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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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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没办法,再过十来天我大概就要会虞州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可是我不甘心,我还没报仇呢,奈何我有没什么能力,所以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听起来似乎有理有据,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氛围一时凝固了,沈冷金都想放弃了。
却听见秦书槐道:“我答应你。”
沈冷金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好。”
“还有别的事吗?”
这是开口赶人了,沈冷金摇头。
随后道:“那我走啦!”
“什么时候走?”他问。
“总要过完新年吧,要不然在路上过年,那多惨呐。”她的眼神飘往远方轻声说。
“嗯。”
“嗯。”
……
她一步三回头,犹犹豫豫,她有些看不起自己这样黏黏糊糊了。
那个人终究没有再出声。
这个新年过得十分地平庸。
往年都会有宫宴,今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取消了。
时间如流水一般,不知不觉就溜走了。
新年过后,沈冷金准备离开了,她去跟阿桑辞行,叮嘱她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自己,徐娘子她们个个都哭得泣不成声,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会闹到要和离的程度。
沈冷金宽慰她们:“即使她回了虞州,这个铺子还要照样经营,并全权交由徐娘子打理。”
趁着没人注意,徐娘子拉着沈冷金拉进了杂物房,殷切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姑爷是不是欺负你了。”
沈冷金不好说,只敷衍道:“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他日日忙碌,我厌倦了。”
“这算什么,我瞧得出她对你有真感情,要是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还是要好好考虑,以免以后后悔。”
沈冷金摇摇头:“不会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徐娘子也不再说了,看样子东家是铁了心了要去和离。
两人去官府那签下了和离书,从此两人彻底没关系了。
国公府的几人,反应就有些耐人寻味。
秦家的老太太和秦祐自然是巴不得,唯一有些不舍的是秦书璎,还信誓旦旦要帮她撑腰。
沈冷金劝她不用担心,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与旁人没有关系。
临走前又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秦书璋居然又被提拔了,成了太子身边的人。
想到未来太子登基,他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沈冷金连东西都吃不下。
好在秦书槐答应了会帮自己解决他,她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
在正月初六,年味还没散尽时,沈冷金带着沈宅一行人打道回府了。
连东西都搬干净了,显然是不再回来。
她离开的那日,秦书槐还在宫里巡视,两人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来时满腔怒火,心中一片豪情,发誓要让仇人血债血偿。
如今走时像是英雄落幕,全然失去了气性,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半个月后,沈冷金回到了虞州老家,弟弟金果儿也有一岁多了,十分可爱,她每日里过着从前还在闺阁之中的日子,平静又祥和。
再也没有西京的消息,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她有时候也会发呆,那个位子是不是已经落定了,六皇子是不是已经落马成了阶下囚。
只要一想就控制不住思绪,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内容,晚上根本睡不好。
阿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忍不住嘀咕,这人是回来了,心还搁在京都那边呢。
如今这天高皇帝远的,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或许时间久了,这一切就会慢慢遗忘了。
沈家人过着自己平平淡淡又温馨的小日子,全然不知道,此时的京都早就变了天。
魏帝风邪入体,病情来势汹汹,身子大不如从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取消了每年一度的宫宴。
两位皇子之间的斗争也迅速进入白热化阶段。
太子与六皇子分别拥有大量的拥趸,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相上下,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爆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皇家秘事,备受魏帝宠爱的六皇子居然并非皇室血脉,而姜贵妃在入宫之前,居然早已嫁作他人为妇。
若此事为真,那么此次皇位之争,六皇子将彻底出局。
关乎皇室丑闻,大部分消息都被压下去了,百姓们一直半解,不清数是真是假。
此时的东宫,沈云蔓依偎在太子的怀里,极尽妍丽,与从前的那温婉的才女判若两人。
“这次可要好好赏你,挖出了这样的秘辛。”
沈云蔓一张脸娇媚秾艳,掐着一副娇滴滴的嗓音道:“这都是奴家心甘情愿做的,不要奖励,只要殿下不忘记奴家就行。”
太子果然心花怒放,抱着她纠缠起来。
照理说她将那本监察录送到了太子手中,是解决了他一桩心腹之患,太子怎么说也该善待她这位罪臣之女,可以这人冷漠无情,丝毫不念及她父亲当年的犬马功劳。
若不是此番她与贵妃宫中多次查探,发现了六皇子生辰的不对劲,太子殿下怕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任她在东宫自生自灭。
借着这次机会,她重新博得了太子的关注,加上她平日里苦心孤诣,研究太子的喜好,如今对讨太子欢心她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尽管十分讨厌自己现在的装扮,与她的审美差了十万八千里,偏偏太子喜欢,她只能如此,若无意外,她后半辈子怕是都要用这种自己讨厌的样子生活了。
她给自己改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名字,这注定了她后半生只能依附男子。
两人耳鬓厮磨,正到了紧要关头,不长眼睛的内侍匆匆跑了进来。
“启禀太子殿下,秦舍人求见。”
叫人搅和了好事,太子眉头紧锁,怒斥道:“谁让他这个时候来打扰本宫的?”
内侍冷汗涔涔:“殿下是您刚刚召见了秦舍人。”
“巧言令色,滚出去。”
内侍脚步匆匆正要离开,又被叫住了。
“让秦舍人来见我。”
内侍擦了擦额头的汗,忙不迭地点头。
沈云蔓微微起身,缓声道:“殿下有要是要处理,奴家先告退了。”
太子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语气颇为玩味地道:“急什么?听说你之前与他关系不浅,可有这回事?”
沈云蔓脸色微微发白,片刻间又调整情绪,撒娇道:“殿下又在欺负奴家,奴家怎么会与他有什么关系,只是他从前待我有恩,所以才举荐给殿下。”
太子似笑非笑,一把将沈云蔓的衣袖扯了大半下了,露出了一大片奶白色的滑腻,他细细地把玩着。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
秦书璋走进东宫内室时,便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她的心上人早已面目全非,与从前判若两人。
比之那勾栏里的妓子还要下贱三分,她攀附在男人身上,说不清的妖娆。
虽然早已能预料到这一幕,可当着画面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才知道会让他多痛苦。
秦书璋闭了闭眼,捏紧拳头上前给太子行礼。
不敢再看沈云蔓一眼。
太子冷不丁地询问:“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杂种并非皇室血脉的消息是不是已经传出去了?”
秦书璋低着头回答:“臣安排了好几波人散播消息,却屡屡受阻,有一股暗中势力在严查此事,一旦发现苗头,几乎是斩草除根,消息的源头总是被及时掐断,如今花钱已经请不到人做这件事了。”
太子火冒三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身上的沈云蔓因为这个动作摔到了地上。
她咬着牙没发出声音。
太子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中,厉声道:“也不知道那杂种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拼命维护他,不知道还以为本宫是才不是亲生的。”
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太子才缓缓恢复理智。
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沈云蔓和旁边的秦书璋,更加没好气。
怒斥一声:“都滚出去,”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没有说一句话,屋子里传来瓷器碎裂的打砸声,以及那位太子低低的怒吼声。
秦书璋看着沈云蔓的背影,心如刀绞。
如今身份有别,她是太子的女人,他没有办法再关心她。
走了一会,两人要分开了。
沈云蔓微微福身垂着头道:“秦大人一路好走。”
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一定是哭了,受了这样大的委屈,秦书璋再也忍不住,趁着没人认真看去。
只见她双眼眼通红,含着泪水,手臂青红一片,显然是刚才摔的。
只这一眼,让秦书璋肝肠寸断,他有些后悔了,若不是为了帮自己东山再起,他的蔓蔓也不会这样随意被太子作践。
可是如今已经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东宫丫鬟侍从来来往往,两人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惹来太子的猜疑。
秦书璋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愿娘娘前途无量,臣告辞。”
眼看着有人频频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秦书璋转身加快步伐离开。
沈云蔓抬头看他的背影,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什么娘娘,她如今还是淹没于东宫之中,没名没份的女人罢了,前途未卜,倒是身先士卒。
若不是她在这后宫之中汲汲营营,挖出了这关键性的秘闻,这废物太子想必还在与那位六皇子斗得你死我活。
老天真是不公,为何她生来是个女子,从出生起就1处处受到桎梏,明明她文采精华不输男子,到头来还是要委身男人才能达到目标。
沈云蔓面无表情地将衣服整理好,慢慢地走向自己的住所。
只盼那位太子多少有点良心,不会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倘若真这样,她也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来。
此时的六皇子眀璟天早已被软禁在宫中,几乎所有人都说他并非皇室血脉,如果一旦是真的,他的下场几乎可以预见了,他很想去问问自己的母妃,这是怎么一回事,却没有任何机会。
回想起被收监的那日,感觉像做梦一样。
一大批士卒冲了过来,手中握着圣旨,不由分说要将他带走,往日里的那些门客个个躲得远远的,唯恐受到波及,只有那孤零零的一位少女冲上来护着他,为了他与万千兵戈对峙,毫无惧色。
想到这里,明璟天心怀愧疚,早知道自己身份不正,就不该拖她下水,如今她一个弱女子又当何以为继。
还有姜七,一直努力帮自己争取那个位置,哪知道最后都是徒劳。
明璟天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