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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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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几日，我在做活的饭馆。”我说。
“这样。”
“嗯……”
这时，有人敲了阿姐的屋门。
阿姐过去，我转头瞧见是一个不识得的，与我年岁差不多的姑娘在门口。
她说:“白茶姑娘，我们公子差我来看看，若是你得空的话，想请你过去，为公子们弹奏一曲助兴。”
“是。”阿姐说，“我一会儿就过来。”
“那我便在院子里，等着带你过去了。”
阿姐点点头。
阿姐将门关上，便上下摸索了几下她的琵琶，她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阿姐。”我站直身子开口。
“你喜爱那位黎公子吧。”
“什么？”她转头。
“我不想你再去为他们弹奏了。”我说，“黎公子不能真正待你好，况且……”
“我已经挣了一些钱了，原本我在茶会上，在王城里，是想找出什么法子，来挣得一些钱，或是找到门路，能接你离开万花坊，可我太蠢笨，迟迟想不出办法。”
“惊蛰，这不是……我是说，我接近黎公子，并不只是因为……心中喜爱之情，还有我们的父母，黎家那样的家族，为我们父母平反，只是说一句话的事。”她说。
“因为要替我们父母平反，就要连你自己都搭进去了吗？”我说。
“只有这样了，惊蛰，只要是能替父母报仇雪恨，我并不惧怕这样的做法。”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做法。”我说，“那位黎公子，他真正喜爱的，是茶会上的青霭，大户人家的小姐，我曾亲眼见到他与青霭姑娘交谈。”
“之后，我又找了茶会上的人，王城里的那些人家询问，至少我能知晓他对于青霭，是有几分不改的痴心的，我也不想你过去做妾，又或者只是……”
“我绝不同意，阿姐，我也不喜欢他瞧你的眼神，若是真的跟了那样的人，是要连一生都要毁了的，甚至，都会死生难料。”
“惊蛰，我们没有别的办法。”阿姐说。
“阿姐不是一直问我，会不会在这次退出茶会吗？”
“我之前就想定了，我可以退出，我就在这次退出，我多卖卖力气，过个几年，就能将将你从万花坊里接出去。”
“去你曾花了钱财，为我在那片村庄搭建出来的石屋。”
为了让我在村庄里，得到一个新的身份，阿姐甚至是花钱找了人来假扮我的养父母做戏。
“我和你，我们姐妹就去那里生活，不好吗？阿姐。”
阿姐今夜没再过去，而我也不像往常一般留下来，我在街上走着，觉得心中，已然开始惧怕冷风。
然而我还是要回来的，我兀自开了阿姐的房门，将她的高木椅子搬来，将双手搭上窗台，就那样瞧着外头的黄昏。
阿姐的屋门打开，我仿佛听到了声音。
可惜我们却没能在一见到对方，就开口搭话。
“给。”
终是阿姐过来，递给我……一只要别在发丝上的发簪。
“今日是我生辰吗？”我说。
“不，只是今年，我没能在你身边，算是补给你的。”她说。
我笑笑，“阿姐，我又不是孩子了，闹了别扭，还得你买东西来哄的。”
“你……”
“来，坐吧，阿姐。”
我早已经搬来了另一只木椅子放在了身边。
“惊蛰……”
“阿姐，其实这几日，我想过了，终究是黎公子，在……”
“在树林中。”
“是，在一片绿林中找到的我，这会让你有些良心不安，所以我将一部分金钱整理出来了。”
“这一些，我可以拿给他，再当面谢过。”
“而且这几日，我也到处探听过了，我们回去之后，可以做些生意，如今我们也大了，关于我们父母的事，当年我还小，可如今，我已经……”
“十六了。”
“是，那里的人，大概认不出我来，两日前，我就想着去看看了，只是想还是得问过你。”
“以我的探听收集，再加上阿姐的聪慧，这事只靠我们也有门，我们如今，也不是儿时了。”
“还有一点就是，万花坊的老板，我探听得已经够多了，他并不是不开明之人，在民间，又或者是那些小商贩之间，也都是有好名声的，你离开，也不会太难。”
“惊蛰……”
“阿姐，我知道，此事，是我太勉强你了，日后，我什么事，都会顺着你的，我发誓。”
“惊蛰。”
她拉过我一只手。
“好。”她说，“等今夜，我就去和老板谈。”
“太好了。”我说。
她伸手，在黄昏面前，将我的头揽进她怀里去。
我双手抱上她的腰肢。
“惊蛰，我瞧你这段时间，脸色一日比一日差，是在茶会上怎么了吗？”
“是。”我说，“阿姐，你知道吗？那些人，那些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们，他们的……才华，谈吐，钱财，那些，真是诱惑人的魅鬼，我得离开了，否则……”
“我是真的害怕，我有一日，会因为那些钱财而死无全尸。”
阿姐拍了拍我的背。
“惊蛰。”
“这些日子，我在做着那些活的时候，常常想，我就得做得再好，也不能如他们做得好。”
“或许日后，我也得有很长一段日子，是不能扔下这样的念头了。”
“你也会发觉的，惊蛰，这段日子，你已然改变了太多，身上可称赞的，也有很多了。”阿姐说。
“对了，这一些，你也找出来了。”
“是。”我说，“我之前，在王城里，替一对夫妇，寻到了他们走失的儿子，后来，也有一些人找到我，日后，我也不能常去王城了，干脆就将这些都换成钱，都分了，也算是一份助益了。”
“嗯。”
是……青霭送我的衣裳，和那些公子小姐们轮着请的首饰发簪之类的。
“对，我现下才想起来，惊蛰，张大人那边，你该如何交代？”
“无妨，我已经听春芳姑姑说过了，张大人又找了一些姑娘，比我懂事，有方寸，再过几月，我将攒着的钱财还去。”
“实话讲，如今，整个张家人，都怕我再惹出事，我走了，反而可以松下一口气。”
我真去上了王城，找张大人说了此事，茶会那边，当然更是求之不得。
我也花了些钱，在这城里传了传，我离开了，他们自然会为我的茶桌，找寻一位新的主人。
这事也的确已经开始了，而我就在各个地方找些散活干。
天是越来越冻人了，我小心照看过我屋里还烧着的木柴，将门带上时，再瞧瞧那些火星有没有因风而到对面去。
我一只脚在土路上滑了一下，我稳住身形后再拔腿。
如今我更多的，就是住在这村庄里，阿姐那边，我已足有一月没去了，也该去看看她。
今日这雨，是下了一整天的，土路的确滑得厉害。
“惊蛰，啊呀，孩子，还以为你今夜是不会来了呢，快，快进来。”高木门被拉开之后，一位妇人伸手招呼着我进去。
我方才在要下身后那条小路到这里来时，已经在一块石上，踏下我布鞋上头的泥土了，我与她笑笑，再抬脚进去。
“快，来帮我们看看，这天儿真是越发冷了。”她说。
屋里，十几位妇人是围着火塘，摆弄着她们面前的几样小茶具的。
“快，给倒一杯热水来。”
“多谢。”我说。
我决心住进这里的屋子之后，我就常常和这里的村民谈天，见着了就下地帮忙做活，再去他们会聚集的地方去，一来二去，我们与她们，自然也熟络起来。
“我今日来，其实也是想说一件事，开春的时候，我有实在重要的事，怕是赶不上茶赛了，不过之后，我还是会在这样的时间过来，与大家一起探讨交流的。”我说。
是啊，来到这里之后，我才知晓，开春的时候，村庄与村庄之间，是会在官府的组织下，来进行茶赛。
胜出的村庄，自然是有金钱可得，原本，茶赛，只是男子们的事，然而近些年，男子与妇人，是可以各自为组了。
妇人们常说，这要是做得出色了，官府的人上传前王宫里，那也是别样的富贵。
“什么？如果你不参加了，那我们村庄的这些妇人们，其实都是没底的。”
“我若是得空了，自然会来瞧你们，况且，这几日来，大家对于茶的用量也更精准，说实话，对于茶赛的事，其实我并不擅长，更多还是靠大家。”
“这……哎，我们也不强求，若是你那时候得闲了，就与我们同去。”
“好。”
“快，来帮着看看，这怎么刚来就开叶成这样了。”
夜里，我瞧见阿姐难得在台上献唱，她亦从台上瞧见了我站在外头的院子里，我也知她心中欣喜，然而一时之间，她还是来不了我身边的。
恰好这时，白莲姑娘身边的小白姑娘叫上我过去叙叙旧，便也就跟着她，去了白莲姑娘房里。
“惊蛰，来了。”白莲姑娘笑着道。
“是，来了。”我说。
“快过来吧，要入夜的时候，我就从外面的大厅里瞧见你了，便急忙忙回来，弄了这些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