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的博弈学》风游野

17、星芒之下（5）

　　即便是盛夏时节，夜晚的凉意也不容小觑。但让毛利兰后背发寒的是从柯南口中听到的话，眼前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老妇人怎么可能犯下杀人罪。

　　“小朋友真会说笑，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就算我耳朵不好使，也知道必须是目睹他杀才会感染那啥子病毒。唉，人老了记忆也不好了，反正那是个可怕的名字。”

　　老妇人停下脚步，眼里不见丝毫慌乱，冷静地将唯一的光源照到柯南身上。然后面容严肃地冷笑道，散发出威严的气场，但下一句话就恢复了慈祥的模样，面对年轻的后辈忍不住絮絮叨叨。

　　“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等我们调查完现场不就知道了。柯南，别愣住，我们抓紧时间搜索，别耽误老人家休息。还没请教老奶奶的名字，真是有失礼数。我叫毛利兰，您呢？”

　　毛利兰虽然能感觉到他们对话中剑拔弩张的气息，她想柯南的指认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但绝不是毫无依据，结果还是要看对这起死亡案件的定性。

　　“我叫梅田沙希，听小姑娘这个姓氏，莫不是毛利先生的女儿？”

　　有毛利兰出来缓和气氛，梅田沙希没再计较柯南的失言，把手电筒的光亮从他脸上移开，边走边问道。

　　在这个米花市，毛利小五郎的知名度远盛过去，毛利兰报出姓名时每个人都会问上一句。借着父亲的名声，她也被人依赖着，减少了调查的阻碍。

　　“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把我们和她的关系弄僵，万一她破罐子破摔，把证据销毁怎么办？真不像你的风格。”

　　趁毛利兰和梅田沙希走在前面聊着毛利小五郎的事迹时，灰原哀在柯南耳边好奇地问道。

　　刚被手电筒照到时，柯南抬手挡住光线前与脸部藏在夜色中的梅田沙希短暂地对视。尽管只有朦胧的月光和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还是在刹那间捕捉到了她不经意露出的一丝异样。

　　愣住的时候只是想把那抹异样刻入脑中，虽然现在还不能解读出来，等搜集到更多线索后他一定能把全部谜题解开。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是起他杀案件，她绝对知道什么，但不可能告诉我们。而且如果她真的因为这点冒犯就恼羞成怒，更是说明了这绝不是简单的意外死亡。”

　　院子面积不大，地上铺满了青石板，中央生长的常绿乔木附近摆着一圈石子。

　　毛利兰极力避开了蜿蜒的血水，但越接近尸体的位置，血水越是密集。

　　她和梅田沙希已经来到尸体前面，但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还在后面磨蹭，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就连跟着她过来的一色都都丸也一脸佩服地倾听柯南讲话。

　　“真是的，你们在说什么呢？快点过来啊，早点调查完把尸体给我搬出去。”

　　梅田沙希转身将手电筒照向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毛利兰看着石子小圈旁边的那团一动不动的黑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她起初以为尸体暴露在她视线前的只有半截，剩下的部分被粗壮的树根挡在后面。

　　“毛利小姐，你看，那就是不幸摔死的孩子。虽然他想入室盗窃，不是个品行端庄的好孩子，但他还那么小，只要还活着就有改变的可能性。我怕想起我的孙子，一直不敢看他的正脸。”

　　见柯南他们停下讨论，快步走过来，梅田沙希将手电筒的光指向树旁的黑影，惋惜地对毛利兰说道。

　　“反正你们也不会相信我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房休息了。”

　　梅田沙希把手电筒交给毛利兰，就和他们告别，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调查了。

　　“柯南，我把梅田奶奶送到房间里就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一色警官照顾他们几个孩子了。”

　　当光源聚焦到脸部朝下躺着的男孩尸体上时，毛利兰才意识到梅田沙希为什么要称呼他为孩子，本以为凭她的岁数，就算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在她眼里都是小孩子。

　　没想到死者竟是个和柯南一般大小的孩子，她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其他人虽然没有像她那样惊讶，但也为如此年轻的死者感到悲伤和无奈。

　　如果这个男孩真的是因为翻墙进来偷东西摔死的，那一定是米花市愈来愈危险的现状将他逼迫至此。

　　他的衣服染成鲜红色，与周遭的黑暗对比起来格外刺眼。从男孩头部的致命伤流出的鲜血凝固在他的发丝上，看起来像是纠缠的海草。

　　男孩的尸体和梅田沙希的感慨让毛利兰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不由得站着发愣，直到手上自然地接过手电筒，她才听见梅田沙希的话。

　　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万一磕绊到了怎么办，她的年纪可经不起折腾。而且米花市的医疗系统也只有白天才在运转，晚上出现意外的话只能自求多福。

　　毛利兰又把手电筒递给柯南，他们调查的人更需要照明，才能看清现场的情况。

　　“真是个好孩子啊，如果是我孙女该多好。”

　　毛利兰扶着梅田沙希的胳膊，借着月光走到正屋的门外，梅田沙希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慈祥地说道。

　　“梅田奶奶把我当孙女看待，我也不会介意的，反而会很高兴多了个这么和蔼的奶奶。对了，怎么没看到其他人出来，奶奶是一个人住吗？”

　　室内一片黑暗，但总算不必担心过多光源会把附近徘徊的杀人魔引来。毛利兰打开手机的照明灯，顺着梅田沙希指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打探着她的基本信息。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可优秀了，我真为他感到自豪。那么优秀的人可不能被这个小地方耽误，他早早就到大城市工作去了，现在这个家就我一个人住着。”

　　梅田沙希因为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儿子感到骄傲，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得意，只是眼角湿润的痕迹表明她的遗憾与落寞。