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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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停车场上楼，鹿昭和裴南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沉默模式。
“我不吃饭，你给我买瓶水就行。”半晌，鹿昭主动开口道。
说罢，便环抱着胸，将头靠在一旁的电梯壁上，安静地闭目养神。
鹿昭刚才那句话倒也不是为了赌气，而是她经过了之前那么刺激惊险的赛车对峙后，肠胃就一直处于不舒服的状态。
尤其是气劲消了之后，胃部的阵痛就更加明显。
“要我扶你吗？”
不一会儿，肩膀被人轻柔地推了一下，鹿昭微微睁开眼。
见裴南扇不知何时已挪到她的身前，此时正关切地望着她。
她略怔了怔，很快就避开视线。
“不要。”
两人的所在地是一个小型商场。抬头望去，只有三层，且不像其他大型商场那样每层门店都有规律可循，这里的布局更像是街边小店的大杂烩。
刚出电梯，鹿昭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阵臭豆腐香味熏得不住地往后退。
不巧，就撞上了慢她一步出来的裴南扇。
突出的后脑勺与硬挺的鼻骨相撞，两人闷哼一声，俱是停了下来。
“抱歉。”
“没事。”
对话简短，裴南扇抬手将散到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应了一声后便绕到鹿昭的身侧，犹如没事人一般。
鹿昭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偏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经过这几次相处，她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难懂。
说是机器人吧，她有时候又很懂人情世故，调起情来更是游刃有余，可要说她不是，前几个小时这人还冷酷到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又矛盾又冲突，浑身像是笼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
鹿昭放下手，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道理。
“我去给你买点喝的。你先就近找个座位坐下。”
说罢，裴南扇便迈着步子，先一步向不远处的小超市走去。
鹿昭靠在墙边，虽然心里也千般不愿意，但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依言找了个座位坐下。
*
可能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商场内除去零零散散的五六个行人外，并没有多大的人流量。
所以也衬得款款向自己走来的裴南扇更为瞩目。
“买了点水和面包，你将就吃。”
鹿昭看着身旁的物件却不忙着动，只直直地盯着眼前人。
“我记得上次说过我们不要再见了。这次你为什么又打给我？”
话音落下，面前的裴南扇与之对视，没立即出声。
“赌场周围的道路情况你一清二楚，沿途哪些地方有什么你也都一清二楚。我不相信你没有给自己准备退路。”
说到这儿，鹿昭顿了顿，特意拉长音调。
“裴南扇，你是故意打给我的吧？”
话说得这么开了，裴南扇自然也不再继续装傻。
她缓缓拉上衣袖。
“是，我就是故意打给你的。”
“为什么？之前在医院，可是你自己说我们短期内不要再见面的。”这女人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
裴南扇拧开自己手里的水瓶，不疾不徐地饮了一口。
“因为你父亲已经找过我了。”
“什么？鹿望仁已经找过你了？”
“鹿望仁？”裴南扇偏过头来望了她一眼。
经裴南扇这么一重复，鹿昭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下假意清了清嗓子。
“我爸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把你母亲当年的住院报告给了我，并且警告我不要再与你见面。”
“你们什么时候见的？”
“昨天傍晚。”
闻声，鹿昭登时就是一惊。
昨天傍晚，那不就是她在出租屋见到裴南扇之前一会儿功夫？
怪不得晚上回去的时候，鹿望仁要特意说那番话。
“既然知道了我出卖你，那你还来找我？”
鹿昭都不知道该说裴南扇这人莽，还是感叹她和原鹿昭的情比金坚了。
思及此，似想到什么，她便接着又道：“你知道原先的我在与你交往期间在S大还有女朋友吗？”
“知道。”
裴南扇的爽快应答倒让鹿昭有些始料未及。
“你知道？”鹿昭吃惊地一挑眉，“你知道你还......”
鹿昭缓缓止住声。
不对劲，哪哪儿都不对劲。
自己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裴南扇和鹿昭这对情侣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太怪异了。
怎么会有人会允许自己的女朋友出去另寻她欢呢？而且还看起来这么淡定。
“你和原先的我在一起，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还有，为什么会那么相信原先的我？仅仅听了我的一面之词，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去查案？”
这还不是普通的案件，涉及对方的父母，即便情侣之间彼此再亲密，是个人都得谨慎点。
况且书展上裴南扇展现出来的严谨与理性她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在这个事件中表现出来的盲信在鹿昭看来就更不符合常理了。
除非......
鹿昭眼神一凛，顺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除非你本就是冲着鹿望仁来的，而查案则是某种意义上的顺水推舟。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如果是冲着鹿家来的，那一切的一切都说得通了，包括她出现在冯建的家里。
“但为什么呢？”
鹿昭兴奋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迷惘。
裴南扇要名声有名声，要成就有成就，跟鹿家能有什么仇什么怨？
在鹿昭兴奋分析的过程中，裴南扇放在她身上的眼神也愈来愈考究。
“这些结论是你刚才想通的？”
不知道是不是鹿昭的错觉，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的裴南扇才让她感受到了一丝真实。
鹿昭定定地望着她。
“是刚才才想通的没错，但我早就怀疑你了。”不然，她也不会临时起意过来找裴南扇。
话音落下，裴南扇拧紧手上的瓶盖，看向鹿昭的眼里多了些意味深长。
“你跟失忆前的你很不一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今天来找我，也是为了观察我？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想看看我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鹿昭小心地盯着裴南扇的动作，不由为她敏捷的思维心惊。
自己在观察裴南扇，裴南扇又何尝不是在分析自己？
果不其然，还未等她说什么，裴南扇向鹿昭走近几步，很快又抛出另一个问题。
“你昨天为什么会去都市绿洲？”
都市绿洲就是冯建所在的老小区。
此话一出，之前还气势昂扬的鹿昭立时卡了壳。
“这......这天下这么大，谁规定只有你能去那里？”
“那专门停在冯会计的门口也是偶然吗？”
“我......”她确实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出院那天，我有去跟医生了解过你的情况。以你当时受到的撞击力度，并不足以造成失忆。所以，要么你是在撒谎，要么......”
说到这儿，裴南扇眸光愈深，但并没有就此说下去。
关于鹿昭失忆这件事，她连问题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提。这感觉不免让她回忆起在没有看到鹿望仁那张照片前的自己，一样的迷茫，一样的毫无头绪。
听完裴南扇的话，鹿昭一面心惊，一面竟有些说不上来的兴奋。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心里其实是希望有人能坚定地冲她说一句“你不是鹿昭”的。
也许是因着这一刹那的兴奋，又或是因着这几天所感受到的压抑与窒息，鹿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干脆不装了。
“对，我确实没有失忆。”
裴南扇眼眸微亮，似是没有预料到鹿昭会这么敞亮。
“没有失忆？”
“不过我也不是原本的鹿昭。解释起来很麻烦。”鹿昭说着就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简单来说，目前在这里的意识来自另一个平行时空。虽然也叫鹿昭这个名字，但我跟这里的鹿昭的境遇和性格都不一样。”
她其实并不指望裴南扇能完全理解，但那又怎么样呢？
经过这些天战战兢兢的遮掩以及找借口，她真的已经受够了。
思及此，鹿昭难得轻松地笑了笑，轻盈地拿起座位旁的水和面包就准备吃了起来。
“所以你现在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是吗？”
鹿昭刚撕开面包袋子就听到裴南扇的声音，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抬头望向裴南扇，见着裴南扇紧紧地盯着自己，模样竟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当下不由怔了怔。
“是，你可以这么理解。”
“好，我相信你。”同样的痛快答复。
闻声，鹿昭不由又是一愣。
准确地说是吃惊。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相信我？”
自己作为当事人都辗转反侧了好久才慢慢接受这种神奇的事，而对方仅仅是听自己这么简短一提，竟然就轻易接受了。
“你难道不担心我又骗你吗？”
裴南扇面上的认真丝毫未变，末了，只是轻声道：“我只是不喜欢没有支点的感觉。”
“什么？”
裴南扇的音量小到鹿昭以为她在自言自语。
“没什么。骗子早晚有一天会露馅，此刻相信你又无妨。”
这话鹿昭可是一清二楚地听到了耳朵里，当下努了努嘴，没好气地哼了声。
说说而已，怎么还真把自己当骗子？
不过也无所谓了，哪个正常人能一下子接受这种事。
话已出口，自己反正是可以自由做自己了。
这么开解了一番，鹿昭便开始大口吃起了面包，什么形象啊之类的全都被抛诸脑后。
裴南扇也拧开手里的水瓶，但只是悬在半空，迟迟未喝，盯着大快朵颐的鹿昭，眼里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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