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之地[废土]》枝间绿

19、第 19 章

　　红雾不缺钱，连带着小队的设备都比明日豪华许多。
　　潭照不懂车，从外表看上去觉得红雾的车和明日的车并没有什么区别。可坐在车上，就立刻感受到不同。
　　真皮座椅的舒适度，布局的宽敞程度，都不是明日那辆小破车可以比的。

　　也许是这车坐着实在太舒服，也许是潭照真的很困。
　　总之刚上车没一会，他就闭着眼睛不说话，好像睡着了。

　　开车的肖奇透过后视镜朝潭照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不可置信地说：“不是吧？这就睡着了？”
　　怎么说他们也是第一次合作，装装样子都不会吗？

　　坐在旁边的女人用匕首在潭照的眼前随意笔画几下，企图让潭照露出破绽。
　　可潭照别说是抖眼皮，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改变过。

　　女人收起匕首说：“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潭照，肖奇突然就起了火气。
　　“吱嘎”一声踩下刹车。

　　因为惯性，正在熟睡中毫无准备地潭照身子朝前倒，迷迷糊糊之中他听见女人叫骂的声音。
　　“肖奇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

　　潭照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时有些恍惚。
　　过了好一会才记起来，这次不是和明日小队一起活动。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潭照脑子停顿片刻，才慢慢恢复转动。

　　“我饿了。”肖奇语气硬邦邦地说。
　　他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袋面包，估计将面包袋子捏得哗啦啦响。
　　眼睛瞟着目光还发飘的潭照想：我不信这样你还不醒。

　　潭照确实醒了。他的焦距逐渐定在肖奇手里的面包上。
　　就吃这干巴巴的东西？

　　潭照还在思考，那双总是转着匕首的手递过来一块完整的面包，遮挡在他眼前。
　　“吃点？”女人对他说。

　　面包是小麦色，正面裂开一个大口子，像是在对人说：“快来吃我。”
　　但潭照对这种干巴巴的东西实在不感冒。
　　他摇头拒绝了女人的好意，转而问开车的肖奇。
　　“要多久才能到任务地点？”
　　他实在很思念他的床。

　　“下午就到。”肖奇被面包噎得直翻白眼，但还是回答了潭照的问题。

　　潭照看看天色。
　　天还没亮，保守估计还要十个小时。
　　好漫长啊……

　　看出潭照的不耐烦，副驾驶的男人善解人意地说：“在睡会？”
　　“到地方了我们会叫你。”
　　虽然潭照未必会睡那么久就是了。

　　“也好。”潭照这样说着，居然真的身子向后一靠，倒头就要睡觉。

　　众人：？
　　这是干什么？上车睡觉下车尿尿？

　　肖奇咬牙切齿地嚼着嘴里的面包。
　　“明日的人都是这幅死德性。”

　　一抬头，却发现潭照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后脑勺。
　　潭照的眼睛很大，眼睛的宽度和高度都很足够，目不转睛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自带一些恐怖效果。
　　尤其是在这样的黑夜，尤其当这双眼睛出现在后视镜中时。

　　肖奇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连嘴里的面包都忘了嚼。
　　等回过神来，肖奇心里又产生一些不服气。
　　都是接任务的，谁手上还没杀过两个异兽见过点血。
　　他摆出这幅样子吓唬谁？

　　张嘴想要骂人，却见潭照已经闭上了眼睛。
　　虽然车上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但潭照现在的表现和睡着了一模一样。
　　摆明了不想和他交谈。

　　“真他妈的。”肖奇骂了一句。
　　面包也没心情吃了，他用力踩着油门，前往任务目的地。

　　他这车开得很不稳当，时快时慢，偶尔还来一个漂移。
　　潭照还没怎么样，有点晕车的副驾驶受不了了。

　　他面色苍白，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蹦出来，看得出心情确实很糟糕。
　　他说：“肖奇，我给你一个好好开车的机会！”

　　肖奇撇撇嘴，说：“真麻烦。”
　　到底还是慢下速度，让车内稳定许多。

　　肖奇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发现潭照依然是那副睡死了的模样。

　　肖奇无语。
　　明日小队的人真的，都绝了。

　　“到了。”
　　不知开了多远的车，太阳已经正当空，四周也越来越荒凉干热。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看着手里的追踪器，提醒肖奇。

　　肖奇又是一个紧急刹车。
　　他下意识回头朝潭照看去，希望潭照能被撞个满头包，却发现潭照不知什么时候睁着眼睛。
　　平心而论，潭照的眼睛十分好看。只是肖奇每次对上潭照的目光，总能想起后视镜里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肖奇下意识回避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所有人都从车上下来，唯独副驾驶的男人一动不动。
　　潭照有些奇怪，难道这个人不需要参加战斗吗？
　　可就算不参加战斗，呆在车里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如今任务目标在哪所有人都不能确定，真打起来异兽会不会掀翻了车也不好说。
　　车里并不安全。

　　就在潭照还在纳闷的空档，就见肖奇走到后备箱，从里面掏出一副轮椅来。
　　又推着轮椅走到副驾驶，将男人从副驾驶的位置抱到轮椅上。

　　直到肖奇将副驾驶的男人退到潭照面前，潭照目光还放在男人那双盖着薄被的腿上。

　　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目光，男人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
　　他神色自如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牌位，递给肖奇。
　　肖奇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将牌位摆在那里。

　　潭照有点茫然，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接下来的行为让他更加茫然。
　　只见男人对着牌位双手合十，不停叩拜，态度十分虔诚。
　　如果不是腿不方便，潭照相信他一定会跪在地上哐哐磕头。

　　潭照将目光放在牌位上，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神器。
　　这样使用神器的方式，他也是闻所未闻。

　　男人拜了好一会，牌位没有一点动静。
　　潭照见男人又从兜里掏出一些食物，规规矩矩摆在牌位面前，继续叩拜。
　　像极了他在归墟时，山长爷爷叩拜老祖宗。

　　琢磨不明白，潭照也就不继续琢磨。
　　他转身走到较高的地方四处张望，却看不见异兽的影子。
　　正当潭照打算放弃，却闻到一股骚臭味从远处飘来。

　　这里四周荒无人烟，天上没鸟，地上没虫。
　　更没有垃圾堆和臭水沟。
　　那这种味道只有一个可能……

　　潭照说：“来了。”

　　肖奇正想问什么东西来了，还没等问出口，就见远处飞起一阵尘土。
　　这下不用问他也知道，是异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