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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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昭后来有再做过类似的梦，在那些梦里张盛等人都在，事件背景也都一模一样，但是她始终找不到坠楼当天的那种感觉。
直到后来某一天，当她在跟沈傅予这厮吃饭的时候，她突然冷不丁地想通了原因。
原因就是她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所以再回到相似的场景里，自己想的也不会是关于死亡的恐惧。
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死过一次？”
“在来这个时空前，我正被我的酒吧老板追杀，爬上了一个老楼楼梯后，嘭......不小心摔了下来。”
因着与鹿昭的对话，裴南扇似是也渐渐冷静下来，手上的力道减轻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掉进了一个......”鹿昭皱眉想了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虚无的云团。”
“在那个云团里，我感觉时间被拉了数倍长。我从一开始兴奋地迎接死亡，到清晰地感知到对死亡的全然恐惧，在这些激烈的情绪起伏中，我过去的记忆突然变得无比生动清晰。”
“你是看到了那些身体的信号吗？”
裴南扇的声音将鹿昭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末了，她只是淡然地笑了笑。
“是的。”
“我本可以一走了之，我知道我的酒鬼父亲如今就是一个骨灰盒子，我也知道我的老板一定会来追杀我，但我还是去了那个老楼。有人说，人最深层次的想法都藏在潜意识里。也许，我当时潜意识里就是不想活了。”
裴南扇认真听完鹿昭清晰的讲述，感觉自己也被代入到那个场景之中。
也许是有了这个代入感的加持，裴南扇再联想到自己先前的种种表现，不由心里就是一惊。
半晌，她眼神逐渐清明，这才自觉失态地收了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鹿昭大喇喇地躺倒到地上，双手交叠，自在地垫在脑后。
“没事，有来有往，就当还给你了。”
裴南扇低头盯着鹿昭，似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所以那天在书房里你是刚从那个虚无的云团里走出来吗？”
“是。当时一睁眼看到你，我还很纳闷。以为你是我老板的人，所以情急之下就动了粗。希望你不要见怪。”
说到这儿，鹿昭顿了顿，片刻也看向裴南扇，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记得那是鹿望仁的书房。你怎么会冲进来？”
“我当时进去是因为原鹿昭突然失联。”
鹿昭好奇地坐直身子，问：“你说的突然失联是什么意思？”
裴南扇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方回道：“我们当时计划去套鹿昭父亲的话。我在外面负责接应，而她负责面对面与鹿昭父亲沟通。”
“你们这计划有够冒险的啊。”
裴南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接受了她的质疑。
“当时鹿昭一意孤行，我也因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没有及时阻拦。”
说到这儿，裴南扇的声音愈低。
“其实我应该更早一点进去的。兴许能救她一命。”
“救她一命？什么意思？那天在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鹿昭急切的追问，裴南扇面上多了些怅然，但末了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鹿昭略一蹙眉。
“你不是说你能救她一命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不知道了？”
“她进了书房后，我先在耳机里听到鹿昭和她父亲在争吵。那天鹿昭的情绪很激动，一上来就质问她父亲是不是做了这件事。后来，两者越吵越急，过程中鹿昭好像把耳机甩掉了，中间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杂音。”
“也就是这个时候你决定冲进去的？”
“是的。因为我和鹿昭约好，我在别墅外面的车上等她。但此时情况有变，我要想进去，就得找另一个人的帮助。”
“你口中的另一个人是谁？”
“鹿仁。”
鹿昭猛地一惊，紧接着就想到当时在书房里自己确实看到裴南扇和鹿仁一同出现。
“然后呢？从你和鹿仁联系到进入到书房，中间会耽搁很久吧。”
裴南扇点点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鹿仁有就他父亲的生日宴邀请我，但我当时拒绝了，所以在看到我出现在别墅门口的时候，他很吃惊。不过经过我简单地解释之后，他便没什么怀疑地拉着我进去了。在这过程中，我一直留意着耳机里的声音，但始终都是杂音。后来我趁着鹿仁不注意，选择进入二楼一探究竟。”
“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
“当时整个二楼都没什么人，当我走到书房的时候，只见你，原鹿昭直挺挺地躺在地毯上，鹿昭父亲也不在，书房的门则大敞着。”
听罢，鹿昭认真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这些天，鹿昭一直想知道自己意识来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经裴南扇这么一还原终于解了惑。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原鹿昭为什么会倒在那里？”说到这儿，鹿昭不等裴南扇作答，就先把自己的猜测抛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我的意识进来，挤掉了她原先的意识吗？”
之前她就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因为并不知晓那天晚上书房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一直不敢在这个可能性上加过多的权重。
但是......
“不是。”
裴南扇果断地应道，说罢犹豫了一瞬起身走向沙发另一头，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鹿昭看着裴南扇手心里的U盘，面上有些疑惑。
“这是当天晚上的录音。等你听到最后，就懂了。”
见状，鹿昭毫不犹豫地接到手里，当即就准备找电脑。
而这时，裴南扇也适时地将自己的平板递了过去。
“转接头在上面，你直接用。”
“噢好。”
连上U盘，调整好耳机，鹿昭便按了播放键。
一入耳，就听到自己的同款声线。隔着耳机，两个时空的鹿昭终于有了真实的连接。
“我有点事想问你。”
气势汹汹，果然如裴南扇刚才所说的那般开门见山。
“谁让你不敲门就这么进来的？”紧接着就是鹿望仁压着愤怒的低音。
“我来就想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我现在没有兴趣回答你任何问题。待会儿还有客人要来......”
“爸，妈是不是你杀的？”
此话一出，估计对面的鹿望仁都愣了愣。
但很快就听到一记特别响亮的敲桌子声。
“滚出去！”
这熟悉的呵斥声，鹿昭立马就联想到自己之前在车上问鹿望仁时的场景。
还真是言行一致。
“说啊，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从这里出去。”
“哼，你有什么能耐威胁我？”
片刻的停顿之后，鹿昭就听到耳机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鹿望仁的怒吼。
“你干什么！”
“我把你电话敲烂了，你就可以安心回答我的问题了。”
“鹿昭，平常你怎么疯我不管，但今天不行。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只听到尖锐的刺啦一声，耳机那头就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电流声。
鹿昭下意识地看向裴南扇。
而裴南扇只是无声地张了张嘴：“继续听。”
大概这录音她已经听了很多遍，已经能估计到哪一段在什么时间。
见状，鹿昭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往下。
冗长的杂音持续播放着，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等到了录音时段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鹿昭抑住打哈欠的冲动，眼神一凛，终是捕捉到一丝人声。
“救......救我，救救我。”
要不是有着裴南扇的提醒，这一段微弱的人声极有可能地就会被自己忽略掉。
裴南扇一直在留意着鹿昭这边的动静，见状，便适时地开口道：“原鹿昭当时一定是遇到了危险，只是不知道谁是真正的主因。”
鹿昭一方面因为自己不是凶手而感到庆幸，另一方面又因着这多出来的危险感到吃惊。
“你的猜测呢？”
裴南扇坦诚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头绪。”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声音的？”
“在昨天从酒吧里离开后。”
昨天从酒吧回来后裴南扇整个人的状态就不是很好，脑子里总是充斥着原鹿昭骗自己这件事。
回来后，她就从保险箱里拿出U盘。
但因着心情不佳且耐心不太够，便选择了外放。
谁料阴差阳错地发现了录音里的蹊跷。
“我之前自信于自己全然了解了当天晚上的情况，保存了录音文件后我就没有再回听过。直到昨天和你交谈过后，我才再听了这段录音。”
鹿昭拔下耳机，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迎上裴南扇的视线。
“我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这才是我们今天这顿酒的起因。”
“是。”此时的裴南扇虽然脸上仍有着醉意，但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鹿昭，我想要和你合作。”
鹿昭都不知道该说裴南扇的反应敏捷，还是要说自己聪明。
“今天的偶然会面不是你故意促成的吧？”鹿昭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警惕。
“不是。但即便不是今天遇到，我也会找时间约你出来谈这个事情。”
话毕，鹿昭端详了裴南扇半晌，见她模样认真，不似作假，当下才松了口风。
“你想要怎么个合作法？”
“帮我留意沈傅予。”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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