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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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昭空腹喝完咖啡，再加上又看到了鹿仁的那个视频，一时之间生理和心理都很不舒服。
刚准备给裴南扇发条消息说改成明天再去找冯建，裴南扇却默契地先打来了电话。
“喂，我有件事跟你说。”
“喂，我有件事跟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紧接着又是同时一笑。
“你先说。”
裴南扇听罢也不客气，赶忙又道：“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吗？”
“看到了。”鹿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刚刚警察才来找过我。给我看了这个视频，顺便问我知不知道鹿仁去了哪儿。”
裴南扇听出了鹿昭声音里的虚弱。
“你不舒服吗？”
“嗯有点。空腹喝了点咖啡，又被那个视频气到了，这会儿有点胃痛。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我偷了我老板的彩票吗？其实那张彩票也不是他的。是我们酒吧里一个服务生自己买的。但是有一天，那个女生被我老板的狐朋狗友灌醉了，当着我的面就被他们带走了。第二天，那张彩票就出现了我老板的办公桌上。而那个女生......”
想到这儿，鹿昭胃里猛地一阵绞痛，顿时止住了声。
“那个女生后来不见了是吗？”裴南扇适时地接上话题。
鹿昭缓了缓，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做点什么。”
现在想想，自己后来特意偷了那张彩票才走，其实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愧疚。
但时间并不能倒退，终究只是自己感动自己。
裴南扇静静地听完鹿昭的叙述，等到觉得鹿昭情绪缓和了些，才出声道：“那你今天就别去都市绿洲了，先回去休息。”
虽然鹿昭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但经对面人这么一提，她不知怎的身上又重新有了气力。
也许对着鹿望仁她还有着一些复杂的情绪，但对着愚蠢下流的鹿仁，她只想尽快让他付出代价。
“没事儿，我待会儿吃点东西缓一缓就行。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要趁自己现在行动还方便的时候，先去把这事儿了了。”
见她这样讲，裴南扇想了想，便也随她去。
“那你注意身体。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好的。”
*
挂断电话后，鹿昭又坐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旁边的小吃店吃早餐。
吃饭间隙，鹿昭又给沈傅予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不回去吃午饭了。
都市绿洲小区楼下的空地上，已经有大爷大妈围在一起讲话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鹿昭这次专门戴了个口罩，一一略过了那些人打量的目光，径直朝冯建的房子走去。
还未走到相应的楼层，就听到冯建熟悉的声音。
鹿昭停下脚步，仔细分辨。
好像还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一时间鹿昭脑子里跳出了很多个人物，末了还是决意先按原计划往上走。
走到楼梯间隔处，鹿昭一抬头，竟看到冯建的大门半敞开，本人则就站在门口张望着，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四目相对，鹿昭怔了怔，冯建则一脸喜出望外的模样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小昭是吧？”
见冯建这般模样，鹿昭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
“你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裴小姐已经提前给我打电话了。”冯建颇为热情地拉住鹿昭的手臂，“再说了，你这眉眼跟你妈妈那么像。我怎么会认错。”
闻声，鹿昭这才收了警惕心，肢体也慢慢放松下来，顺着冯建的牵引往上走。
“来啊老伙计们，你们猜猜看谁来了。”
进了冯建的大门，鹿昭这才发现里头已经坐了很多人。
她缓缓摘下口罩，大致扫了一圈，有十个。亏她刚才还以为只有三四个人。
“这些人是......”她抛给冯建一个疑惑的眼神。
“哦听说你要来。我就把以前厂里住在附近的老同事都喊了过来。”
这个时候坐在鹿昭面前的众人也齐齐发声。
“对啊对啊，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可不。这小孩儿小时候就长得水灵，那会儿谁不喜欢。”
“你先坐下。听裴小姐说你胃不舒服，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说罢，冯建就像风一样卷进厨房。
“呃好，谢谢。”
鹿昭被众人围在中央，有些拘谨地捏着口罩，顿时有种进了盘丝洞的感觉。
“小昭啊，算算时间，你这会儿有22岁了吧。在哪儿上的学？有对象没有？”
“行了，毕嫂。人小孩儿刚来，你就问人家这么隐私的问题。别把人吓跑了。”
“去你的。当初霞姐对我们那么好，我关心关心小昭怎么了？你今儿个破天荒麻将都不打，不也是为了来看霞姐的小孩儿现在咋样了吗？”
“就是就是。”冯建这会儿已经端着一杯热乎乎的水走了过来，“毕嫂老李，这么多年了，你俩还是一见面就要互呛。”
虽然被称作毕嫂的女人声音听上去像是要吵架，但整个过程中脸上都笑眯眯的。
鹿昭注意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情，发现这些人有意无意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都是善意的。
再根据刚才几人的对话，鹿昭略一思考就猜出来陈玉霞生前一定和这些人关系颇好。
对于自己，不过是爱屋及乌。
“叔叔阿姨们好。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的。希望大家能为我解个惑。”
“好的。甭客气。”
“问呗问呗。大家伙儿都是爽快人。”
“可不。”
“我想知道我妈去世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此话一出，原先还叽叽喳喳的众人就像是噎住了似的，立马止住了声。
“怎么了？”
鹿昭察觉到众人的异常，目光下意识转向冯建。
“其实大家没怎么，就是太伤心了。”
“伤心？什么意思？”
“我们在那个家具厂工作了那么久，霞姐有多么勤劳善良，对我们有多好，我们都是知道的。后来，就在家具厂解散前三个月，霞姐突然就咳嗽加重，去医院一查，竟然是肺癌。后来，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人就没了。”
“解散前三个月......”
一般情况下，肺癌初期发展到中期需要6个月到1年左右，在此期间，可能会因为自身不良习惯以及环境等因素加快恶化。而肺癌中期到肺癌晚期的发展速度是非常快的，80%以上的肺癌患者，往往只有3到6个月。
如此看，再根据之前病历上看的情况，陈玉霞的死因基本可以排除他人谋害的可能。
两个时空里的母亲都因着同样的病去世，鹿昭轻叹了口气，心里泛上了些酸楚。
“都怪那个衰人。孩子刚出生，就不闻不问了。霞姐一个人忙上忙下的，连月子都没坐好。”
“可不是。那死男人肯定早就找好下家了。”
“这种人真是一点道德感都没有！抛妻弃子这种事，谁做得出来！”
“哼，他要是有道德感，怎么会连家具厂都要卖掉。谁不知道霞姐母女以后还得靠这个厂生活？解散了，你让她们娘俩往哪儿去？”
鹿昭这个时候插上话道：“你们说家具厂解散，具体是什么时候？”
“00年11月份的事儿。那会儿你还没满一岁。问题是你爸拿了这些钱就走了，没补偿我们也就算了，连你们母女俩的赡养费都没留下。”
许是了了一个心结，鹿昭难得有耐心地继续听了下去。
“那张艳荣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天知道这对狗男女怎么好上的！我说啊，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眼里还眨巴着望着锅里的！”
“毕嫂，你说他就说他。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再说了，你怎么不说是那女人勾引鹿老板的呢。”
“可不。想当初谁能想到平时老老实实的鹿老板能做出这种事？我当时听人说出轨离婚，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老李。”
“呸呸呸！我去你们的吧。还老实人，最会装的就是你们这些老实人！你也不想想鹿家那小子是什么时候生的？”
老李激动地举着手指：“那可是2月份。如果按照十月怀胎来算，小昭出生的时候那小子就已经在人家肚子里1个月了。而且我们厂和人家二院一来一回得有四个小时，鹿老板真是个‘肯吃苦的’。”
原本在场的人就对鹿望仁没什么好感，现在老李这么露骨地一数落，众人顿时皱眉的皱眉，撇嘴的撇嘴，一时之间都觉得晦气极了。
倒是处在其中的鹿昭淡定很多，想了想又接话道：“李叔，我爸和张艳荣具体是怎么认识的？您清楚吗？”
老李被鹿昭叫了一声，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些。
“这说实在的，李叔我也不知道。我们当时都住在厂区宿舍里，平常吃的喝的用的周边店铺都供应得上，很少去市区。不过我们是我们，你爸那样的老板平常出去交际得多，每天能见到的人肯定也比我们多。再说了......”
一说嗨了，老李又想飚什么骚话，被一旁的毕嫂踢了一脚后，又赶忙闭上了嘴。
“就这么说吧。我们都没想到你爸能干出这些事儿。不然我们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会气到现在。”
话音落下，周边的几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
“对了，那个旧家具厂还在吗？我想去看看。”
两个时空的父亲都经营着家具厂，今天既然已经了了一个心结，不妨再了一个。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也都十多年没回去了。”
接连几个人都是摇了摇头，末了，还是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冯建出声道：“好像已经不住人了。我儿子上回从那儿经过，跟我说厂区的老房子都没拆。你要是想去看看，我就把地址抄给你。”
鹿昭惊喜地点点头。
“好的，谢谢冯叔。”
“客气啥，都是小事。”
“不过，你去了那儿得小心点。”冯建想了想又补道，“听小诚说那儿偶尔有些疯疯癫癫的人拦路要钱。你注意安全。看一眼就回来。”
鹿昭原本也不想久待，闻声点点头就算听见了。
之后又唠了会儿家常，鹿昭被冯建等人热情地留下吃了午饭。
比起在鹿家吃饭时的各怀鬼胎，这里的人反倒给了鹿昭一种家的感觉。
末了，吃完了饭，鹿昭让他们在屋内等她一会儿，自己则火速去了趟文茂商场，买了些补品回来。
补品其实没多少钱，但看到众人眼中的惊喜与感激，鹿昭也不由红了眼眶。
在他们的身上，她看到了陈玉霞的影子。
其实她后来总在想，自己当初总想着钱够了就给妈妈买点好的东西。但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钱多钱少是自己的衡量，但对老人来说就是一个惊喜。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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