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服务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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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程靳希加入军用科技后不久，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便火速拉拢了一群理想主义科学家，在帝国创立了Nostra生物科技。
年纪轻轻身兼数职，还要忙着应付帝国王室政要，回A城的日子自然变得屈指可数。
楚伊扬则接过了他在A城未完成的研究，拜了师父，一毕业又在自家的医药公司里成立了个组，只为尽快将象牙塔里的研究推向实践。
当年楚伊扬说要拜师，江教授知他目的不纯，大概率是为了谋个程靳希师弟的名份，看在这劳动力实在廉价的份上，没能经得住诱惑，还是答应了。
没想到这些年，自己认认真真收的徒弟中途出走了，随手捡的，倒成了最尽职尽责的那一个。
“那会儿靳希跟我说，你是个干科研的好苗子，我还不信……”江教授夹了一大块白鳝在楚伊扬碗里，笑笑说，“臭小子眼光比我毒。”
楚伊扬有点意外，偏头看向程靳希，得意得像个开屏的花孔雀：“哦？什么时候。”
“缺人的时候。”程靳希头也没抬，提着茶杯浅抿了一口，乍一看，还以为那瓷杯里装的是烈酒。
楚伊扬很想抢过来尝一口，碍于面子，没敢真的动手。
两人的举动看得江教授心烦，一收拾好碗筷就赶忙找了个借口，把他那玩消失的徒弟拽进了书房。
谁料还没等他开口兴师问罪，程靳希先质问起了他的工作质量：“我看过楚伊扬的抑制剂，太失败了。研究所离了我，怎么堕落成了这个样子。”
话落，他轻笑了一声，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桌上的研究资料，挑了几份感兴趣的，还随手翻了翻，一边说着：“你是怎么会允许那种垃圾投入使用的。”
“这已经是效果最好的一版了，你当我会变魔法，想怎么……”江教授望着他这久别重逢的好徒儿，心中酸涩难当，半晌才琢磨过味来，突然眸子一瞪，后知后觉地斥向程靳希，“罪魁祸首不是你么？还好意思怪我？！”
程靳希神色淡淡地看回他，依旧是那副不通人情的模样：“难道怪我？为什么怪我？”他仿佛真心觉得自己无辜。
“你这是什么态度？”江教授被他这话激出了恼意。他承认自己偏心，他看不惯程靳希暧昧不清的态度，他为楚伊扬打抱不平：“不怪你还能怪谁？你多回来几趟不行吗？你多回来几趟，我还用得着研究那破抑制剂？！”
江教授深吸了口气，咂摸自己怒意未消，干脆接着训斥：“这些年A城接二连三地搞O权运动，到处都在宣传，说Alpha们要有服务意识。普通Omega的抑制剂都难找，更何况伊扬还是进化级……你就不能也有点服务意识？！”
O权，Alpha的服务意识……把提升标记率说得真动听，动听得让他反胃。
程靳希沉沉闭了闭眼睛，下一秒，竟真的抬起手用力地压在了自己的胃上，躬起身子忍耐了几秒钟，才冷声道：“满大街都是Alpha，比我安全又好用的多的是，让他随便找一个……”
“你给我住口！”江教授气恼地一拍桌子，“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么？”
“我又说错话了？哪里错了？我好像没给他永久标记吧？”程靳希油盐不进，像一滩死水，狂风骤雨都掀不起一丝波澜，“你敢让我给他留永久标记么？”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居然……江教授拿起一沓资料就往他脸上用力摔了过去。
书房里的动静有些吓人。楚伊扬和江夫人飞快对了个眼神，前后脚奔了过去。
木门呼开，程靳希神色如常，立在桌边看报告。江教授怒气未消，却也不愿在楚伊扬面前惹怀疑，只摆摆手催促他们赶紧走人。
临了，他将两人送至门口，眸色一沉，又像是有话要说：“你们啊……”
他捏了捏楚伊扬的虎口，到底没说下去，话头一挑，轻哼道：“我忙得很，你们少来打扰我这个老头子！”
“别听他瞎说，要常来啊。”江夫人忙打了个圆场。
江教授住得离A大很近，沿着山路往下走一段，就是学校的停车场，中途遇见个路边摆摊的，简棚上挂着批命两个大字。
楚伊扬吃饱饭闲得无聊，一时兴起算了个盘。
批命先生摇头晃脑念了一堆：武贪入庙贵堪言，必主为官掌大权，文泎监司身显达，武臣勇猛镇边疆。
那人说他是武贪同行，不发少年。早年命途坎坷，越老越富贵。
楚伊扬摇摇头，说他这二十多年来运道好得很，不准不准，唯独“富贵”两字说得不错。
闲聊几句，他觉得批命先生挺有趣，随手扔了跑车钥匙，让程靳希来接，自己掸掸折叠小板凳，跟摊主探讨起了堪舆之道。
小时候，因常听老宅那儿说他命格这落陷那刑克，楚伊扬自小翻遍了市面上有关紫微斗数的论道天书，没事就爱瞎琢磨，此时忽觉一身才学有了用武之地。
他一拍案台，几分钟唬人的话说得头头是道，乍一听还以为是同行来抢饭碗的。
半晌，远远听着自己的跑车引擎声从山下停车场转出来，赶紧停了闲扯，问了两句夫妻宫。
批命先生说的跟书上八九不离十，说他感情生活多姿多彩，身旁向来桃花无数。
一句话概括，就他妈一沉迷情l欲浮华的风流浪子，万幸自己出手改了命，成了个Omega，才不至于天南海北到处播种，欠下一屁股冤孽情债。
批命先生：“桃花质量都不错……准么？”
楚伊扬：“也许吧……”
刹车声在身后一震，楚伊扬赶忙伸手在签匣里扫了扫，抽出张红纸，又压下一张五百元大钞，乐呵呵地告别了摊主。
一坐上副驾，他便把手中签纸一卷，塞在了冷气风口上：“算了一卦，说我是百年一遇、绝无仅有的旺夫命。”
“你还信这个？”
“我不信，拿来糊弄人……”
红纸半卡在风口，被吹得哗啦哗啦直响。
程靳希嫌吵，刚想顺手摘了，楚伊扬突然用力一拍，在他的手背上留了一道斜斜的红印。
“别瞎动我的招牌，又不是给你看的。”楚伊扬说着话，自顾自开了车窗，脑袋晃晃悠悠，迎着风靠在手肘上，跟着电台哼起了歌：
“要是彼此都有些既定路线，学会洒脱好吗……”
歌没唱完，怀里突然被人扔了个小小的绒布盒子。藏蓝色的。
“什么意思？给我的？”楚伊扬把绒布盒攥在手心里，摇了摇，忍着好奇不想在程靳希面前打开。
刚给了份离婚协议，难不成还能是戒指？他这么想着，嘴角却不安分地要往天上翘。
程靳希轻应了一声，没看他表情也没再说话，慢悠悠地就把车开回了家。
家里的两个佣人才来了半年，都不认得这位程先生，摸不准他的脾气，只敢远远立在墙边，看着他鬼似的从眼前飘过，自己去开了冰箱的门。
程靳希拎着瓶冰水上了楼。小客厅没开灯，红色的沙发椅边上歪着个清瘦的人影，手上绒布盒咔哒、咔哒，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山下夜景打着节拍。
程靳希心情很不错，往那沙发椅里一坐，顺手就把人捞进了怀里。
楚伊扬猛地往后一跌，后腰冷不丁碰上一块冰似的东西，吓得他一激灵。
“嘶——你走路怎么没声？”
“是你看得太认真。”程靳希随手把玻璃瓶往脚边一放，双手搂着他的腰，淡笑着就把自己冰似的双唇往人耳边凑，“怎么样，喜欢么？”
“买小了。”楚伊扬捻着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怕他没看清，想扭回身看看这人的反应，谁知道退开的动作像是刺激了他，腰上一紧，竟是被箍得半点都动弹不得了。
那是个素圈，沉甸甸的，似乎比铂金还要压手。戒圈内侧镶了颗红宝石，红得发亮。
楚伊扬试着往自己无名指上套了套，卡在指关节就没敢再往下按，取了套在小指上，竟是刚刚好。
这动作他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当着程靳希的面又示范了一回，撇撇嘴道：“你看，只能戴得上小指。”
楚伊扬有些失望，扬脸对着月光伸出了右手，小指上一圈银亮，配上他窄瘦修长的手很是好看，只可惜……
腰间的手突然松开了，身后一阵衣料摩挲的声响，楚伊扬回头一看，见到程靳希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个相同款式的戒指，往自己右手小指上一戴，垂着眼睛欣赏了一番后，满意地笑了。
一对素圈，一样是尾戒，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你这是买的尾戒？你知道尾戒什么意思么？”楚伊扬冷着声音问。
程靳希淡淡瞥了他一眼，也没开口解释，欠身拎起了脚边的玻璃瓶，又喝了一口。那戒指敲在瓶声上“叮铃铃”响，勾着楚伊扬的心也跟着颤。
“管他什么意思……跟我的是一对，不好么？”程靳希说。
“不知道的会以为我在求桃花呢？”
程靳希冷哼了一声：“你的桃花还用得着求？”
楚伊扬噌地站起身，一脸不服地驳斥道：“你什么意思？你一年就回来一趟，还是来送离婚协议的，你管我有没有桃花呢？”
“嗯，我不管……”程靳希看着他小指上的戒圈，强压下眼中热意，冷冷淡淡答了一句，“……也用不着再管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