望地被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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