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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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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刚刚看见表姨的腰变粗了一大圈,还以为是过年长肉了,原来是怀孕了。
沈知垣疑惑道:“怎么你不知道吗?大夫说已经八个月了,年前我就给你写了信,你没收到吗?”
沈冷金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收到。”
“许是半路遗失了,山长水远的没送到也是正常的。”
想到女儿现在才知道自己可能有个弟弟或是妹妹,忍不住老脸一红。
随后看见一旁秦书槐笑道:“说起来我与你表姨能走到一起,也是多亏了你,算算你如今成亲也快一年了,怎么肚子还不见有动静。”
“岳父大人,年年自己还像个小孩子,这件事不急。”
沈冷金喝茶掩饰自己的的表情,埋怨道:“就是我小呢,不想这么快就生孩子。”
“说得也是,晚两年要也是一样的。”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摆了一大桌子菜,全是沈冷金爱吃的。
让她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没有出嫁的日子,生活从来就没有烦恼。
父亲和表姨就坐在沈冷金对面,此时父亲正专心地把鱼肉里的刺挑出来,那专注的模样让沈冷金感慨万分,从前父亲是自己一个人的,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了另一半,未来还有另一个孩子,或许从那以后,自己所享受的这份父爱会被一人分走一半,可比起父亲的溘然长逝,他宁愿他把爱分给更多的人。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到秦书槐也给她剥了一盘虾放在了她面前。
等吃了几口才发现这剥好的虾仁,从前都是父亲剥的,现在父亲在照顾表姨,那这是……
偏过头恰好看见秦书槐碗边一堆虾壳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里暗暗道:“还算你这个奴才有点眼力见。”
饭吃得差不多了,沈冷金忽然想起来,表姨说父亲中午在待客,她如今听到陌生人登门,总担心对方是秦家父子派来的,忍不住问道:“爹,今天来的是什么人啊?”
沈知垣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口腔才说:“是一名玉器商人,他找过来是想与我合作。”
“合作,具体是要做什么?”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沈知垣也不隐瞒实话实话:“对方前两年去了一个海上小国,那国家盛产玉器,但技术落后,若是能去那边购买大量毛料来我们大魏请最好的匠人加工雕琢在出售,肯定能大赚一笔。”
“既然这么好的机会,对方为什么要找父亲合作。”
沈知垣笑道:“自然是有我我们沈家有最好的海上商队,出海风险极大,没有经验老道的船员极有可能葬身大海,所以他才来找我。”
就是这个,沈冷金听得面色发白,立即站起来:“爹你不能答应他,我们不要跟他合作。”
女儿反应如此之大,让沈知垣有些懵,他急忙解释道:“你放心好了,我拒绝了他,你说的对,钱咱们家也赚得差不多了,而且爹如今也有了你表姨,你表姨马上也要生了,我怎么可能乘船出海。”
沈冷金长舒一口气,拒绝了就好,不用说了,前世父亲肯定是因为独自一人毫无牵挂,毅然决然地同意了这次合作,好在这辈子她帮父亲找了一个新的牵挂,这也算是意外之喜罢了。
呆在自己家中的生活总是轻松又闲适,连烦恼都忘得干干净净。
沈冷金还住在自己从前的闺房里,除了阿柿和阿桑不在身边有些不适应外,其它可以称得上完美。
她白天经常会去陪表姨说说话,看着她那隆起来腹部,心中有一丝奇异的感觉,小家伙还会隔着肚皮与她互动,肚皮上时不时隆起一个小鼓包,这实在是太奇妙了。
下午她有时会上街逛逛,给未出生的弟弟或是妹妹买小衣服,小小的衣服抓在手里,不知不觉爱意就将整个胸腔填满了,她几乎像被蛊惑了一样,买了一大堆。
秦书槐跟在他身边帮忙拎东西,“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你若是喜欢不妨自己生一个。”
沈冷金以为自己耳朵坏了,看向对方:“你被鬼上身了?”
秦书槐:“……”
“你自己听听,刚刚那话应该从你一个奴才嘴里说出来吗?”
几句话成功让秦书槐沉默了,沈冷金这才满意,一个合格的奴才,最重要的优点就是少说话多干活。
白天累了许久,晚上很早就睡了,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朦朦胧胧间她梦见了她终于报仇了,与秦书槐和离后回到了虞州的老家,两人像母女一样在园子里散步,贺文心肚子很大,没多久她忽然皱着眉头大叫,□□一大股液体淌了下来了。
场面瞬间变得乱糟糟的,有人大叫:“夫人要生了,要生了。”
沈冷金一惊,要生了,那可怎么办。
经验老道的婆子看着在一旁派不上用场又碍事的沈冷金,好声好气地说:“姑娘夫人这就要生了,你快去告诉老爷吧,老奴去找产婆。”
沈冷金连连答应,立刻去找父亲,只是那路不知道怎忙回事,如同鬼打墙一样,怎么也跑不到头,不停地重复不停地循环,没一会她后背就生出了一层汗,不得已停她下来歇息,弯着腰,双手杵在膝盖上,仔细一看,怎么还在园子里。
这条家里的路,她走过千百遍了,怎么可能迷路。
耳边还传来丫鬟婆子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贺文心惨叫声,沈冷金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她转过身去找贺文心。
屋外围了一群人,沈冷金想也没想要进去。被婆子烂了下来,“女人生产是很晦气的事情,姑娘还是不要进去。”
沈冷金用力地将婆子推开,直接闯了进去。
一声冲破灵魂的尖叫,从她心底喊了出来。
她看见了什么,产婆像地狱恶鬼一样举着一把剪刀,将贺文心的肚皮扎得稀巴烂,旁边是一只像小老鼠一样的孩子,隐约可以看见是个男婴。
她听见沈冷金的叫声,慌慌张张地用被子将贺文心盖上,哭丧着脸道:“姑娘你怎么进来了,夫人难产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
沈冷金觉得自己疯了,才会看到这些,她冲上去掐住产婆的脖子:“你说谎,是你杀了她们母子。”
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沈冷金四肢挥舞着醒了过来。
冷汗涔涔,她灌了两大杯凉茶才稍稍缓过神来。
知道自己只是做梦,仍旧心有余悸。
忽然身后传来动静,沈冷金一回头,看见身着单衣的秦书槐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两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了?”
秦书槐的声音有点哑,听起来与平时很不一样。
沈冷金只看了他一眼,揉揉额角,有些没精神。
“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
秦书槐走过来,坐到他旁边轻声问。
沈冷金偏头看他:“你不像会关心这些事情的人,我发现你最近有些奇怪。”
“做奴才的原本就该给主子分忧。”
沈冷金:“……”
“说说吧,说不定我能帮你分担。”
沈冷金叹了一口气,左右大半夜的也睡不着,找个人说说也好。
“我刚梦见表姨她……难产,一尸两命……”
女人生产原本就是生死大劫,难产是一种很常见的情况,沈冷金自己的亲娘当年也是难产伤了身子,后面没活几年就去了,如今在临产之际做这样的梦,怎么看都是不好的兆头。
秦书槐听完问道:“或许只是关心则乱,一个梦而已不能算什么。”
沈冷金摇头:“你不懂,这不仅仅是一个梦,它更像是一个示警。”
“示警?”
“对,因为在我的梦境中,表姨不是难产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原因,其中还有人为作祟,是那个产婆。”
梦境里到处鲜红一片,那惨烈的画面,叫她一想到就心有戚戚。
沈冷金忽然抓住秦书槐的手,着急地问:“你了不了解你爹?”
秦书槐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嗯。”
“以你看来,倘若他费了极大的心思布了一个局,最终却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会如何。”
“自然是再接再厉,直到有所获。”
沈冷金听他这么说,心一下揪出来了,其实头心中早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不肯轻易罢休的,说不定早就布好了局,准备给予她重重的一击。
“你说会不会是这种情况,那封我没有收到的信被你爹截下来了,他绝不允许我爹还有其他的孩子,所以早已安插了人,对那个孩子动手。”
虽然这全是自己的臆测,她确信事情的真相不会有很大的出入。
“别担心,我会帮你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秦书槐认真地看向她。
沈冷金一声嗤笑,“那当然,别忘了你如今是什么身份。”
秦书槐微笑,点头称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既然如此,那就砸碎那块璧,至少在外人看来是真的碎了。
为了达到目的,沈冷金央求父亲陪她演了一场戏。
沈知垣宠女如命,知道她本意也是担心家里人的安全,涉及到贺文心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便是再费心也值得。
他如今对做生意方面已经渐渐失去了兴趣,整日里只想陪着夫人孩子,能借着这个机会将家里的生意散去,也算是一件好事。
筹谋了十几天后。
在外人眼里,虞州大家赫赫有名的沈家富商好似一夜之间就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