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作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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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环境突破会议即将在森尼开幕，各个星球的交易官或转务高层纷纷前来，转务统理局也变得人来人往。
转务，是一个群体的总称。而交易官，是转务的领袖。
此刻，森尼转务统领局中也出现了转务之外的人，准确来说，是家属。
巫诺是跟着梅里来的，梅里要工作，而巫诺在知道梅里要去的地点是统领局后，便起了跟随的心思。
梅里听取了阿迪伦的警告，不要让巫诺离开视线太远，也就将人带走了。但工作，是不可能叫巫诺旁观的，因此也就将巫诺丢在了统领局的休息间里。
巫诺在休息间里乖乖待了一阵，大致确认了情况，便又寻思着作妖。这会子已经离开休息间，偷偷摸摸溜到了转务大厅去。
他虽然不曾来过这里，但他身份高，之前有接触到过森尼的权限密钥，幸好还记得。现在偷偷溜过来，主要是为了查询。
转务方面的数据都采用集中保存和管理的方式，相对机密。如果没有授权，一般不能远程调取，巫诺还非得来这一趟不可。
转务大厅很空旷，空间密闭，四周共有六面墙体，全部都是数据墙面，内部是存储的各项芯片。
包括室内有许多高耸的排架，也是用作数据收纳。外表也富有科技感，有数据纹路闪现。
此时空间中只有巫诺一人，他放轻手脚，到操作台跟前唤醒浮屏。助理机器人踩着滑轮到他跟前，忽然出声：“请选择登录方式。”
巫诺本就做贼心虚，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头也不抬，“闭嘴。”
“推荐使用权限识别登录。”但机器人很没有眼力见。
刚点击下密钥登录的鹿商白：“……滚。”
他鹿商白是有权限的，但巫诺没有，权限识别不出来，他担心被机器人报警或者叉出去，所以还是密钥登录更稳妥。
机器人感知到他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这下子又踩着滑轮到墙角去了，巫诺总算得到安静，从口袋中摸出晶卡接入系统，导入屏蔽器。
屏蔽器的功能数据是他这几天里找时间自己做的，等的就是这一刻有用。
也亏得他母亲是转务方面的数据专家，他也受益匪浅。
现在他要用鹿商白的密钥登录转务系统，但鹿商白已经死了，他需要将IP浮动屏蔽掉，不留下数据变更，同时也想办法篡改监控。
登录上账号，现在要查东西便要轻松上许多。鹿商白的权限级别够高，转务系统里的数据大多数都能够随意调取。
——梅里。
这是巫诺脑子里第一个闪现过的要点，他快速输入词条，确认。
屏蔽器能够越过系统进行访问，但这会影响加载速度，屏幕上正显示加载中……
巫诺皱紧眉头干等着，指尖不断地快速敲击操作台桌面。他不太确定梅里的资料能不能够被调取，毕竟大家都是高级别权限人。
巫诺的视线紧紧盯着屏幕，又分着耳朵确认没有其他人来。屏幕间仍旧是加载中，一直打着圈，请人稍候。
巫诺的耐心很有限，此时还在不断地被消磨，但希望能够查询出结果的心更占上风。
忽地，界面变了，梅里的相关信息从上往下弹出。
巫诺的心情也登时变得惊喜，却也在这一刹那捕捉到了外头传来的动静，很细微，甚至像个错觉。
……
“森尼欢迎您，林奕交易官。”
“感谢您，多年出任地球驻森尼交易使。”
林奕跟梅里的谈话是机密的，选择在统理局是为了方便，各方转务人员都在这里出入，这才不至于引人注目。
但也不适合谈得太久，毕竟在外界看来，他和梅里虽然同为转务，但分属两方，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森尼转务这边也有地球派来的官员，长期驻留在森尼，林奕此行前来对驻外交易使进行了慰问，以及有数据要调取。
交易使万若深陪同他到了转务大厅，权限允许之后，助理机器人去为他们取出墙体之中的芯片。
这点时间，两人继续谈论公事，用地球母语，林奕开口：“地球方面的太空气象观测，纪长生在出逃前永久删除了大量数据，米克事件到目前还不能够很好地定性。”
万若深点头：“纪长生在逃五年，据说在森尼附近藏匿。”
当年鹿商白去执行风险性任务，又正好是太空气象不稳定的时期，为了避免受到风暴影响，全程都由气象观测站点进行实时监测，调整最优化的星航轨道。
但即使有气象站点的保护，鹿商白却仍旧被扯进风暴中心，并因此罹难。
鹿商白在风暴中丧生，整个星际都为此事震悚，尤其是地球方面，从此丧失了这位在星际事业上有着卓越建树的年轻交易官。
追查起缘由，气象站点首当其冲，但当时的太空气象总负责人纪长生却突然失踪，气象数据也被大批量地永久删除。
这让米克事故暴露出些许人为预谋的痕迹，但其中的线索却被抹除了。
地球方面已将纪长生黑名，标记为通缉犯，这几年纪长生一直在逃，流窜于不同的星系星球。
助理机器人已将芯片取出，林奕接过，声音忽沉：“您知道，米克残留波出现在森尼，纪长生的踪迹也在这边暴露。这事母星十分重视，也需要您的关注。”
万若深应下：“我明白，鹿交易的事的确需要解释。”
林奕颔首：“梅里交易官知道残留波的事，他会派人协助，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与希斯兰转务对接。”
事情交接到位，万若深便离开了，留了林奕自行在转务大厅查阅。林奕将芯片收好，向室内深处的操作台前，将浮屏唤醒。
敲击键盘的手指突然一顿，林奕多凝了屏幕两秒，猝然将眉头皱紧。
屏幕的界面是初始界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显示的语言是地球语。
地球语，在这个地方会用地球语的，应该只有他和万若深，再多想一点还有梅里，但梅里为了保险起见，应该会选择使用希斯兰语。
“推荐使用权限识别登录。”助理机器人滑过来，又响起提示音。
林奕忽略提示，此时也忽视掉系统，抬眸扫视整个大厅，抬手扯紧腕间的手套口，锁定方向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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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没有人，梅里推门扫视了一遍，又退出去，正好有一位工作人员经过，梅里叫住人，随口问他有没有见过巫诺。
那人回忆了片刻，恍然：“好像有，似乎往大厅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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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务大厅内排架多，容易卡视野。步声放轻，林奕一排排经过。
这会儿，梅里也临近了大厅的外头，大门自动检测到了梅里的权限，通行无阻。
蓦地，有人从身后拽住了他的手，梅里回眸，却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巫诺冲他粲然一笑，微眯了眼：“怎么这么久，我在找你。”
*
林奕还没有见过巫诺，但却已听闻多时了，没想到初次见面，是在外星系的转务统领局。
听说此人极为呆板无趣，但美貌却惊人，林奕有些想不通希斯兰帝星为什么选择他来与梅里联姻。
当年地球为鹿商白安排婚事，虽然有利益牵制的意味在，但对鹿商白的看重和尊敬也是认真的，为这婚事也是实打实地费了心。
为了不委屈鹿大交易官，整个过程是精挑细选，方方面面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最后选择了元杞。
同样是联姻，巫诺？有些叫人不明白为什么，总该有些过人之处吧？
此刻他极为乖顺地牵住梅里的衣角，被梅里不冷不热地拂开，他又重新拽住梅里的袖口，将衣袖拽出细褶。
林奕看在眼里，轻微地啧了一声，笑了笑，伸手朝巫诺问候：“您是与梅里交易官同来的吧，幸会。”
他用的是地球语，且没有使用翻译器，很明显有试探的意味在。
巫诺知道自己被怀疑了，如果自己表现出一点异常，都有可能引祸上身。他此时只扮作懵懂，呆愣了几秒，望向梅里。
现在难题抛给梅里，梅里虽然是地球人，但他如今的身份是伪造过的，是一个星际移民，从小便在希斯兰帝星长大。
梅里开了翻译器，也装作听不懂，此刻用一口流利的希斯兰语，提醒林奕：“您忘了翻译器。”
林奕这才反应过来，打开翻译器，说：“抱歉。”并且重新问候了巫诺一遍，巫诺也这才听懂，与他握手。
很奇怪，本质上的三个地球人，在语言的问题上装了半天。
林奕没有在这番试探中获取到有用信息，他在巫诺神情中捕捉到的，完全是疑惑和面对陌生人时的窘迫，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按道理说，巫诺是纯粹的希斯兰本土人，不应该会在查询信息时选择地球语，且他又没有被抓包，根本不值得被怀疑。
但林奕依旧选择了试探，这份锐利叫巫诺恍惚间反应过来，林奕已经不是那个在他身后咋咋呼呼的小孩了。
但他虽然脱身及时，且在统领局晃荡了一圈给自己做幌子，可是在林奕突然到来的那一刻他只能选择查询中止。
他用最快的速度退出界面，消除屏蔽，利用大厅内的排架卡视角离开了大厅，但没来得及切换语言，也错过了本来已经加载完成的资料。
机会难得，这太可惜了。以这样的方式撞上熟人，又很戏剧……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当听出突然来的人竟然是林奕，他在紧急退出系统的时候，也没忘记多留一手，故意设定了屏蔽器的消除倒计时。
尽管没有得到梅里的资料，但至少在倒计时内，他通过未消除的屏蔽器连接晶片，窃听了林奕和万若深的对话。
林奕是很重视米克的，也依旧是很在意自己的，鹿商白很欣慰。
……
梅里其实对他离开休息室一事并不意外，他知道巫诺并不是真的木讷花瓶，他闲不住，会一直老老实实待着休息才奇怪。
但梅里还是问：“去哪了？”
巫诺凝着一双浅水蓝的眸子，不高兴，也委屈：“有其他星球的转务也来，不要陌生人，不要休息室。”
巫诺很容易对环境产生焦虑，这一点符合外界对他的认识。他天衣无缝，林奕没办法解释系统界面语言的事，只能暗自纳闷。
可能……是万若深在之前用过，没有初始化？难道真是自己太过多心了？
巫诺单手揣在兜里，把玩着兜中的晶片，表面无辜，而内心窃喜——
你鹿哥永远是你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作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