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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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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柿还没来得及用自己的小手段。
隔天秦书槐就不见了。
平日里跟姑娘的尾巴一样,永远都缀在身后,陡然间不见了,还怪叫人不适应的。
阿柿只好去问恒娘。
恒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冷金,低声回不知道。
阿柿一听怒火中烧,这算什么,他既然打算伺候姑娘就该有始有终,哪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沈冷金倒不放在心上,她知道秦书槐肯定是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秘密她早晚都会挖出来,并不急于一时。
只是这回秦书槐一连几天都不曾回来。
整个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沈冷金都忍不住担心起来,整个人也提不起精神。
西京的夏天过于炎热,导致六皇子府里的门客们个个都有些倦怠。
一个个躲在屋子里纳凉,根本不敢出门。
姜六看了一眼秦书槐道:“这几天辛苦你了,果真是到了关键时刻才知道谁最靠谱。”
秦书槐淡淡地说:“知道就好。”
“你这次清醒的时间这么长,说不定这病不会再犯了。”
“希望如此罢。”他语气轻飘飘的,看样子好似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姜六笑了笑,又问:“那位颜姑娘如今怎么安排的?”
“安置在松子巷的一座宅子里,派人严加看管着。”
姜六用折扇抵着下巴,笑道:“我那位太子哥哥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了,想想就觉得开心。”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秦书槐低声道:“殿下未免过于乐观,这一桩事不会动摇太子的根本。”
六公子拍了拍秦书槐的肩膀,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毕竟算是有进展了,母妃那边我终于能缓口气了。”
“娘娘也是为了殿下。”
姜六脸上表情一僵,很无奈,声音也低沉下来:“书槐你可能不知道,我觉得母妃不喜欢我,只知道让我去抢去拼,我有时候真的很累……”
“殿下想想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或许并不是娘娘在逼你,而是没有选择。”
十年前啊!
沉默了一会,六公子结束了这个话题,看了眼秦书槐,用力地摇了摇扇子:“这几天当真是热得厉害,你要不干脆在这边住一段时间,你家里肯定比这还热,晚上如何睡得好。”
习武之人原本阳刚之气就要更盛一点,自然比寻常人怕热。
前两年,每到了夏天,秦书槐都会住在他这边的。
反正他失踪与否,秦家人并不在意。
眼看着入夏了,姜六就习惯性地让他来这边长住。
哪知道秦书槐慢慢摇了摇头。
姜六这才想起自己的兄弟如今已经成亲了,不是一个人。
不免揶揄道:“你看我都忘了,你家中有娇妻,如何愿意再来与他们一群臭男人挤作一处。”
秦书槐并不辩解。
倒让姜六索然无味。
太子党羽颜大人因为涉及伪造监察录已经被收押了,颜大人唯一的女儿却在家中忠仆的护送下潜逃了,各方势力都在找她。
六皇子前几日得到了颜姑娘的消息,便差人去追,作为扳倒太子的关键性人质,兼之十万火急。
不曾想正好赶上秦书槐清醒过来,姜六干脆就把这项重任交付给他,姜六也不担心他中途又发病,他从前也参与过不少任务,只要一身武艺还在,便没有大碍。
人确实追到了,但是他们这一行人也累的不轻,因为天气炎热,又日夜兼程,好几个都中暑倒下了,秦书槐也有些疲惫,夜里惯例摸黑进了自己的房间,本以为回到家中还要忍耐酷暑入眠,哪料一进房间只觉得如临仙境,清凉的气息让他瞬间活过来了一样,他视力极好,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床榻前居然摆着好大盆冰。
床榻上隐约能看见一道身影,自然是自己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秦书槐脚步像钉在了地上一眼,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与她相处的一直是哪个脑袋混沌的自己,如今清醒的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秦书槐犹豫片刻,最后决定干脆去厢房对付一晚。
才刚踏出一个步子,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这么晚了准备去哪?或者说从哪来?”
沈冷金睡觉很轻,平时有点动静就容易醒,加上这两天因为天气热和担心失踪多日的秦书槐,睡眠质量更差了,时不时地就惊醒。
三更半夜地陡然发现自己的床榻边站着一个人,当即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
等她沉下心认真看了几眼,才确定了不是别人,才放下心来。
不知为何,沈冷金隐隐感觉这个秦书槐与往日的不太一样,整个人像隔着一层纱一样,叫人捉摸不透。
沈冷金原本是想看看他准备做什么,岂料对方就看了几眼,就准备离开,她想也没想立刻出言拦住了她。
沈冷金唯恐他又失踪了,匆忙从床榻上爬起来,点好了灯,走到他面前,或许这就是挖掘他秘密的好时机。
却看见对方一双黝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跟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样,那双眼睛好似有了灵魂一般。一张脸带着深邃神秘的气质,较之从前那个他更为俊美。
沈冷金试探地开口:“你……你不傻了……”
秦书槐看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
这简短的一句答复,好似一滴水落入了油锅中,将沈冷金脑袋炸开花。
她这几日贪凉,晚上那是越穿越少,刚开始还矜持,唯恐被人给看了去,后面想了想,这院子里就只有秦书槐一个男子还是个傻的,其她都是女人,也就不顾忌那么多。
导致她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薄薄的纱衣,一眼看过去,身体的玲珑曲线一览无余,跟没穿也差不多,但比没穿还更要引人遐思。
沈冷金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先别走,等我一会。”
她匆匆忙忙找了一件外衫套在了身上,将一室的春光尽数遮掩了,这才走到秦书槐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你这个是什么情况,还有你这几天都去哪了?”
沈冷金穿好了衣服,秦书槐还是不敢看她,因为只要看她一眼,刚才的画面还是会尽数在脑海里呈现。
秦书槐沉声道:“我的事情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要不然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
沈冷金见屋外漆黑一片,这个点的确不适合谈话。
于是点点头,又说:“那你现在……”
秦书槐道:“我去厢房住对付一晚,你不用担心。”
沈冷金尴尬地点头。
煎熬的一晚上过去了,天总算亮了。
一大早,阿柿捧着一盆水进来帮沈冷金梳洗。
一眼就看见沈冷金眼底青黑一片,就知道她晚上没睡好。
阿柿颇有些心疼地说:“姑娘昨晚又没睡好吗?要不要奴婢给你守夜。”
沈冷金立马摆手拒绝了,她素来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脸色有些不自然,伸出一只手遮住半张脸,瓮声瓮气地说:“我箱笼里的那些不正经的寝衣都给我烧了吧。”
阿柿一愣:“好端端的怎么烧了,再说那些衣服也没有不正经,姑娘你原本就苦夏,若是烧了晚上更睡不好了。”
沈冷金懒得解释,只道:“你不用问那么多,听我的就是。我最近看不得那些不得体的衣服。”
阿柿愣了一会,点头应下了,姑娘素来是最有主意的,不会轻易听从他人的建议。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空气还带着一丝凉意,并不十分灼热。
沈冷金端坐在饭桌前,准备吃过早饭就要跟秦书槐谈谈他的那些事情。
“去请姑爷过来吃早饭。”
阿柿一听惊讶道:“姑爷回来了吗?”
沈冷金点点头,阿柿半信半疑,正要去问问恒娘,忽然发现远处走来一个长腿窄腰的男子,不是她家姑爷又是哪个。
秦书槐急匆匆走来,脸上挂着委屈的表情。
沈冷金只看一眼就知道不对劲,怎么好像又变回来了。
秦书槐坐到沈冷金身边,委屈巴巴地问:“年年昨天为什么是我一个人睡在那个小房间的,又闷又热,害我出了一身汗,洗了澡才敢来见你。”
难怪一身水汽,头发还未完全干。
沈冷金一时无言,说好的今天可以问清楚他的那些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又打回原形了。
她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会不会是为了逃避故意装的。
看了一会,发现毫无破绽,想必不是装的。
如此关于那许多的好奇只得暂时压下,等哪天他清醒了再说。
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日常。
只是沈冷金与秦书槐相处时再也不如从前那般自在,总是担心他忽然变正常了。
看着正在给自己捶肩捏腿的男人,沈冷金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只怕这种好日子很快就没有了。
秦书槐见沈冷金走神了,用力地捏了捏他的小腿。
沈冷金吃痛,叫了一声,瞪他:“你做什么?”
秦书槐眨巴着眼睛问:“年年,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你啊!”
“骗人,我明明就在这里,你不看我,还想别人。”
好的不学,还学别人吃上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